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走过日子 |
天津近来被称作万国建筑博物馆,作为吾国近代屈辱史的见证,自清未开埠以来,众多遗老遗少,高官显贵,造就了天津一大批收藏家、收藏者还有像我这样的玩者,上海人一直称他们叫什么海派收藏,什么占中国收藏界的半壁江山,真不知从何而来,只有六百年历史的天津,让我历史的厚重并不让我感到强烈,但他沉淀下的深厚的民间民俗中有太多内涵确是让他乡人很难理解的,泥人张、风筝魏、刻砖刘等就是这座城市的魂灵,当然西开、望海等教堂、五大道、一宫等洋楼就是他的骨肉。
乁不过,还是自己感情左右着自己的认识,论收藏队伍的深度和广度,天津确是落后浙江等地太多,据报上讲慈溪等地的民营企业家每年能拿出几亿用于从国外收购中国古代艺术品,几个亿完全能决定中国国宝级文物在世界艺术品市场上的流向了,从海外回流的大量文物精品,也从而构筑了浙江等地整体的水平。这是经济环境决定的。像我这样的玩者每月只有工资1600余元,还完房屋贷款只剩八百多了,连养家糊口都是难事何谈入主艺术品市场。这两年,尤其是非典过后,艺术品市场因各路财神的进入竟异常繁荣起来,书画作品短短一年间大都有了几倍的增长。不过还好我寻觅所爱的途径一直是一线市场,在那随时都有捡漏的可能,只要你勤劳和慧眼拾珠。不过在天津拆迁工作面临结束的今天,想收些能入眼的东东也是难能可贵了。
在拆迁中行里称下药埋地雷的情况也太多,毕竟走街串巷收东西的人眼力太高的不多,以至于很多人一听说哪有拆迁,立即将手中的假名人字画假官窑瓷器找个大娘大爷家中一放,就等寻宝的人自动送钱上门,原来这样一打一个准,后来这些吃拆迁的大军也成了人精,经常先摸摸这家的情况,要是三代的贫下中农猛然出了件大清官窑,还是敬而远之。中央电视台和很多地方纷纷开播鉴宝一类的供财迷者产生梦想的节目,据说收视率还是很高,影响亦为深远,那些收货人反映现在人们自从看了这些节目,全拿自家的破坛坛罐罐当作宝物,经常遇见主家拿出一件盘子说电视里和我一样的盘子价值六百,其实放在行里连三十块钱都没人要,这也是电视的误导。行里人更坏,对,你这真值六百,我倒手才卖三千,以后肯定也升值,但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我就给你二千五,卖吗?主家一听决对不卖了,二千五的梦恐怕伴随他这辈子。这叫创 (二声)价。
其实我少年时就很烦雨点扑哧扑哧砸在身上的感觉,也就从来没有大雨飘飘中将雨衣学着七岁的孔融礼让的壮举,昨夜雷声雨声在窗外一夜未停,早上四点多起来时虽没见雨还在下,但雷鸣轰轰,让我又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下。离家的时候快五点了,儿子还边吃奶边在哭闹,妻子只说了句带着雨衣就专心的喂儿子了,我尽量无声的开门关门,结婚以后,妻子虽对我每周四及周未早出晚归表示强烈抗议但还是最终由着了我的性子。
今天的沈阳道外地人虽不多,本市的熟悉面孔却大多露了面,毕竟连续两周的阴雨让靠每周四集上出货抓货维持生活的卖主买主也憋气儿了良久。在刑警队我最难以忍受就是缺少睡眠,当然还有说了不算,有时睡觉少了会觉得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睡觉了,每周四很早起床经常是头痛异常,不过一到了沈阳道就会莫名的兴奋,这种兴奋只有作刑警时抓获案犯那一刻有过。
五点,能这么早到集上的人大都是抓货的,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我们这些人,现在慕名来市场淘宝的人确是多了,金石字画、青铜瓷器、竹木牙雕说不定哪个物件就拨动了哪位逛者尘封已久的沧桑怀旧,来寻宝的人也越来越多,也总能在寻觅中获得意外的自己的满足,也许这就是乐趣,在现代文明发展太快人们思想来不及转变时寄托放松的乐园。我就是从中品味了太多的这样的乐趣,在天宝路市场、在平安街旧书摊、历史博物馆门前,我从十几岁一直逛到了快到而立,但也品味的太多的孤独,哈,孤独这个词现在很少有人用了,似我这样的年纪在阅世浮浅的岁数闯入了这个圈内,在同辈人尚迷于足球歌后红警CS迪厅卡拉的时候,我确用着太多的时间啃着那些晦涩的饮流斋说瓷芥子园画传语石等连句读都没有的旧书。还好我长相颇显苍老,加上习惯成自然的拉里拉遢,当然还有自己逐渐形成看物件的眼力,确让行里熟人倒不认为我的年轻,天天一块混迹的人倒都是称作大哥,只是岁数甚至超过了我的父辈。记得十来年前一个东北妇人摊上,我看中一个辽代单色釉小杯(这两年仿品出的太多了),还有残,要价二百,我给五十,那妇人死抗一百元不松口,要是现在我放下东西转身就走,但当时那种渴望太强烈的表露出来,那妇人讲开始了劝降:看你太小,我这也是培养你,这东西~~~~~~~~~最终我还是花了一百买了,现在这样的东西我已有五个了,其它的花钱没有超过四十的。
今天倒是没什么收获,杨大爷处摆着几个老套子,看看还算完整没还价200元就拿了下来,还有一个兰草圆光扇面,画工还真雅致,落款香草传人,实在不知是谁,因索价千元只好放弃,很多玩字画的人也都过了眼,后来竟被一外地人花四百元买走。在一处又见一幸福老相机,这种天津本地五十年代未的产品我已有了两台,不过还是想将这台纳入怀中,要价三百,我问问实价,最低二百,太高了,我没还价先放放吧,这个价在沈阳道是卖不出去的。
这些日子上级安排万人大巡逻,重点查控有抢夺嫌疑的骑摩托车者。我被布置在外环线一隅,也不知此点位如何设计,这里每天平均经过的摩托车不足五辆,我也想抓获个偷车者玩玩,但确实不太容易。我很满意那里的安静,恰好旁边有一队民工在修理外环线边上的绿地,找他们寻了两把椅子,那里比人更稀罕的就是树荫了,也不知今年的六月为何如此骄阳似火,只一天就发现我的胳膊变成了旗帜鲜明的黑白两色。每天在哪如何打发时间也是问题,川流不息的马路有时还能过几个养眼的美女,这里每天晃在眼前的就是那几十个民工,几天下来和他们倒成了熟人,时不时的就转到他们睡觉吃饭的棚子里,聊上几句。那日天太热了,周围方圆几里内连个卖凉饮品的都没有,发现民工棚里竟有绿豆汤,好一阵兴奋,但看见棚子里的脏乱,考虑了好久才将馋虫镇压了,一会闲的没事又跑到了棚子里翻出了两根黄瓜,如获至宝洗了洗与同事分吃了,那日看见云南缉毒的兄弟讲述在边境蹲控时最想吃的就是根嫩黄瓜了,唉,在警察这个拿生命作奉献的可爱的行当里,太多的兄弟国家应该给予他们足以让世人眼红的荣华,而不是那些虚夸的荣誉更不是多少条禁令那样的背后冷枪。其实现在公安局最应该搞的就是处级以上领导下基层无职锻炼,将他们放到重案队、缉毒队去玩命他们就知道警察中不只有任局长那样的丰碑,而是我们太多无名的一线弟兄构筑的生与死的柱石,也许他们曾有过刑讯逼供有过带枪饮酒法律法规所不容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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