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 回
　　------葆儿　｜2003.04.13｜完稿
　　
　　　[一]
　　
　　阳光为什么这么浓烈？如果这颜色不那么刺眼的话，是不是这天空白云就不会觉得遥远？
　　你在笑，感觉好冷，你的爱情，让我的憧憬一瞬间变得幼稚，却又无法排斥。你抚摸着我的手心，肌肤感受到你渗透指尖纹路的温度，你说，“我们结婚吧。”
　　许久，阴暗光心里，依旧是这样的笑容。我侧过头看着窗外，沉默无语。
　　没有拒绝，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窗外依旧人潮汹涌，抽回的手掌传染着咖啡的冰度，汗水却仍然争先恐后的融进空气里……
　　
　　如果记忆是时间流过的证明，如果时间是爱情浓薄的天平，那么，对于我，这样一个不忆过去，不知未来的人来说，你是我唯一的，唯一的依靠了。
　　母亲告诉我，我叫冰玉，沈冰玉…..
　　
　　光线为什么这么浓烈？一切都是白的，白的衣服，白的脸。“我在哪？我是谁？？”
　　风很凉很狂，感觉快要飞起来了….突然双手被拽着，
　　“你叫冰玉，沈冰玉！记住，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耳边有个声音。
　　“是谁？谁在说话？？妈妈….妈妈!!!”
　　……………….. ……………… …………………… ………………… ……………….
　　“冰儿！！你怎么了？？醒醒！！”渐渐感觉有双手在轻拍脸颊。我睁开眼，图像开始清晰，是你关切的脸。
　　你的手变冷了，是被我的汗冻的么？？
　　“我想回家……..”
　　
　　　[二]
　　
　　门外，梧桐叶已是满地，你牵着我走在红色地毯上。周围满是人，我带着白色头纱，被你握着的手上，无名指被荧光环绕。我，看上去是一个幸福的新娘。碎花彩带飞舞着，你拨开人群，领我走向花车。大家在笑，在哄闹，却没有让你停留半步。为什么不能等一等？我想慢些走……可是四肢却不随意志行动，我只能跟着小跑，只能回头告别。
　　那一瞬。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悲哀的目光躲在树后，从那双眼中远远的投过来。
　　“他是谁？？那张脸是我不认识的，可为什么却让我心寒？？他在说什么？？….”
　　‘迟了，终究还是无法挽回…’那个声音
　　怎么？我怎么流泪了？好凉………..好冷。
　　“为什么说‘迟了’？什么‘迟了’？！”………
　　泪像雪水一般寒冷，这感觉瞬间蔓延到全身。冻结了思绪，但依然知道还在奔跑，而且越来越快，身旁的景物开始飞快的后退着，我将你抛在脑后，混着一起跟着模糊起来。我一直跑着追着，可是怎么也追不上，追不上那双眼睛，那个人。在那黑黑长长的背影终于淹没在高高的草丛里的时候，我疲乏的跌坐在炙热的泥地上，低头拭干脸上的汗珠……那一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不见了，裙摆有血的痕迹。我回过头看来时的路，血迹斑斑的叶片上粘着纱裙的白色碎片，恐惧顿时布满让全身，我颤栗着。这时，你赶来了。我向你祈求，渴望你来拥抱，可是，你被吓退了，你害怕这样面目的我。还没来得及抓你的手，你就已经逃之夭夭。我绝望的抽泣着，忽然发现，挂在叶稍的戒指。它闪着耀眼的光芒，象是希望。我想伸手去摘，才发现，双臂也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支离的碎肉，衣襟滴着血。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木然的看着身边的地面被染红，接着是草地，然后是蓝天…白云….最后是阳光。
　　感觉不到绝望，看着深红的天际，突然大笑起来。
　　“这阳光终于不在刺眼了，呵呵……..”
　　
　　　——命运之轮在转动，一切都不会改变………你还是破碎的。放弃吧…..太迟了。——
　　
　　 “谁？谁在说话？？是谁！！！！！”
　　………………………………….. ………………………… ………
　　
　　“冰儿…….又做噩梦了？”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拥在你赤裸的怀里。我移开你抚摸着我的脸的手，说着“这里是哪里啊？”
　　“不记得了？？我们在蜜月……..昨天我们结婚了。”
　　“你看！”你说着扬起我的右手。“这是戒指，记得么？我给你带上的。”
　　戒指，梦里的戒指。这声音很熟悉……….在那里听过的，在那里……..
　　
　　　[三]
　　
　　蜜月的饭店筑在巴厘岛西海岸，午后你带着我在海边散步。天边是一边猩红，海风轻浮，浪花在脚边拍打着，搔得痒痒的。你端来两个椰子，我们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看夕阳。
　　“喜欢这里吗？”
　　“嗯！！很美。”那猩红的颜色印在你的脸上，像极了鲜红的血液。这样子让我心惊，眼前的这个人忽然变得好陌生，这张脸突然变得好狰狞。我不能自持，感到一阵晕眩………
　　“冰儿！冰儿………..”
　　…………………….. ………………………. ……………………………
　　冰儿……..冰儿……………..
　　“谁？谁在叫我？”
　　阳光为什么这么浓烈？？哦！我睁不开眼。
　　“冰儿，快走啊。船要开了。”
　　“船？我们要回去么？？不是坐飞机？”
　　“你在说什么啊？快点”
　　我睁大眼，身旁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跟我说话，他看上去很焦急，这熟悉的眼神………我被他拽着拼命的跑着。跑向靠在港口的大船，四周挤满了人，他们神态慌张，像在逃难。奇怪的是，他们怎么都穿这奇怪的服装：紧身上衣，小中裙；旗袍；长袍大褂；小毡帽….这是什么地方？？
　　“站住！！”背后传来一阵咆哮，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却无法停下脚步。那个人的被完全浸在夕阳里，看不清。但对是的那一刻，心跳莫名的加快了。
　　“站住~~~”又是一声怒吼。
　　我们依旧没有停下来，我们奔跑着，手心出汗了，却被他握得更紧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我要跟着他逃走？这么心甘情愿的。他是……….
　　“嘭~~~~”耳边一声闷响，我怔住了，心疼得抽搐起来。前面的脚步慢了，停止了。感觉握着的那只手在颤抖。“嘭！”又是一起闷响，他突然的一抖，手松开了。耳边声响忽然消失了，只能听到从他背后涌出的鲜血，在流淌。他的头往后一仰，我冲上前扶住他。
　　“不！！不~~~”脸上感觉凉凉的，有一滴什么，落在他的脸上。我将他用在怀里，脚边已经围满了人。耳边嗡嗡作响，鞋已被染红。
　　“把她带回去！”那个声音是那么傲慢轻蔑。我没有抬头，只是看着他苍白的脸。
　　“迟了，还是迟了……..冰儿，我-爱-你！”他的双唇合拢了，双眼也再没有睁开。我被强行的拖离了他的身体，他静静的躺着，离我越来越远，地上是他斑驳的血迹。
　　“不要！！！！”忽然感觉喉间一阵灼热，我哑然失声。
　　
　　………………. ………………… …………………
　　“冰儿！”
　　“水….水……..” 你喂我喝下一整杯水。
　　“终于醒了，你发了一天高烧。现在怎么样了？都怪我，不该带你去吹海风。烧好像退了，感觉怎么样…..”你关切的问着，似乎没个完。
　　“没什么了，只是头还有点疼。”看着你愧疚的脸，我疲倦的笑笑。
　　
　　之后的几天里，我很少跟丈夫说话，丈夫以为我因为高烧，还没有恢复。因此，越发殷切的照顾着，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跟他说话。因为，我依然记得，梦里开枪的那个人，那张印着夕阳的脸，正是我的丈夫，他英俊的脸庞。
　　
　　　[四]
　　(15天以后)
　　
　　自从高烧以后，巴厘岛迷人风景并没有让我好一些，于是你决定中断蜜月。我们返回新家。
　　回家的后一个星期一，你开始投入工作。你毅然反对我外出工作，要我在家好好休息。看得出，你依然在懊悔着，那次海边散步。所以，我只好呆在家。我们的话变的多了起来，你很开心，可是，我仍然无法告诉你那个梦，和那个死去的男人。
　　一个周末阳光的午后，你带我来到了你向我求婚的那个咖啡厅，还是在那老位置上。已是深秋的气候，温度却还是这么燥热。窗外的景色在光线的投射下，变得苍白无力。
　　
　　为什么阳光依旧如此刺眼？如果这颜色不那么刺眼的话，是不是这天空白云就不会觉得遥远？
　　
　　“冰儿，我们结婚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转过头，阴暗里，是你真诚的眼神。我笑了。
　　“傻瓜，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不！我要在向你求一次。”你伸出手，紧紧的将我的手握在手心。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因为，你的失忆，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要你考虑清楚。你可以再选择一次的…..”
　　“我已经选择了，还需要考虑么？？”我笑了。
　　我低着头琢一口咖啡。余光中，感觉到一束目光，我别过头，又是那双眼睛、悲哀的眼神，可一眨眼，他却无故消失了，我恐慌的问丈夫。“你有没有看到…….”话说到一半就嘎然制止了，因为，我看到了丈夫惊慌失措的表情，那眼里充满恐惧，但却是空洞的。
　　“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头昏。”丈夫捂着脸，接触额头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回家吧。”
　　夜里，你很说很累便早早睡了。可不知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疲倦，满脑子都那个眼神和你仓皇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什么在联系着，却又找不到线索。空气中银白色的月光，渗在肌肤上，感觉一丝凉凉的。
　　渐渐的眼前开始模糊了。
　　
　　一阵风吹来，我惊醒。才发觉天亮了，自己沐浴在金黄的阳光里。空气变得温暖起来。我站起身，原来，并非阳光是金黄色，而是，我站在一片无垠的向日葵地中。花瓣随着风摆动着，天很蓝，蓝得深不见底。远处，槐树下，出现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两鬓的长发被风吹散了，腰间的剑鞘反射着刺眼的银光。他无语，默默的抚摸着金黄的花瓣，面对这美丽的景象却满脸愁容。
　　“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那男子突然从容的说道。
　　接着，从那巨大的槐树抖动的枝干里，跃出一个身形轻盈的女子，她站在男子身后，脸上浮现出因为被发现而变得通红的脸。
　　“你还是不能放过我……….”男子仰起头幽幽的说着“你要追到什么时候……”
　　“你走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直到你死的那一天！”女子平静的说。
　　那男子轻叹一声，慢慢转过身，脸色惨白苦笑道。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死吗？”男子的脸上溢满悲痛。
　　“对！！只有你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看招！”女子说着便拔出手里的剑，向男子刺去。男子身体一侧，躲开了女子的剑。
　　“你可知道要你杀我的是谁？”
　　“你的仇家，如此之多。你又何必知晓！”只见一道弧光，划过那男子的腰际，腰带上系着的玉佩随即便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可记得我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你，有何来记得！”女子又是一剑，划开了那男子的衣裳，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葵花被那剑气震的四处洒落着花瓣，风变得很急，树叶沙沙作响起来。女子步步逼近，男子依旧没有拔剑，葵花在摇曳，地上铺满金黄的长形的花瓣。
　　 “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男子喘息着，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
　　“正是！”
　　这一刹那，一切都停止了。那男子停住了，女子也停止了。剑正正地插进男子的胸膛里，血顺着剑刃流出来，落在男子白色靴子上，一滴，两滴，三滴…….男子手里握住带血的剑刃，踉跄着，看着那女子。
　　“玉儿，是我………我是……..”
　　“谁是玉儿？我不叫玉儿！”
　　男子挣扎着，想去抓住那女子的手。那女子一惊，猛地将剑一抽，鲜血便溅到葵花上。男子往后一仰，跌撞了一步。
　　“终究还是迟了，我注定要死在你手里，我们…….注定要分离。哈哈——哈哈”男子忽然停止说话，紧闭着嘴唇，女子吓的倒退一步。只见男子喉间在剧烈抖动着，突然听见咕噜的一声，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暗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白色的上衣，男子合上了眼，倒在了血泊里。
　　那女子呆呆的站着，看着死去的男子。四周又变的宁静起来，风小了，阳光暖和了，树叶却依旧沙沙作响。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树后传出。
　　“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杀了他！！”那人一身黑衣，手里拿着把金扇子，正悠哉的扇着风。女子忽然转身大叫：“你是谁？！”
　　我一惊，看着女子的脸——这女子怎么是我？
　　“我就是雇你杀他的人！”男子轻蔑的笑着，面容被树影覆盖着，看不清楚。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女子嫌恶的说。
　　“看场好戏啊！”
　　“你说什么？”
　　“哈哈——”男子狂妄的笑起来，“看来你还没记起死了的是谁啊。哼！！冰玉。玉儿？！”
　　“你是什么意思？”
　　“那个你杀死的人，不正是你的爱人么？”
　　“什-么？！！”女子一震，脸色变的苍白。那男子忽然纵身一跃，消失在树丛里。
　　
　　女子蹲下身，低头看着粘满血迹的英俊脸庞，轻声说，“你是谁呀？”
　　许久之后，她骤然站起身，茫然的望着天际，绝望的哭嚎着
　　“谁是冰玉？？我是谁？？！！！”
　　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五]
　　
　　我无法再忍受这样梦境，真实得让人心痛。原本想告诉丈夫，可是，看到他近来憔悴的脸，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我找到了好友小桃。
　　“什么？你总是梦见同一个人死在你面前吗？”小桃看上去很吃惊。“在不同的年代？”
　　看着她长大的嘴，我对她点点头。
　　“是啊！同一个男人”
　　小桃沉默着，皱着眉头。半晌才出声。
　　“冰儿，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
　　小桃的眼神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高人啊！她很灵的，让她替你解解？”
　　“呵呵……..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么？”我笑道。
　　“去看看，也不会吃亏啊！”小桃埋怨道。
　　“……………”
　　翌日，我和小桃驱车来到一个寂静的丛林小屋前。虽然这房子建在林子里，可是在
　　周围却看不到杂草。我们走进半掩着门的小房间。房子里点着根蜡烛，却将整个空间照的透亮。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来回摆动着。手里拨着佛珠。
　　“你终于来找我了…..”老人闭着眼。
　　“谁？”我和小桃面面相觑。
　　“坐吧，冰玉。”
　　我吃惊的看着小桃，发现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感觉好冷。
　　“我等你好久了……….现在，你终于来找我了，是不是想起了子清？”老人露出安详的笑容。子清？心莫名的疼了起来，胃里想掉进了冰块，让我不寒而栗。
　　 “子清是谁？”
　　“哦！！”老人感叹了一声，于是缓缓立起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老人又闭上了眼，一段很长时间的寂静，让我和小桃一度以为面前的人已经睡着了。可突然他睁开了眼，我们着实吓了一跳。
　　“坐吧！”老人示意要我们在他身边的竹椅上坐下。这时，我才认真的看了看他。虽然，这老人的脸上爬满皱纹，有些深的简直就像一道沟；嘴唇已经萎缩得看不到形状，银白色的稀疏发丝，被整齐的扎在脑后，耳垂出奇的大。尽管如此，他却拥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给你说个故事……..”老人抬起头，眼底朦胧着。片刻，老人将脸转过来，看着静静燃烧的烛火。
　　“大地初开的时候，天界早已一片繁荣。那时，太上老君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子清，一个叫竹清。在这两个弟子的性格炯异，子清调皮好动，生性活泼。而竹清则沉静内向，性情孤僻。老君格外喜欢小弟子—子清，因为子清活泼的个性时常逗的老君开怀大笑，这些竹清全部看在眼里。所以，在心里他一直对子清心存记恨。子清有个喜好，喜欢搜集漂亮的石子。
　　一天，他偷偷溜进观世音菩萨的紫竹林里，在林子边发现了一粒七彩的石头。这粒石头因为吸收了天地的灵气，会说人话，石身五彩发光。子清见到很是喜欢，便悄悄带了回去。之后的每一天，子清一有空便会跟着石头说话，他时常在每人的时候，将那石头放在香炉边，让它吸收丹药的精华。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日清晨，子清发现他的彩石不见了，他四下寻找，心里焦急却又不能大声叫喊，他奔跑着，忽然发现花园的林子里有东西在移动。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妙龄少女，身披彩色云衫，正对他笑着。子清立刻明白，她是那彩石化作的。可没想到，这事被竹清发现，并告诉了老君；没想老君并没有阻止，说这是他们的造化，这让竹清非常生气，更加对子清怀恨在心。之后子清和那彩石相恋了，子清给彩石取了个名，叫冰玉。“老人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满脸痛苦的表情。
　　我吃惊的不敢相信老人说的一切，但隐约中想起了什么。桃子突然说话了
　　“您说的那个冰玉，是不是…..她？”小桃看着我。
　　老人并没有回答，仍然沉浸在回忆中。
　　“可是好景不长，竹清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母，大怒。命令将那彩石取走，子清非常伤心，哀求老君帮帮他跟冰玉，老君很是为难。正巧，当时女娲娘娘要去补天，于是老君为子清想了个法子，请女娲娘娘让冰玉补天，这样尽管冰玉离开他，但还是在天界，他可以悄悄去看冰玉。子清答应了，以为，这样他们就可以相守。可谁知，王母私下告知女娲，补天之时不要用冰玉，将她悄悄打落凡间，本以为可以瞒过子清，可他们之间早已心有灵犀，在冰玉坠落的时候，子清也离开了天界。于是，冰玉化作一块巨大的玄武石立于泰山之颠，而子清则化作一棵青松长在那石头旁边，他们相依相伴………”
　　“然后呢？”桃子急切的说。
　　“事情并没就此了解，后来，玉帝知道此事，因为一个作石一个作木，大为苦恼。最后决定将他们打入轮回，有九世情缘。在这九世里他们会遭到阻挠，但无论哪一次如果他们相认了，便可重回天界。如果，他们到最后都没有认出对方的话，那么他们将永远分开，再也不能回到天界也不能再做人。”老人停止说话，看着我。
　　“冰儿，你梦里死去的那个人，便是子清。”老人继续说着“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子清已经为你死了八次了。这一世，是你们的最后机会，这次再失败他就不能回去了。”
　　“什么？？那怎么办？冰儿已经结婚了！”小桃惊叫道。
　　我突然间感觉一阵晕眩。
　　“那…….那我该怎么办？能不能救救他，让子清回天界？”
　　老人一惊，马上又转会冷静。
　　“有个办法…….”老人迟疑了，脸上铁青。
　　“什么办法？！”我急切的问。许久，老人才出声。
　　“只有用你的性命，换取他的重生！”
　　“什么？！不行！！绝对不行！”小桃又是一声大叫。
　　“就…..没有别的办法？”
　　老人摇摇头。
　　“你们是一段孽缘啊~~是你欠了子清，这次你又先结了一段姻缘，错过了子清，你辜负了他！”
　　这时，在那老人面前，浮现出一把银色的匕首，那匕首在桔黄的烛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和老人此时眼底的光一样的刺眼。我抓住那悬浮在空中的匕首。
　　“是不是我死了，子清真的能回天界？”不知为什么，心里满是懊悔。想要挽救子清，象是在赎罪。
　　老人点点头，不语。
　　我闭上眼，握紧匕首，向胸膛刺去…………
　　“嘭！”门突然被撞开。
　　
　　　[六]
　　
　　
　　“不！不————”一个人影向我冲过了，扶住了我正在倒下的身体。
　　“玉儿，玉儿！！”这张脸，这个眼神，悲伤的眼神——是子清。
　　“我欠你的，现在可以还清了。”我微笑着。
　　“不！！你不欠我，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是我害了你！”声音在哽咽。
　　正在这时，身旁的老人化作一团烟雾，烟雾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他的脸——他是你，我的丈夫。
　　“哈哈——哈哈！”这是梦里的笑声。“还是迟了吧！就算你们有了记忆相认了，也没用了！哈哈——”
　　“竹清！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这么恨我？！”
　　什么？他是竹清？我的丈夫？我看着他狰狞扭曲的脸。我这才醒悟，“阻挠”就是他——我的丈夫，说爱着我的人。
　　呼吸开始急促，血开始流了出来，胸前的毛衣开始吸食冒出的血液，已经一片殷红。可是，躺在子清的怀里，却不觉得疼。我看着那张俊美脸，心里却突然轻松了起来，眼前开始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子清，你可以回天界了，不必再受人间的苦了！一块石头而已，有什么好留恋的？”竹清的音调变得奇怪，急促却又暴躁。
　　“不！你们不懂，不懂什么是爱情，你们这些腐朽的老怪物！”
　　“什么？！！！”竹清怒嚎着。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子清，玉儿一死，孽障便消除，你就可以回到天界。”这是小桃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发现空气里弥散着五彩的光辉，好美的彩霞。小桃不见了，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衣，头顶金冠的中年女子，她飘玄在空中，身后的白纱飘扬着定在半空，她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子清，作为仙人，是不能有凡间情感的，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你可领会。”
　　“不！！我不用领会，不懂的是你们！”
　　那女子大怒，兰花指一点，子清便飞起来，撞到墙上。许久，子清从墙边站起来，又走到我的身边，抱起我。
　　“不！我不要做神仙。我要跟玉儿在一起，她如果死了，我也和她一起。”子清怒视这那女子，嘴里喷出鲜血。她遗憾的摇摇头，手指一扬。
　　呲！胸前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不~！！！！！！”子清在喊着。我开始不停使唤的抽搐着，感觉他在用手拼命捂着我的伤口。可是，血越流越多，胸口被血液温暖起来。
　　“竹清，把他带走！”那女子厉声说道。
　　子清！子清！我喊着，却听不到声音。我被骗了么？为什么眼前的子清在哭泣？朦胧中，他的手松开了，他的脚底离开了地面，他嘴里的血滴在手面上，好凉。
　　“玉儿~~~~~玉儿！！！！”子清的身影越飞越高，竹清的笑声也越来越小，他们都消失了，消失在空气里。眼前的颜色变得灰暗…..血还在流淌着。我躺着，地上好冷，好冷………….
　　
　　为什么阳光不这么浓烈了，这颜色不那么刺眼了，我仍然觉得这天空、白云是这么的遥远？
　　
　　一个声音在诉说：
　　　——因为，你根本不属于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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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葆儿　｜2003.04.13｜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