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歌唱 |
白色羽毛]
今天是个雨天,我在本子上写字,黑色的笔用完了,开始用蓝色的。记得以前我们都是喜欢兰蓝色的字迹,那个时候生命里写满了干净的气息。好像是洗白的棉布衣服上肥皂的简洁香气。现在却是无端的爱上了黑色的痕迹,黑白相称,清晰而且刺眼,昭然的显示着存在的意义。
最无聊的时候就只好开始背单词。背单词我总是分不清楚satisfy和significant。显然这和两者都是s开头大有关系,同样的一个开始,打造了不同的结尾。世间充满着过都多的偶然,创造着那些相似却始终不同的字眼。
昨天去打水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女生在摆摊,她卖一只snoopy的玩具。说是别人送的没有地方摆。于是我开始胡乱猜想,也许是自己曾经的爱人送的,情断了,怕自己狠不下心,连礼物也卖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想象,并且这只snoopy目前在我的怀里。(这是s开头的又一个打造)
外面的雨没有停的意思。这种天气让我开始怀念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每一个城市在下雨的时候都显的优柔缠绵起来,让人不忍心责怪,可以暂时不去计较那些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故事,可是存在的客观性却是一个不能抹去的话题。
耳机里面是一个女子在低低的吟唱“白色羽毛”“一贯作风”。听不太清楚,只能听见那些音符是由高到低的排列。记得学钢琴的时候,老师说弹奏这样的音符,一定要渐弱、渐弱,弱到最后一个音符已经轻的无法捉摸,只除下氛围还散在空气里。这让我想到寂寞的人,总是要学会如何缄默不语,学会将自己的寂寞隐藏起来,直到没有人再去注意,直到可以从容的消失,直到有人想起的时候,也是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还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差错总是难免的,即使是记错了一个人也是难免的。人都会选择性的记住一些事情和忘掉一些事情,也许是故意的也许是无意的。就好像是对于你身边到底有没有一个因为寂寞而消失的人,你记不清楚,就当属无意的那种。而我对于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里,看外面无休止的是与非,这个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理由我选择性的忘掉了,着属于前者。
[双鱼]
我是夕,二十二岁,双鱼座。
星座书上说这是一个水向星座,特点是缺少自信、敏感、容易听信别人而丧失自己的主张,以及不安。即使我不相信,我也觉得书上说的很对,更何况我易跟随。
目前的我生活在一个古老而懒散的城市,城市的样子是很规矩的棋盘式的结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透出点封建时代的家长制的味道。这里的人都带着一些质朴的、原始的对暴力的崇拜心情。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我还是要在这里继续生活至少一年的时间,这时常让我觉得难以忍受。能够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是我还在这里沉默忍受的精神信仰。生活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难以忍受,可是,我们不能不顾一切的去停止,因为我们实在是缺少勇气,实在是害怕那些代价。因此,就有许多人一面在愤世嫉俗,一面还是拼命的做那些俗事。我想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这种痛苦的双面性让人们觉得绝望的不平。我总是在深夜里听到那些叫喊,有时候会有一个人演化为一整栋楼,声音是整齐划一的。因为没有语言,没有文字,没有意思表示,只有人类最原始的喊声,从咽喉挤出,划破寂静的午夜。喊声如同海浪,一波一波,有人累了,就有人继续。直到所有的人都累了,就会有玻璃瓶从空中飞落到地面的暴烈声。这种声音具有相当的震撼力,而那些碎掉的玻璃片,全部刺入了漫长的黑夜。人们疲惫于那些表象,只有在深夜无人看见自己真实样貌的时候,才会冲动又狼狈的表现自己的痛苦。
生活在非典型年代许多事情的表象深深的掩盖了事物的本质,让我们对基于表象做出的判断大大折扣。直到结果的出现让我们自己意识上的错误已经导致了难以挽回的局面。所有的表象都是熟悉而陌生的,非典型意味着致命。所以生活在这个年代不免活的小心翼翼,语言减少,努力行走,日子久了,也就丧失了语言这种东西。这属于文明的标志,与个人荣辱无关,你我势必要用另一种方式无拯救这些标志。
有的时候我会不停的写字,写满手中所有大张的白纸。是一些代表自己意思的文字,也可能只是简单的文字符号,没有任何的significant。但是它们跳跃在白纸上的时候,我都会觉得非常satisfy。因为这些文字的存在与否是由我控制的,更主要的是这是一种集中精神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它让你全神贯注的写,没有时间理会别的,没有时间去产生欲望。欲望是一切的开始。
写的累了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天空,这同样不需要语言。天空里总有许多鸟飞来飞去,一群或单只的从头顶上空拍打翅膀,这很让人羡慕。因为它们飞过天空的姿势都极其优美,这种优美来源于自由自在。我通常会在看到一两架飞机划过天空后开始继续写字,。机不同于飞鸟,飞鸟飞翔是为了自由的寻找,而飞机是一种用来逃避的工具。通常说有的通俗电影都会有结束一个故事后,乘坐飞机飞快逃离现场的情节。而我抬头看天空不是为了寻找,只是因为寂寞。看到飞机会让我想起自己不能乘坐飞机逃离的事实。更何况即使我乘做了飞机,也不见得就能躲开些什么。有许多事情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比如寂寞,这种寂寞会在你落单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好像是黑暗角落的一只猫,没有声音,只有闪闪发亮的眼睛。
初夏的时候,遇到了光。光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气质纯净,笑起来牙齿很白很整齐,很像高露洁牙膏的广告,整个人散发着明亮的味道。站在他身边能闻到淡淡的男士香水。我想,他是那种属于阳光下面的跳动的灵魂。干净,笑容简单,气味纯粹,明亮而清澈,颜色生动而且鲜艳,生命充满了直接明了的意味。就好像是我和他的认识,他叫住我,问我的姓名和电话,就这样认识了。
光总喜欢穿颜色浅淡的衣服,这样颜色的衣服会让人看上去很明快。他的存在总让我偶尔对于生活在阳光里这样的念头有些向往。可是一个人在习惯了某些事情以后都是会惧怕改变的,并且怀疑改变的可能性。好像我的生活一向和潮湿阴暗的海藻一样。我曾经有一个阶段竭力想拥有正常明亮的生活,可是最后依然没有成功。现在即使是向往什么,也不会轻易试图努力些什么。关于生活方式,我想我是后知后觉的那一种。幸好,这一点我明白的不是太晚。
我和光的联系是靠手机短信。如果有一天移动的网络出现故障,我们之间就失去音讯。这带着被操纵的宿命的味道,充满了随机性。光总是喜欢给我发一些我看不懂的短信,然后开始笑话我,说我幼稚,说我什么都不明白。我恩着,心想如果真的是幼稚和不明白,那是一种幸福。我说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最简单直接的理由就是喜欢他,他回短信,说这是小孩的感情。我说,小孩子的感情是最真实的,就像是小孩的眼睛,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明亮。手机不再响了,他沉默消失。
其实他不明白,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良好的愿望。通常良好的愿望都是用难以实现做结尾的。我只是在精神上羡慕那种真诚和执著,而我本人,不过是对着手机说一种远离现实的事实。事实上,我的情感正以溃败的方式消融着,地位不过是等待救赎。
夏天的时候,我喜欢看到校园里面那些年轻的男孩子。等到他们走出校园,就不能称为男孩子了。那是一群年轻的男人,冲动并且充满了热情,生命蓬勃,精力旺盛无处挥洒。直到日积月累的工作以及其他让他们变的沧桑。这种时候,总是能感受到时间在流动,并且是刻不容缓的。
我总是可以在楼下等候爱情的男孩脸上看见诚实的表情。看着这些会让人感动。我相信他们哪个时候一定是站在快乐的顶点,因为真诚。真诚是快乐的原本。但不幸的是,我经常不快乐,因为我们总是在欺骗自己。
我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后面看他们的兴奋和爱情,这些感情回不分昼夜的徘徊在女生宿舍楼的周围。在黑夜里的时候,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可是可以感觉到灵魂在激动。夏天的空气温热并且暧昧,窗户开着,风和音乐一起从外面进来。这样的夜晚是充满了诱惑的,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要纵身扑入。只可惜我并非是有勇气的人。勇气是一个长久的词语,也许那些有着坚强灵魂的人才可能真正的拥有。
[勇气]
有的时候我想要写点什么,我想要一个具体的人物,有固定的场合,固定的感情,甚至是固定的眼泪。可是每当我开始构思的时候,那个人物原本飘忽的形象就彻底的消失不见。包括关于人物的原型也开始面目全非起来,看不见表情,也听不见声音。用手指轻轻的触摸,那个外壳发出哔哔卜卜的声音。接下来就成了一地的渣子。我猜,他一定是封存了太多的东西。并且是身不由己的,无论是需要忘记的还是需要纪念的,他都念念不忘.。
这样的疼痛就好像是在幽深的夜里穿过小巷,身前身后都是迷一样的黑色,身上的手饰叮当作响,就那样一路走下去。声音让你清晰的明白在此时此刻的这个场合里面,只有你独自一个人。
[一个人的孤单]
阳光在某一个时候好的出奇,直射地表。想起来曾经看到过一个女孩写到的字。她说,她热爱着,热爱着。我想象着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抬着头,眯着眼睛,鼻子吸溜吸溜的捕捉太阳的味道。我低头笑着,没有发出声音。我用手指遮住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时常在阳光很好的时候有想要出门走走的冲动。一个人背着背包,穿过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扭动着自己脚步和身体,在缝隙里快速的奔跑。走过一个接着一个的校园,看见那些美丽的柔弱的花朵在风里安静的开放。面前飘过水果糖的香气,我想,那是一场幻觉,关于寂寞,以及为了寂寞而死亡的女子。大街上声音嘈杂,不同的脸不同的表情就那样漫无边际的压了下来。
我很害怕,害怕孤单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习惯。天空很蓝,有像棉花糖一样的浮云。我会抬头看,我想寻找,想要寻找我心底里面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因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希望某一天,某个阳光直射地表的时候,我会在回头或者穿行的时候,看见自己心里面那个影子的摸样。
可是现在,我只能拖着心里的那个影子,在阳光下面走。听见城市里面巨大的绿色植物生长的声音。我要走的很快很快,快到像要飞起来,然后看见什么人,露出微笑。她们说,夕,你的样子总是像一只猫。四处游荡,渴望回家。讨厌羁绊,向往温暖。我说,我只不过是在想念,想念我的爱人。他有那么温暖的感情,还有那么潮湿的手心。我在想念,想念我们在街头颓然的接吻。我走在阳光下面,留恋的想念他的气味。
我希望自己是一只鸟,有白色的羽毛和血色的脚趾,可以一直飞一直飞,直到我看见自己最后的栖息地。可是我没有翅膀,我来到人间的时候,主没收了我的翅膀。我只能奔跑,像一只鹿。我不停的跑,我要回到我的城市。我的城市里面有他在等我,他会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的清晰的给我唱歌。然后说,夕,你一个人的时候要乖。我微笑,使劲的点点头,然后我能在他的怀抱里面睡觉。我想要做梦,做好多彩色的美丽的梦。梦到幸福的花朵,大片的草地。我想要和他放风筝,大声的唱歌,那些呜呜噜噜的没有调子的歌,这样甜蜜的梦。可是梦是要醒的,醒来以后没有人知道是不是蔓延的更加广阔的痛苦。所以我要不停的奔跑,没有方向就没有终点。直到某一天,我睡觉了,做梦了。梦见我在他的怀抱里面睡觉,周围是大片的草地和野花,然后就这样不会醒来。
可是,这依然是一个梦,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人那些事是不是会苍白破碎的分离。那些残破的部分,在风中直面夕阳。我只能相信,相信它们都不会发生。
我很快就要再长大一岁,尽管我并不希望这样,可是世事总是不会都近如人意。我告诉自己不要太强求。我是一个要努力活的很快乐的人,因此我不可以在乎那么那么多的东西。可是有些事总是需要人去在乎,而这个时候我又往往不能克制的冲在前面。我沿河歌唱,一面眺望,河的对岸鲜花盛开。很多人说,只有淌过河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可是我不会游泳,我想我是那么的想要过河,可是却仍然在这里眺望彼岸。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勇敢起来,勇敢到我可以独自穿行在河水里面。只是现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那样的遥遥无期被时间的洪流变成支离破碎。
------------------------ 这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没有人会介意
只是.有一些幻觉.事关生死.有一些爱情.事关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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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啼月 |
Re:沿河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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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05 22: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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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文章,只是,看得有点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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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等等等等 |
Re:沿河歌唱 |
回复时间: |
2004.09.21 22: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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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因为在你的文章里读到了我在的城市,读到了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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