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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呓语天涯 收藏:0 回复:4 点击:4468 发表时间: 2004.07.10 11:34:51

生活在别处(上)


  
  (一)
  九八年秋,木转到我们班,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对我也是一样的。每年,都有很多人在做这样的事。对我们来说,只是去上课时教室里多了几个同样的牺牲品罢了。何况,木在那些新来的人中也不是很特别 的,反而看起来沉言寡语的。这些对我们这群将面临中考的人来说是微乎其微的,不值得一提,我们已习惯漠不关心了。
  木不是那种哗众取宠的人,以致我都不知道我们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好起的。不过,木绝不是像表面的那样木讷,这是在跟他很熟之后才知道的。按他的话说就是韬光养晦。我总认为他说这话时很臭屁。真正的原因是他比我们大一岁,总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所以总是一副玩深沉的样子,对此,我向来嗤之以鼻,说木比那只说葡萄酸的狐狸还矫情。
  真正跟木熟起来是在牌局上,我们做过很长日子的八十分战友。
  那时我住在外面,一个人一间屋子。所以同学想玩时都会找到我那儿去。玩牌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个下午不知是周六下午还是意外放假,总之那个下午没课。木就对我说,下午到你那里打牌,方便吗?我应承了,此后,木他们时常到我那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渐熟络,彼此很投缘,也就常聚在一起,只是一年后。木以捐资生的身分在原学校继续读高中。而我去了城郊的另一所高中。还是在这个小县城里荒芜着我们的青春。
  这是一所颓败的小县城,充斥其间的除了争吵还是争吵。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穿着睡衣满街跑的主妇;明明是人却长着鬼样的痞子;彷徨衰朽的灵魂。午夜,许多笑容哀怨的女子站在幽暗的街头,神情落寞。
  小县城的生活像阴沟里的水一样,忧郁颓败地流淌,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臭虫老鼠自由地出入。生活像黑洞,吸纳可吸纳的一切,连光明也不放过。
  夜里,我独自呆在那间老屋子里时,我常常听到大朵大朵的云慢慢地走过城市的上空,空洞寂静。落寞得灵魂都在颤抖。我感到了害怕,夜空中绽放了很多幽蓝的眼睛,放着冷光盯着我战栗的灵魂。
  在城北的天桥上,风很大,吹得头发像被扯掉般地疼。我坐在天桥的栏杆上,冷冷地流泪,大颗大颗的泪珠被风吹走。空气中传来破碎的声音。我闭上眼,满脸痛苦与凄凉。汽车从我的脚下飞弛而过,如同从我的身上碾过,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我的身体内寂寞地响着。
  这一年,我读初三,特喜欢旷课,基本上都躲在宿舍里看小说,有时也读书。木课上不下去时,就会溜下来找我。有人时就关在我那间屋顶很高墙壁很旧的屋子打牌,要不,就两个人在那里海侃,漫无边际,琐碎得连自己也不知道絮叨了什么。日子在我们的放纵下过得随心所欲。后来,木他们也跟我一样,除了去考试和领资料之外就没再去班上了。
  我们成天猫在一起,从没想到会中考失利。那时的我们都很自信,所以也就玩得很放心。
  晚上时,总会在我的宿舍里呆到十一二点。然后出去,到少年宫下两盘象棋。从少年宫出来时,大都是一点以后了,街上已经很冷清了,除了那些和我们一样的夜猫族,再无其他的人了。
  那一所,我买了很多的磁带,从最流行的到只能当古董来怀旧的都有,杂七杂八的,满满几大盒子,诸如钢琴曲,萨克斯,古筝。有时,几架机子同时在放。不同的声音响在同一屋子里,夹杂着我们的嬉笑,闹哄哄的,谁也听不清。九八年的乐坛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纪念或者祭奠的。
  我很常听黄家驹,那个已死了好几个年头的歌手。在当年,他的歌声更容易让我感到亲切,或许是因为他选择了天堂歌唱。有一个朋友对我说,他在屋顶上吹风,风很大,呼呼地掠过夜空。听着黄家驹,那质地峥嵘的声音响彻夜风。他泪如雨下。每每听黄家驹时,我总想到这,我觉得我也快流泪了,但最终没有。
  九八年冬天的风很大,在琐碎平淡的九八年让我印象深刻。我和木从少年宫出来时总是一二点了。冷风烈烈地吹过。我对木说,这时应该要有马吉他才是合适的。后来,木真去买了一把吉他。再后来,我见到那把吉他躺在他家的壁橱里,落满了灰尘。那时候,我们在读高三,木喜欢的那个女孩已经走了。
  一二点时,街上分外的冷清。我和木肆意地说话,肆意地大笑。然后,步行到木的家里,打通宵的牌。有时,实在倦极了,就挤在木家那张大木床上,那张木床还算挺大的,只是床板不够长,一不平衡就会翘起,人就滚作一堆,落到床底。
  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开始讲话,听歌。
  (二)
  那时的木暗恋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已经在读书高二了,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但非常有气质,令她本是平常的样貌变得很出众。
  那个女孩骑着一辆男式的单车,背着登山包,清爽干脆。每天总会在同一时刻出现在同一路口。
  木叫我陪他每天在那个路上等那个女孩,等她出现后,就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上学,这样后就会一整天心满意足。为此,我屡次笑他自欺欺人,闻了肉香就以为吃了肉。但木对我的言语完全不在乎,他顽强不屈地把这件傻事坚持了两年。直到那个女孩去上了大学。
  不知为何,木始终没向那个女孩表白。虽然他的暗恋很多人都知道,包括那个女孩也隐隐知道,虽然那个女孩后来要走了。不过,我仍为木感到幸福,至少他还有个梦可追并为之而努力。
  我常常跟木打趣说:“你再不动手,我可要下手喽。”木一副意正词严的模样。“朋友之妻不可戏,你敢对不起兄弟。”其实,我的打趣正是为了敲诈早餐罢了,在那个路口的一家小口吃店里的酱豆腐特别好吃,至今让我念念不忘,害得我一想起那个女孩,就想起了那些酱豆魔。那些木为了补偿我而天天请我吃的酱豆腐。居于朋友之义,实际上是嘴巴的利益,我甩了欣赏这个词,也就是说,我只能陪木一起去看,但不能有其它的表示,色迷迷的眼光也不行。我只能把她当作艺术品却不能为觊觎之心。
  在那个女孩走后的几年里,木还屡屡谈起,听他一厢情愿地叫着……,我就觉得窝火与恶心。木总是说打算考到她的学校,起初的日子木或许还真的想考到那所学校,但后来是没有的。虽然木跟我在一起时总谈起她。我知道木的理想的大学从来就不是那所大学,更何况,木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梦来追,她只是木心头一帖最清凉的药。也正因为这样,在往后的日子,在那一年连我也疲倦不堪痛苦不堪的高四里,木仍然心平气和。我一直都认为,木的从容与稳健正是得益于此。
  来福州的第一个周末,木就过来找我。两人一起去了那个女孩读的学校。那个学校有很多的相思树,在秋天里仍郁郁葱葱。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在里面走了一遭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不久,木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女朋友,一改每逢周末就和我在福州的大街小巷瞎逛的生活。此后,我在福州的生活越发孤寂,木则陷入了爱情的长河不可自拔,乐不可滋。
  (三)
  认识大飞是在我读高中时。大飞和木是很要好的同学。我去了大飞读的那所高中后,自然和大飞厮混在一起。
  大飞是个很有趣的人,非常可爱。说他可爱被他听了不知会是怎样。也许他会笑骂说,你这刁人。大飞白胖胖的脸上架着一副超厚的眼镜,就像啤酒瓶底。不过,这小子挺讨女孩子喜欢的,走到哪,都有一大帮女孩子跟他很要好。这一点我和木都自叹弗如,常逼着这小子坦白招供:是不是练了什么迷情大法之类的东西。不然,怎么会骗得一大帮女生对他死心踢地的。大飞可能太极拳的功底很深,嘻嘻哈哈中就把我们的问题推开了,真的别想从这小子口中掏出真话。除非他自己要告诉你。所以直到今天,我和木都还不知道大飞用什么招和讨女孩子喜欢。
  其实,大飞的性格与我更像,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异想天开。而木不同,木是一个很脚踏实地的人。也许他从没有过什么远大的理想,但他对脚要踏出去的这一步却看得很清。可以说,他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下一步作准备,而不是为了明天。其实也不能这样说,下一步也是明天的一部分。这也许只说明木对明天准备得更充分,而不像我们一样一味地当个空想家。
  我们常常奚落木目光短浅,是个鸡鼠之辈。不过,木这个人生来别人的言语对他无用,他的沉稳一直是我们佩服的。木是不会因我们的奚落而有所改变的,就像他不会因我们都打算到外面世界闯荡一番而放弃自己的坚持的。大学毕业后,他就会回到老家考个公务员,然后娶妻生子。木是那种明知会赢也不肯去赌一把的人,天性向往平稳的生活。
  我和大飞就不同,我们志大才疏,把理想定得很高,能力却不见得怎么样,所以。在高三那困顿的岁月里,我们两个仍勾肩搭背在学校里瞎逛,不知今夕是何夕,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不过,我仍看得清一点现实,还想着挣扎。大飞就没有这种觉悟了,所以我说他是堕落中的堕落。在那一穷二白的日子里,他还说出“我只要一炉火,一杯茶就足矣”这种令我喷饭的话来。我相信把大飞扔进了垃圾堆,他还是可以自得其乐的,还可以傻兮兮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刁样。
  我,木,大飞是拧在一起的三条线,彼此依附却谁也不曾改变谁,每个人都有倔强得固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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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要怎样才算开过,一个人要如何才算生存过?多年以后,我终于听见自己的掌声在空寂的山谷里,在清冷的月光下寂寞的响起——如同天籁。我想我是随波逐流的浮萍,只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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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胡杨林老大 Re:生活在别处 回复时间: 2004.07.10 11:38

    一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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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寒水月沙 Re:生活在别处 回复时间: 2004.07.10 12:09

    还没修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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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抚琴听雨 Re:生活在别处 回复时间: 2004.07.10 17:47

    一藏匿于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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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减字白水 Re:生活在别处(上) 回复时间: 2004.07.19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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