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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殊凡 收藏:3 回复:8 点击:2947 发表时间: 2004.08.21 19:46:28

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真实的故事,逝去的往事;
  心埋的愧疚,永远的感动;
  笔下的文字,只乞求心灵的宽慰!
   ————题记
    (一)
  入夜,灯下,思绪如麻。
  手中的笔千钧中,提起又落下,落下又提起,洁白的稿纸上依然一片空旷。窗外月光皎洁如雾,刚过中秋,月亮却已缺了一块。我心在这寂寞的夜空里 涌起阵阵酸楚。
  刚挂上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来自遥远南国的号码久久不语。休病假的几个月来,我接到许多关切的问候电话,而这份来自遥远南国都市的问候让我无法心平如镜而起伏不定。不仅仅是出乎意料,更是为了一个叫玲的女孩,而我们也已八年未曾见面。 
  (二)
  九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爽的秋天。我离开家去省城求学。凭着发表过几篇文章的资历,我荣幸的入选校报编辑,负责文学版面。玲是文学版的美术编辑。她的画总是和她得人一样让人赏心悦目。为了每期报纸能按时完成,我们常一起工作到深夜。而玲又和我的老乡萍在一个班一个宿舍,并很要好,所以很快我们就熟识了。
  每赶完一期报纸,她都会要我请她去校园一角的小摊上吃七毛钱一碗的酸汤面。虽然很便宜,但每次吃完后看着对方汗流浃背的样子都会开心的大笑。在那里留下我们许多纯真的笑声。
  渐渐我们在一起单独相处的日子多了。虽不在同一个班,但每次吃饭时,都会在饭堂一角相互等待对方到来,然后分头买好饭菜。一起吃完后,碗都是玲来洗。还经常在校园教学楼顶,相互谈心到深夜。每次我都会绕道送她到女生楼下,替她叫开早已锁上的大门,在传达室值班老师严厉的目光中相互一笑,各自跑开。
  年少的我当时并不明白什麽是爱情,更不曾想过去涉这条让许多人伤怀的河流。只是相互默默的关心着,惦念着。而萍常戏称我们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三)
  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们来到教学楼顶。玲屈膝坐下,双手抱着双肩,左脸枕着双臂,望着漫天繁星对我说:“虽然我们常在一起,可我心里总感觉我们离的很远。”我站在不远处笑道:“你该不是听歌走火入魔了吧!”当时我们都很喜欢那首歌《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她却又甜甜一笑改口说:“我奶奶做的腊肉很好吃的,下次回家我给你带点。”这是她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亲人和家庭。
  此后不久,入学的第一个寒假就要到来。为了期末考试,我通宵大战,好几天未见玲,总以为她和我一样在复习功课,没有太在意。
  考试前一天晚上,很少找我的萍却找到我说:“明天要考试了,玲前几天回家,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心里一惊,预感到有事要发生。立刻和萍想尽办法联系玲,都失望而归。那一夜,我彻夜未眠,很不得飞到玲的家,秦岭深处的小山村。也就在那一夜,我才发现已经离不开她了。
  第二天,我很早起床,很早来到饭堂门口,希望看到她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又跑到她们教室,萍望着我失望的神情安慰着:“别着急,她一定会回来的。”整整一天,我都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试卷上写下了什麽。
  直到傍晚,宿舍传呼器里传来玲很柔弱的声音。我飞奔下楼,在操场上找到她,委屈十足的朝她喊到:“你不知道今天考试吗?你知道我多为你担心。”玲低头不做声,许久才抬起头,很吃力的笑笑说:“我知道你会担心的,所以刚到就来找你。我没事的,你一定要好好考试,记住了。”说着递过来一包东西:“给你带的腊肉,尝尝吧。”我这才发现她双眼通红,以为坐火车累的,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并安慰她说,我会去找教务处熟悉的老师说情,替她安排新学期开学后的补考。
  以后的几天,我考的非常顺利。在舍友们的羡慕中,玲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放假了,玲送我去车站。临别,一路无语的玲说:“下学期会见到你吗?”我笑道:“怕我一去不回头啊,我还没领毕业证,我们也刚开始呀!”说着又做着鬼脸。她笑了,笑的很勉强,美丽的眼睛里布满哀怨,举起拳头想打我,却只是停在空中,直到我上车离去都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四)
  整个寒假,我一想到玲,心头就不时掠过一种莫名的担忧。开学后,不顾父母的催促,我在报道的最后一天下午才回到学校,想刚到就能见到她。
  可我失望了。
  萍交给我玲放寒假临走时留下的一封信,她没有考试,而是办了退学手续,为了不影响我,一直闭口不提。临走前,她在教学楼顶哭了一夜,走时拿走了我留在编辑部唯一的一张单身照片。
  推开编辑部的门,在我们都很熟悉的桌边坐下,却不敢撕开信。我害怕无法接受的现实,不敢去想的事情发生,害怕以后再见不到她,可一切还是发生了。玲在信中说:“......那晚你在楼顶说我是听那首歌着迷了,可我觉得它就是为我所写,为我所唱。在你上车离去后,我哭了,因为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我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忘记我在你写的文章旁配的插画,不会忘记那一碗碗的酸汤面,虽然很便宜,可是让我心里很温暖,也很感动。我却不能不离开,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也不要问为什么......”
  我终于明白,在玲通红的双眼,哀怨的目光,勉强的微笑背后掩盖着极大的忧伤,她是多么想告诉我,而我竟粗心的没有觉察,她内心深处是多么脆弱,却又是多么坚强。我骂自己是混蛋,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真希望分别时她举起的拳头能恨恨的打在我身上,她强忍的泪水能流下来,或许我会清醒。
  开学后,考试成绩公布了,我拿到了最高奖学金。而此后整整一个学期,我都无法振作精神,每次板报也是草草了事。长我半岁的萍以姐姐的身份时时关心着我,我也想尽力找到玲忧伤的原因,却找不到答案。
  转眼暑假又到了,我收到一封来自南国的信,信封上是我很熟悉的笔迹,是玲的,却没有详细的寄信地址。里面是一张玲亲手做的塑封卡片:一张白纸中央剪成的心形图案上,两片叶茎相连的红色枫叶,旁边有一行字“悄悄的告诉你,我很想你。”捏着信泪水顺颊而下。独自一遍又一遍听着那首《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失声哭泣......
  (五)
  暑假里,学校组织学生干部去秦岭山区进行社会实践,名单中有我和萍。一天下午,萍说我们到达的小镇离玲的家不远,是不是去看看。我心头一颤,立刻答应。翻过几座不大的山坡后,我们找到了玲的家,几间旧土房打扫的很干净,玲的父亲拄着栓拐,弟弟和妹妹跟着奶奶去山里采药。
  返回小镇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一路上我和萍无语,那一夜在秦岭深处那做小镇的那家旅馆里,萍陪着我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到深夜,带对老师的一再督促下,才各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又是彻夜未眠,想着发生在玲身边的所有不幸......
  自母亲去世后,玲和奶奶就承担了大部分家务。父亲为供他们上学,春节前上山采药时摔断了腿。玲得知后在考试前匆匆返回家中,面对残酷的生活,她不得不放弃所有的愿望,南下打工。临行前,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也是想和我告别,想向我倾诉的,而我却没能体谅到她内心深处的悲伤,给两个人都留下伤筋彻骨的痛和遗憾。我能想到她在教学楼顶哭泣时肝肠欲断的情景,也能想象到她将我的照片装进行李时哀怨的面容。
  可我找到答案,明白所发生的一切后,可玲你在那呢?匆匆来去得人流中,找不见你熟悉的身影,梦中却能见到你美丽面庞上那双朦胧泪眼里流出来的哀怨,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不会再见了吗?
    (六)
  今夜在灯下,流逝的时光如过眼烟云,忽远忽近的飘来飘去。窗外已是繁星漫天,和当年山区的夜晚是和曾相似,而心情却已有些不同。
  结束社会实践回到学校,在萍的鼓励下,我重新振作精神,很快竞选当了校报的主编,被同学们列入校园名人系列之中。萍一直陪伴着我走完最后几年的校园生活,用女孩特有的温柔支持我走过一次次的挫折。
  毕业时,极有可能留在省城工作的我却在现实中失去了机会,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那段孤身古城奔波的求知经历成为我今生难忘的记忆。在萍失望的眼神里,我选择了离省城不远的一座城市,萍留在省城的一所大学工作。
  离校前的一天,我有收到玲从南国深圳寄来的信,信中说她知道我该毕业了,特表示祝福,相信我能照顾好自己,她会一直为我祝福的......读完信,我又来到教学楼顶,空旷的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而我却还留恋着这座城市,留恋着发生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几年不见,我想玲一定更漂亮了,更坚强了,她过的还好吗?祝福她!
  几天后,我带着玲的祝福,萍的嘱托离开省城,开始我人生中的另一段旅程。
    (七)
  参加工作后,每天为许多烦乱的琐事而忙碌,也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渐渐的,许多往事被慢慢的淡忘。春夏秋冬旋转了四个轮回后,我又重新回到省城,在交通大学医学院进修学习。几年里,没有一丝玲的消息,萍也已有人相伴。
  进修结束时,在昔日同学为我举行的告别晚会上,萍突然问我:“还记的玲吗?”我猛的一楞问:“怎么了?”“玲今年春节回家探亲,临走时找到我,听说你在这里进修,想来看你,可你回家了,只好放弃。我给了你的手机号码。”听着萍的话语,我脑海里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尘封的往事再次被提起。
  回单位没多久,我因工作南下深圳。一天在中南大街上,我忽然想到,在茫茫人海中,会遇见玲吗?最终还是没有,即便遇到,近十年未见,我想也已不敢想认了吧。离开深圳时,我向玲生活的这座城市祝福,希望玲能平安幸福。
  南下归来后,我又匆匆北上京城,在这片我挚爱的热土上想为自己的梦想奔波时,却大病一场,和死神擦肩而过,险些魂断紫金城。为生活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用生命做赌注,和生活开了一次玩笑。
    (八)
  今夜,在我劫后余生的日子,在和多年前极为相似的夜晚,我又接到玲从南国深圳打来得电话。声音还似当年般温柔,多了几分成熟和自信,还有
  一丝凄凉。
  玲说从萍那里知道我大病一场时,不知怎么的她哭了好久。想和我联系,我的手机号码又换了,又打电话到单位查询,找到号码,我却一直关机,十几天了,她已记不清拨了多少次,才终于打通了。
  玲一句句的询问着我的境况,有一句句的安慰我,鼓励我。听着她涓涓溪流般温柔的声音,我一直沉默着。直到挂上电话,我才发现在长达三十分钟的通话里,我竟没有询问一下她的生活,竟然忘了问一句:“你还好吗?”
    事过境迁,转眼,我们已八年未曾相见。在为自己生活的奔波中,我们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有些事情已经被忘记或正在被遗忘。而我们也都已经走过了哪个年少痴狂的年代在相互深深的祝福中,我希望玲现在过的比我好。让我们都来珍藏哪个纯真年代留下的美好回忆,永不开启,即使偶尔不经意间翻动一下,就象我今晚突然接到玲的电话一样,会发现竟如此凄美和感动。
  让我也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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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石上清流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04.08.30 14:33

    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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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缘去
亦随风去
飘飘荡荡
无牵无挂
岁月无情
缘是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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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冰火之恋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04.09.03 16:34

    有一丝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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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竹林风情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04.12.13 13:08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感悟其中的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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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胡杨林晴雨表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11.11.05 11:40

    不能缺失感情,更不能缺失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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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红笺小字34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11.12.03 20:42

    令人感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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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冰山醒了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12.03.10 19:03

    欣赏佳作,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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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我的世界从此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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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相思梧叶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12.04.14 17:40

    最美的年华的相遇,是我们一生最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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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hj12086311 Re:轻声问一句:你还好吗? 回复时间: 2012.04.23 11:47

    还是把这声问候留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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