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如此
　　
　　那些亮闪闪的词藻
　　是深海中微微发光的家具
　　我的敌人，坐在某一个角落
　　独自垂泪，海星星吹一支洞箫
　　在她的发间游来游去
　　
　　她抬手将我的镜子打碎
　　直视我冰冷的眼睛，她说
　　来看看你所否定的真相，来听听
　　长久以来被你拒绝的声音
　　
　　“我爱谁？”
　　“你爱你自己”
　　“谁爱我？”
　　“我爱你”
　　“你爱谁？”
　　“我爱你”
　　“谁爱你？”
　　“除了你，谁都爱我”
　　
　　这些写在羊皮纸上的对白
　　年代久远落满了尘埃已经 失译
　　我的皮肤因此过敏，象一枝新发的梅
　　“那又能怎样？”我重新捡起盔甲
　　象古罗马的女战士，“我不懂”
　　“我早已不再阅读古希腊语”
　　
　　我的敌人满怀忧伤，轻轻地叹息
　　她沉默不语，打开一只小盒
　　柔软的珠子纷纷滚落 关于
　　一幅画的背景音乐，绵延如潮水袭来
　　
　　我无法移动脚步
　　她击碎我玻璃质地的衣衫
　　将一把剑温柔地刺进我的胸膛
　　
　　我在一阵剧痛中苏醒
　　
　　我亲爱的敌人
　　了无踪影
　　只剩下月光和我，在哽咽的箫声中
　　对坐，静静地听
　　胸膛里蓬勃开花的声音
　　2003.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