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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25 08: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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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西部,有一座被大河穿城而过一分为二的城市,这里充溢着工业化但是没有文明,一切在别处应该是透明的东西
在这里都是模糊的:空气、水、玻璃还有我的视网膜。没有春天也没有秋天,当你感觉热的时候就是夏天,当你感觉
冷的时候就是冬天:也没有黎明没有黄昏,天空会突然一下子亮起来,也会突然一下子就黑了。正午的时候看到太阳
,就如同透过蒸笼水雾后氤氲的灯光。有一位外国学者在了解了这个城市的环境状况后惊呼:“我的上帝,这里竟然
生存着300万不怕死的人!”
Ⅰ
我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虽然我不喜欢黑色,但是我穿。
若干分钟之后,天空已经和我的衣服一样黑了。我在‘第三地带’的卫生间里脱掉了我的黑色衣服,换上用塑料以及
其他工业原料制造的会在灯光下闪烁异彩并且短得几乎要露出内裤的超短裙和塞过棉花立志让我的胸部显得过分挺拔
如同古墓丽影劳拉般的花色胸罩。接着戴上假睫毛,然后用颜料把眼睛周围画得如同吸毒过量般的惨青色。接着在我
那自诩纤如白玉的胳膊上一个一个的缠上那些据说是用核工业肥料制造的荧光圈。之后高举右手做出FUCK状在嘈杂的
HARD POWER乐曲中爬上已经涌满疯男疯女的舞池中的大音箱上,在灯光映耀下扭动我那年轻的骄傲的身躯。
‘第三地带’是靠近市中心的一家不大不小的HIGH CLUB,我在这里做DISCO领舞。每天晚上都在那个大音箱上,在垃
圾音乐和DJ淫词粗口中连续扭动90分钟,这样每个晚上可以挣到20块钱,是人民币。我用来活命的钱。
在七中的时候曾经是校舞蹈队的主力,但是在学校我根本没有练过这里跳的舞。然而这不影响我的工作,因为这里需
要的并不是我的舞姿,而是大腿。舞池中那数百个如羊癫疯般摇晃着脑袋的兄弟姊妹们无数的双臂在DJ的起哄下扬起
摆舞的时候,靠在我旁边的几个人胳膊总是突如其来的刚好能够到我大腿,总会有一些意淫狂会假装在下意识状态下
装作不经意的把爪子触摸到我的腿面上,TMD,兔崽子你们随便摸吧。我在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在腿上涂过了厚厚的芥
末油。因为我知道那些变态狂会在自以为占到便宜后再到卫生间去手淫。。。教你丫好好的爽吧。
那两件纯工业化生产的化学‘演出服’穿起来看上去会很性感。我不知道我这只有17岁的青春会和所谓的性感有什么
样的牵连。我感觉到的只能是那衣服象橡胶一样裹在身上又粘又闷,每次下场的时候我的内衣总会湿的一塌糊涂。跳
完舞,我就到吧台边上坐台姐姐们坐的吧椅上坐着,别误会,这里的生意没有我。我只是在等这里打烊,等老板给我
当天的20块钱工资。还有就是想看吧台里一个很象朴树的调酒师。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注意
到过我。
我发现有些男人。不在命里。不管是朴树还是许巍。
老板是一个胖的让我看见就不再想吃肉的男人,他眯起眼睛的时候就活象一种不长毛的沙皮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时
宇--时间和宇宙,TMD这么好的名字就被这么糟蹋了。
拿到钱之后我会在卫生间耽搁一会儿,因为我要洗掉在化妆时在头发上和脸上喷的色彩,或者我就干脆洗个凉水澡,
虽然这么洗经常搞的我大姨妈来的时候不那么顺利,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洗,可以节约家里好多的水啊。我多想有热
水洗澡啊,我想我将来我一定会嫁给那个给我的卫生间里按上热水器并且交足了水电费的男人。
‘第三地带’距离我租屋住的小区有三站路,我离开‘第三地带’回家的时候总是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街好美,除
了偶尔掠过的出租车绿桑,基本上没有什么车,我可以在逆行车道上一个人走,呼吸这个城市一天中相对最干净的一
点点空气。街上几乎没有人,连小流氓都下班了。抬头满眼香槟色的路灯灯光,天空中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人类的
幻想是由苍穹中的群星引发的,而在这个城市,星星已经消失的太久太久。
掏出钥匙打开租屋门,把手上挂了一个小袋子,打开一看,一小包麦咪一罐百事可乐,还有一张纸条:
王蕊:明天中午到我们家来吃饭,我妈包饺子--欢欢留。
我差不多都快忘记是怎么认识他的了,欢欢的大名叫孙峙欢,比我大两岁,但从小就长得象一个洋娃娃。从来没有一
个男孩会像他那样让你见着就想咬一口。在这个崇尚海拔的社会里,欢欢的身高只有1米65,而且出奇的瘦,他的胳膊
妒忌得我真想给他拧断了。他留着清洁整齐的短发,精致的似乎是用汉白玉雕琢出来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象哈里·波特
那样的黑框眼镜。欢欢是一个永远让你觉得很清洁很健康的人。不过也有人说欢欢那不算健康,健康的男人应该是黝
黑粗壮的那种。或许是出于对所有那些脑满肠肥的BOSS和电视里面腆肚子高官们的天生厌恶,我打小就深深迷恋着欢
欢这样的男孩,我甚至老担心他会被同性恋者虏走了。虽然我总是欺负他,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红过脸,欢欢一如既往
的宠着我。他那瘦弱的胸膛却拥有着好多大人没有的宽阔胸怀。
我总是怀疑老天把我们投错了胎,我的很多生活习性都和欢欢背道而驰。我生性慵懒,喜欢睡觉,而且贪吃。做事旯
里旯沓。欢欢一如外表,做事慢条斯理,非常细致。有的时候还很认真,不要看他一副弱不禁风乖乖儿子的样子,他
不喜欢多说话,但是他要决定了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打开房间门,这时候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蹭到了我的脚上,这是欢欢送给我养的一只小白鼠。欢欢给起名字叫小白,我
说多俗啊,就自作主张给起了名字叫‘黑夫’。欢欢知道了这个名字之后差点不省人事,撒手人寰。
黑夫到我这里来生活的时候几乎把整个中庄小区闹了个天翻地覆,因为但凡是谁家不圈养在家里的猫,无论大小黑白
一律遭到了我的暴虐。以致于黑夫后来竟然仗着我的势力横行整个小区。我给黑夫切了几片香肠,并且打开欢欢送的
‘麦咪’给黑夫分了十二颗。‘麦咪’是一种用巧克力包裹的熟麦粒,是我最喜欢的零食。
对了,还有百事,如果没有百事,我真还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活过来的。我像一个嗜毒成性的瘾君子般狂热的喜好百
事可乐。在我每一个不快乐的时候,只要一欧百事可乐,就会让我平静好多。我喜欢它甜中带苦和碳酸辣辣的感觉。
林黛玉大姐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一直都坚信我是可乐做的。
黑夫酒足饭饱之后肆无忌惮的钻进了我的毛巾被里,我把它拉出来丢到卫生间门口。然后脱了衣服扯开毛巾被就睡,
这个时候黑夫已经钻进了我的被窝,NND不得了,这么大一点就知道偷窥了。越想越气,这个鼠崽子一定是是欢欢派来
的卧底。。否则欢欢怎么知道我穿75A的。。
早晨9点我就起床了,换了件不太紧的浅灰色牛仔裤,套了件T恤就简装出门了。10点到了欢欢家,在欢欢的卧室里,
我把他从电脑跟前踢开。然后把他在QQ上正聊的MM一个一个骂跑。然后挫挫手:“德芙榛仁的伺候,姐姐的C一把。”
,然后打开反恐精英,选了3号贼的角色买了把AK就冲锋陷阵起来。欢欢的房间顿时枪声大作,很有当年马匪横行西部
的架势。在厨房剁馅子的欢欢妈糊涂坏了。。这边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欢欢也把他私藏的德芙巧克力也贡献了出
来。欢欢这个时候心疼不仅仅是他的巧克力,还有他那惨不忍睹的键盘。因为我练过半年钢琴,下指是十分有力的说
。。
11点半,我们都过来帮欢欢妈包饺子,欢欢深得阿姨真传,包的一个个如同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而我弄出来的基本上
和被爆了的警察一般。。 不过欢欢妈还是很享受的眯起眼来瞧我,早几年前,她老人家已经把我当她们老孙家的儿媳
妇看待了。欢欢妈一直都不喜欢欢欢那蔫兮兮的脾性,她希望儿子能更加生龙活虎一点。我恰好就是她想的类型。再
加上我要比欢欢一寸多,她老人家一定盘算着我嫁到孙家一定可以改良改良品种。。
中午的时候欢欢爸也回来了,欢欢爸是教数学的老师。总是看起来一脸严肃、为人师表的样子。在他面前我乖的不得
了,在我帮欢欢妈把煮好的饺子端到饭桌的时候欢欢爸居然给我泡了一杯柠檬水,欢欢惊讶坏了。他后来告诉我,他
爸爸那可是头一次给他领回家的女孩倒水。可见对我的恩宠有加,皇恩浩荡啊。
饭后我在欢欢的电脑里放了一张许巍的CD之后和他坐在他卧室地板上打升级。我连横带赖还是让欢欢连升三级,郁闷
的我真想撞坏他家地板。
“不玩了,不玩了。”我把牌丢到地上然后就躺在地上听许巍:
沉默不语 我沉默不语
只是静静的看着你
我忽然忘了 我来时的路
它已消失就像闪电
我的长发它不再飞舞
我的世界已变了
我的琴弦它已经锈了
我的心也空了
沉默不语 我沉默不语
只是静静的看着你
我忽然忘了 我来时的路
它已消失就像闪电 嘟......
我和欢欢并肩躺着,我感觉很温暖。一瞬间,又好像有点冷。
[2004年7月4日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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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兰州[2]
黑暗中我只是想这样慢慢枯萎....
一点一点变成干枯的骨架
在这个过程中我想留下的只是一部电影
--木拉拉
Ⅱ
下午2点,欢欢送我下楼,一直陪我走到公车站。他自作主张走在我的外侧,但是我很不习惯,无论是走路还是吃饭,
当我处在一个人右边的时候我总是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欢欢站在街边一直等到我上车打卡。他身后的背景是一个倭国的女人摆出非常职业AV媚态的样子给一种国产饮料做的
形象代言广告牌。这种饮料一度流行,似乎多喝就能滋阴壮阳一般。
公交车打卡机‘叭叭’声后,我心悸于那在瞬间就以数字形式转变了所有权的我那7毛5分人民币。我在想我究竟要扭
多少次屁股甩多少次头才能赚来7毛5。我喜欢坐公车,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让风吹着脸看街上走来走去的帅哥,多
么好的城市啊,除了盛产瓜果之外还如此盛产着帅哥。我怀念月票不限次的年代。
公车上的移动电视会在快半个小时的广告之后插播5分钟的《猫和老鼠》,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听一段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的新闻:美军在伊拉克边境举行军事演习,伊军一支边防部队却以为战事来临缴械投降了。中国军队也年年在福建沿
海演习,可前面这种好事怎么就没有轮上一回呢?被好莱坞大片毒害过深的我一直都好想当参加美军啊,特别是越战
后期的美军。像《阿甘正传》里那样:沙滩海浪椰子树骆驼烟,抱着大瓶的香槟轻薄屁股翘翘的越南妹……
我在白天的身份是一所职业高中的幼师班的学生,但我很少去那里上课。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这样只要缴足学费混够时
间就会给发毕业证的地方。我对这个专业一丁点的兴致都没有。想到毕业后面对一帮张牙舞爪的花朵我就发咻。我想
学法律,在当初美国宣布那位在我看来和蔼可亲造型如同阿凡提的本·拉登大叔为9·11事件头号嫌犯悬赏5000万美刀
缉拿时,我就好想将来到庭为本大叔出任首席辩护律师。
学校连个像样的操场都没有,却粉饰太平般的有号称藏书14万册的图书馆,全天开放的阅览室居然有空调开放。我的
整个下午都会在这里度过,看书之外就是计算一下我的生活用度。周围的宁静时不时就被各种此起彼伏的和弦音的手
机铃声打乱,吵得我头疼。这些千篇一律的铃声很难找到听起来赏心悦耳。我也好想有个手机阿,不要和弦也不要彩
屏,最好是电影《古墓丽影》里安吉丽娜-朱莉用的那只橙色鲨鱼:粗壮得像大哥大一样的身板,大大的屏幕,独角兽
的角一般的天线。防水防摔如上古神兵,这样我就可以在洗澡的时候打电话给欢欢让他猜我在干吗……
就是这样一个几百块钱的机子我也买不起,每个月那总共600块钱已经可丁可卯的被列入我的日程:200房租水电物业
最少30月票充值30、30打6折的IC电话卡18,黑夫的火腿肠8块,香皂牙膏洗衣粉10块……
最后还有每个月必须都得买的‘倭国面包’。‘倭国面包’不是吃的,是女孩们对卫生巾的别称。我实在佩服当初发
明这个词汇的大姐,因为用过后的卫生巾展开成条中间一团红色活脱脱就是一面倭国的国旗。
在省之又省的每月必须用度计算了之后剩下的钱平均下来每天也就是6块多钱的伙食费,如果哪天我心情不好买了一罐
百事喝的话就意味着当天得饿一顿饭或者想办法蹭一顿。
父亲每个月都会在我的银行卡里存400块钱,但我从来都不会用那些钱。这钱都是他拿命换的。我17岁了我要自己养自
己。
父亲出生在那个全中国的农村家庭都砸掉铁锅,妄图用稻草和小土炉大炼钢铁造航母解放全人类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却
因营养不足而非正常死亡约1348万人的五十年代末。
父亲在19岁也就是1978年的时候参军成了一名工兵,那个时候一个农村娃如果不想一辈子都磕巴黄土的话就只有两条
出路:考大学或者参军。
父亲参军后的第二年就爆发了中越自卫反击战,那是中国军人在20世纪最后一次体验战争保卫祖国充当最可爱的人的
机会,而当父亲所在的部队正准备开拔的时候,那战争就结束了。 我就死是个想不通中国管事的都是咋整的?白花花
的银子砸给人家倒最后让人家回过头来打。老苏联也好朝鲜也好到最后四邻五舍的没一家跟俺们交好。
复员后他被分配到窑街矿物局,当了一名矿工——中华人民共和国一级爆破员。每天都是和炸药雷管打交道,后来经
人介绍娶了一个当地小学的女教师就在窑街成家立业,在1986年的时候生下了我,我是矿工的女儿。
那个时候父亲每个月的工资是一百四十八块四毛八,这在当时我们家是那么的殷实富裕。然而在1989年那个充满骚动
的年月我们家也开始经历了急转之下的苦难历程。而这一切的祸因都是因为我,因为我TMD怎么是个女的。
母亲偷偷的给我怀上了一个弟弟,可是无论多么躲藏。英明的党和政府为了祖国的光明和前途硬是强行在母亲怀孕7个
月的时候把我的弟弟引产了。
在这个国家,没有出生的人的生命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堕胎在这个国家是那么的合法和光荣。
母亲在精神和肉体的巨大折磨下整个崩溃了,她再也不能上讲台。而只能在阴暗小屋的床沿让我看到她面对我时而慈
爱时而怨恨的的双眼。学校一开始还每个月象征性的给发20块钱和到9月10号的时候给送来两斤红糖,到后来就什么都
没有了。
母亲落下了严重的妇科症,终日在床。在我懵懂中开始有了一些意识的时候,经常会有那样充满血光的黑夜,母亲在
深夜的时候大出血,床上大片褐红色的液体。父亲已经吓疯了似的跑到厂部的调度室给矿医院打电话去了。
那些穿着白大卦的医生来抢救母亲,我窝在床角甚至连哭都没有勇气。各种药剂味掺杂血腥味已经让我差不多能致死
死掉,那种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父亲用一只他在部队用的绿缸子搭在煤炉子上给医生煮鸡蛋。那时候的医生是多么善良,他们怎么会忍心吃掉这个家
徒四壁的房子里最珍贵的财产呢?在医生走了母亲也安祥的睡了之后。父亲把用凉水激过的鸡蛋小心翼翼的剥掉皮,
蘸上一点点盐之后让我用双手抱在怀里一边抽泣一边轻轻的啃哄我睡着。在抽完一卷自制的莫合烟之后在大盆子里把
染脏的床单被罩一条条的洗掉。然后继续卷他的莫合烟,莫合是父亲的命根子。
有的时候母亲发病赶上矿医院里没有车,父亲的那些黑脸工友们会一起到家里连床板带母亲一起抬了,把矿上的大东
风发动起来送母亲去医院。当然有的时候父亲也会在半夜听到叫喊披上衣服去抬别人家的婆娘或者是受伤的工人。
父亲每天早晨很早就会出去,下洞子[矿井]之前会在附近农民菜地边上一片一片的拣菜叶。中午回来的时候除了菜叶
还会带回来一兜他拆炸药拆下来的包炸药的油纸[生炉子的时候引火用],父亲把菜叶剁碎,加开水拌上谷慷给家里样
的几只鸡喂了之后开始给我和母亲做饭。用他那握钢钎和倒腾炸药雷管的双手揪面片。家里唯一能改善生活的的日子
就是快过年的时候矿上都会给每个职工分十斤带鱼。父亲把鱼洗干净剁片油炸了,放在那个安全生产500天奖的面盆子
里,这样整个过年我的小手上都会沾着油腥。
在我后来长的能跑的时候,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和其他矿工的孩子一起到矸石堆里拣煤渣之外就是在下班的时
候到‘洞子’门口等父亲。好让他每天重见光明之后第一眼就能见到我,他会有一只胳膊把我揽起来放到他宽宽的肩
膀上。这样的父亲如果仅仅是用‘伟大’来形容的话那简直太委屈了。。
小时候父亲对我多慈爱我现在几乎记不起来多少。我妈的话说就是‘父母的心在儿女上,儿女的心在石头上’。唯独
一直记得的事情是有一次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他在我们家附近唯一的一家小卖部门前徘徊和犹豫了很久。最后花5毛钱
给我买了几只蜡做的小鸭子。然后用大手轻轻的托着。到家后就在脸盆里倒上水,把鸭子放到里面,那些五颜六色的
小鸭子就浮在水面上,兴奋的我就用手去抓,小小的我却下手没轻重。父亲的面片子还没揪好。我就已经把那些小鸭
子一个一个都给捏碎了……
90年代中期以后,父亲的工资待遇慢慢的上升,母亲的病也开始慢慢的好转了。我也成了母亲曾经任教的沙窝小学的
学生,年级中最漂亮的女生和学习最好的学生。我们家的情况也开始走上坡路。但是遭受了磨难的母亲开始越来越讨
厌我,似乎她所受的种种苦难全是我这个扫帚星带来的。
1998年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矿一中,父亲高兴的带我去了一趟省城兰州。并且要给我买一
辆山地车。但是到下午的时候我坚决不要山地车了,我死磨硬赖得让父亲给我买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印着巴神庵的
King of Fighter 99的T恤。
关于过往,忘记就别忘。我王蕊再也不要做柴禾妞了!
上了矿一中,我TMD高兴的太早了。。
[7月6日 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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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兰州[3]
[我颜]
懒散。肥胖。齐刘海。以及无可救药。
你忘掉我了没有。
我来数123我们就开始跑吧。到死为止。
--蔻咩咩
Ⅲ
‘火车嘟嘟嘟的日行千里,马路橛子见面敬礼。我骑着自行车,穿越太平洋,免费游了三天香港。。。’
我在地下通道里听那些穿着耐克的要饭歌手们拨弄劣质红棉吟唱他们的理想和无奈,我没有理想,我只有无奈。
又是一个漫无目的的昏热黄昏,一切都如同阳痿般不再神采飞扬。我有月票还有两块钱,这世界上也许比挨饿更痛苦
的事情就是独自一人晚餐,我好想不顾生理周期再去喝一大碗凉水。
男孩子多好啊,欢欢说他会在星期六洗澡的时候手淫,这样就不会有梦遗。当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不会弄脏内裤和
床单。我不知道欢欢妈会不会对从来没有在儿子房间里发现过任何白色印渍的蛛丝马迹的事实着实担心一下这个老孙
家的独苗。。
可是月经TMD就不是你想要她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的东西,男孩子的生理周期带来的是快感,女孩子的生理周期凭
什么就活该忍痛强笑还得给人解释说肠胃不大舒服。我靠凭什么?
疼。。。
晚上我还是去‘第三地带’了,电视广告上玩体操的大姐们戴着卫生垫都能为国争光抢金夺银。我怎么就不能排除万
难把有限的生理周期投入到无限的为淫民服务当中呢?晕死,怎么搞的我跟鸡似的。真有点怀念中学时代,例假就能
不去上操。
熬到热舞结束,我的两条玉腿也差不多成了柴禾棍子,麻木得连蹭到吧台上去看帅哥都有点困难,那些坐台姐姐们的
生意最近很糟。不过她们仍旧热衷于描眉骚首。这是个流行女人看不起女人的时代:坐台看不起鸡,领舞看不起坐台
,贝克小姐看不起领舞,KTV公主看不起贝克小姐。而来‘第三地带’消费的所有女人都瞧不起所有在这里工作的女人
。所有不泡吧的女人都瞧不起去吧的女人……
猪屎[胖老板时宇,服务生们给他起的外号]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很快给了我今天卖艺的赏钱。好饿,我决定奢侈一
下到后街夜市去喝一碗灰豆子。我把这个叫做‘兰州巧克力’,戴着方帽子的回民大叔,飞蝇围绕的白炽灯,油亮亮
的蓝格子桌布,还有套着薄塑料袋表示卫生盛着嘶冒热气翻滚着褐色豆粒的细白磁碗。。
甜。。。
美帝有位汉译名曰保罗·福塞尔的作家在他那本家喻户晓的《格调》大作中曾广泛批评嗜甜人种,认为只有贫民和下
等阶层才喜欢甜味食品。一杯不加糖和任何伴侣的黑咖啡代表了一种高层次的境界。其实我喝咖啡的时候也不加糖,
因为我有咖啡喝的时候压根就没地方去找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如今《格调》已经差不多成了这城市大部分自诩布尔乔亚和正在跑步进入小资本主义的青年们顶礼膜拜的圣经,而工
业化也在给这城市披上越来越多的灯红酒绿和尾气。越来越多的墙壁上都贴上了瓷砖,让你走上街就好像走进了公共
厕所。这些白天光鲜着的街道在晚上就漫布着脏水和白色的绿色的垃圾还有靠在犄角旮垃里撒尿的男人。我走过5个星
的阳光酒店,走过时光网吧,走过甜甜火锅。烤羊肉香味夹杂着卖廉价吊带裙和透明带的嫂子们的叫嚷,烂掉,并新
鲜着。我有点累,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穿得过分露骨的街边工人[鸡]和三菱跑车碾过方便面袋子。就这样,真想死在三
爱堂医院。
我和黑夫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敲门声吵醒。是小区里一个叫卷卷的小孩,附近一所小学的学生。他此行来找我的目的
是因为他们学校附近出了一个老劫他们钱的太妹。求我帮他们去摆平。我模模糊糊的答应了那小孩之后赶紧跑到卫生
间狂照了5分零7秒的镜子:
‘难道我王蕊长的很正义?’
下午的时候我换了条厚牛仔裤和硬底靴,如约在放学前到卷卷他们学校附近蹲点。时间还早,我就在公车站的座位上
捡了一张被别人用来垫屁股的报纸来看。我就奇怪了,他们会觉得公车站的座位很脏而用报纸垫,那么这个在马粪纸
上涂着油墨的东西就干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一名17岁的巴勒斯坦少女阿亚特·阿克拉斯在以色列一家超市前引爆了人体炸弹炸死两名
以色列人,自己也当场死亡。‘哈马斯’声称为此事件负责,以示以色列军方将为向巴勒斯坦平民进行空袭轰炸而付
出代价。
我就纳闷这神奇的世界:一个只有几千万人口,举国军事力量只有一架直升机和五辆坦克的民族就能为了尊严和领土
频频出现荆柯般的死士。这次居然还是一个绝色天香的小MM,而我们一个拥有12亿姊妹弟兄,并具有核威慑力的天朝大
国面对于一个曾经欠下我们3000万条血债的蛋丸小倭国除了盛行窝里斗之外唯一能做的居然也就是在靖国鸟舍门口涂
涂鸦而已……
目标出现了,一个蓝衣长发的女孩揪住了刚刚放学的卷卷。我冲过去对着她的腰眼就是一脚,她痛极弯腰转身之际我
抽手撕住她的头发当胸一脚把她踹了个仰面超天。她的个头和我差不多高,如果她要是稍微低点我一定能给她B脸上印
一个36号的鞋印。
从窑街出来的孩子无论男女差不多都身经百战,过去在矿一中,如果你不会打架不够狠除非你就悄悄的,否则很难混
到中学毕业。我先天孱弱手无缚鸟之力,不过这不影响我精于此道。我的成名绝技核心箴言就在俩个字:‘偷袭’。[
说出来真有点无耻,导演,把这段掐了。]
这个时候我转身看了一下已经吓呆的卷卷,那个太妹居然趁这个机会‘噌’的蹿起来撒腿就跑。我拍了一下卷卷让他
赶紧回家之后就追了上去。
追了两条街,她蹿进一条胡同。我很快追上了她,为了防止她急眼了咬人,我在她还没有喘过气的瞬间又一脚把她踹
倒在地。再我又一次撕她头发的时候惊奇的发现:
她竟然没有左耳朵!!
这个时候她恰到好处的哇哇大哭起来……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就这个时候巷口传来鸣笛声,夸张。110来了。。。
我一把拉起她:“夯怂,条子来老,跟进趱脱。”〔笨蛋,警察来了,快跑啊〕
看来她对这条巷子很熟,我们东躲西蹿,总算没有被110抓到。我们坐在一个街心花园一起大口喘着气。接着就面对面
大笑起来。
她终于开口了:“我饿了。。”
我翻开口袋,还有三块钱。我们在一家牛肉面馆门口的水管子下面洗了脸,然后买了一份凉面和一个大饼。我掰了半
个饼给她,然后把一盘凉面分成两份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亲爱的读者们,你们见过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能用狼吞
虎咽来形容的时候么?
也就是这一盘两人分吃的凉面,预示了这个她告诉我她叫方雅荣的‘太妹’竟成了我后来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2004年7月12日 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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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风云出你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革命理想谈笑间 不胜人生一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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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free_me |
Re:谁是谁的兰州? |
回复时间: |
2004.08.26 04: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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