不知是什么时候 ,我忽然发现,黄花瘦了。
记得好像是在不久以前,淡黄的花还在对着太阳微笑,就如一张椭圆的脸。眼睛里有着清澈、透明、天真,虽然也有些模糊和迷惘,但真诚足够了。
后来下雨了,迷惘就成了阴沉,跟着更加模糊,随后就是哀怨。我估计它随风去了。
天上落下一滴泪,花蕊便承受不了。吹来几根刺,伤了它的心,于是哭了。流出来的泪是蓝色的,带着忧虑和憔悴。
它也许多想自己的方寸之间,看一看岁月的流逝,体会一番世界的冷暖,听听风中那首云做的歌。
它瘦了,瘦在了眉头。在那紧锁的空间里,把信息传给了视听。在一片落花流水的哀叹中,它勉强挺住了。把细胞收缩,把光彩敛紧,把该付出的都尽快抛弃,留一点残余如老僧入定。
它真的瘦了,瘦成了初春的严寒。在反复无常的较量中,它有了冷酷的滋味,学会了不寒而栗。瘦成了初夏的妩媚,它经不起火热的拥抱,在数不清的热吻中自我陶醉。于是被有情和无义狠狠撞了腰,难过得要把心甘情愿的契约撕毁。
它瘦在了与自我的约会。
它瘦在了对憧憬的无限。但瘦的有筋骨、有气度、有骨感美。
人有时比黄花还要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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