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情仇
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发现他也在看我。后来听到前呼后拥的人叫他节度使大人,我知道他是个大官。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一直不离左右的伺候着他。邀宠的眼神和阿谀的表白让我恶心。当他说到大人夜扫边陲胡地,凯旋而归的故事时。我耳边响起凄厉的哭喊声,看到了家园连天的大火,还有我年迈的父母…… 天见可怜,让我见到了这个使我家破人亡的恶魔,面前就是使我沦落风尘的男人,而今夜,我是他的女人。 他强壮彪悍的身躯在我的身体上起伏着,我仿佛被刀一次次的刺过,没有血却透彻的疼。我环视了四周,没有可以拿到的东西,老鸨为了怕我自杀,连剪刀都没留下。 终于,他喘着粗气,抬起了头。用手拂开我额上的发丝,问了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连叫床都不会吗?” “别的姑娘会叫,你可以叫她们陪你。”我恨恨的说。他没发脾气,饶有兴趣地说:“我会再来的。” 从那天起,我就盼望着能再见到他,我知道只要他来,我就有机会杀了他。 几个月过去了,一个血色的黄昏,我站在回廊上百无寥赖的撕着花瓣儿。远处几匹快马飞驰而来,为首的一身白衣,头巾和衣襟飘着,煞是好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心里想:应该是个不错的人物吧。虽然我痛恨青楼,但时间长了,我和别的女人一样开始揣摩男人了。他们在楼下停了下来,我“呸”地吐着口水骂到:“还不是一样的杂碎。” 不一会,老鸨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说:“哎呀,我的心肝,你可交了好运了,要做节度使夫人了。我虽然舍不得,也拧不过官家啊。你可好了,享福了……” 他带我回到官邸,见到了他的夫人。那妇人也挺漂亮的,很苍白。她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我,开口说:“妹妹起来吧,大家是自己人,不要拘礼。大人喜欢你,我也会喜欢。只要他开心,我们都有好日子过是吧?”她很难过,我看的出来。 他安排了一间奢华的卧室做新房,外面的划拳声此起彼伏。讨妾也是喜事,很多人来贺喜。我在粉红的罗裙内穿了一身缟素,如果,今夜可以杀他,他的血就可以把我的孝服染红,就可以祭奠我的族人了。 房间里里的蜡烛一滴滴流着泪,灯笼红彤彤的,我有一种莫名伤感,毕竟这是我的新婚之夜。女人,一辈子就一次吧。 他推门走了进来,嘴里叫着:“真容儿。”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的乳名。他在床边坐下,扶着我的肩膀,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你是胡人,第一次摸你的身体我就知道你是马背上长大的。赎你出来的时候看到卖身契上你的名字,你是叫真容儿吧。”我点了点头,他叹了一声说:“唉,我杀了很多胡人,早晚死在胡人手里,可能那人就是你。”我霍的站了起来,他大笑着抱住了我:“来吧,一起死。”和第一次不同,他很温柔。青楼里的客人都因为是花了银子的,所以拼命的要,怕吃亏的样子,从没问过女人喜不喜欢。他的手慢慢游移在我的乳房和大腿上,轻轻吻着我的耳朵、嘴唇。我忍不住呻吟起来。握住枕下匕首的手又放开了。 从那天开始,我们不停的交欢,我不出声时,他狂热而激烈,渴望着征服;我欢愉的大叫,他会迷起眼故意放慢节奏,等我的手在他背上深深的抓下去,或是用脚在他的屁股上踢一下,他才如马一样得意的奔跑起来。 夫人的脸更加苍白了。 一天下午,他匆匆回来,对我说:“边陲有了战事,明天出征。”我冷冷的问:“还是杀胡人吧?”他迟疑了一下说:“真容儿,战争是残酷的。我没有选择。”我伸手抄起那把匕首向他刺去,他一闪身躲开了,手却流着血。他惊讶的看着我,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我颓然的坐在地上,杀他原来是那么不容易。 晚上,他没有过来,留在了夫人的房里。我对着空空的屋子放声痛哭,我告诉自己,再见到他,杀不了他就杀了自己。 清晨,院子里静静的,出奇的安静。 夫人的房门打开了,她叫了我一声,我随她进了房间。床上,他盖着锦被,安静的睡着。“我把他杀了。”夫人轻轻的话却如想雷般让我眩晕和恐惧。她走到床前,揭开被子,我看到他心口上的刀。他真的死了,我恨的人终于死了,让我日夜盼望杀掉的他,死了。 夫人抚摸着他的脸,对我又似乎对他说着:“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以为他只是贪恋你的美色,会有厌烦的一天。可他说他爱你。他不象每次出征前那样豪情万丈,而是牵挂我会不会给你善待。他不再是个英雄了,他被你的欢爱毁了。他居然说不想杀胡人了。上了战场,他会死,死在异国他乡。我知道会的。我不会让你杀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他。他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我漠然的在墓碑前扬起一把黄纸,看着石碑上他的名字,叹了口气,告诉他:“我不能杀你,是因为我还没爱上你。”
------------------------丝,本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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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有狗!
------------------------在时间的尽头,与你相约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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