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性情的唐夏 |
遥想大学的所有受业师中,唐夏是极少的性情中人。在这个畏头畏尾得有点谄媚的时代,是很难能可贵的。
我上大学的时候,唐夏也只是个刚刚离开校门的学生,究竟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即使是现在,我也一直不敢确定。只是记得大家都说他是牡师院毕业的。据唐夏讲,他是个极其不爱学习的人,当归入不思上进类的。除了对牡师院的特殊感情外,与我来说,似乎多了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虽然每次听他的课,但决然没有单独接触过的,也许是性格使然。
唐夏长的很敦实,胖而泛黄的国字脸,戴着副方形粗黑框眼镜,略有络腮时常忘刮的胡子,从满脸的笑容中可以看出是极其乐观和和蔼的。当时,他教现代文学,每次讲课都会背个大书包匆匆赶到课堂,把书包一放,脱下肥大的外套走上讲台,讲课之前笑笑,左右晃晃头,翻开讲义课便开始了。现在已记不清讲课的内容了,时间已过去了许久,那还是我刚刚上大学的第一学期,他似乎只教了半年左右,就离开了。有人说考研考走的,也有说是他回北京的家了。
整整快四年了,再无他的讯息了。前些日在校友录上突见唐夏的留言,思想便不由自主飞了起来,又飞回了学生生涯的那个时候。
那年的元旦,班级举行了庆祝活动,只身在校的唐夏被邀请参加,活动是在晚上的班级进行的,唐夏也应邀唱了首歌,是那英的《征服》。节目刚开始不久心情一直不好的我,便借故离开了。那时的唐夏心情也出奇的差,他最要好的哥们就要结婚了,而新娘就是他心仪已久,而苦追不得的女子。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心情自然糟糕到了极点,按预先的计划,节目演完后,班级包了饺子。
夜里快12点了,我正独自坐在学校西边市场内的一家小酒馆里,边喝着啤酒、等着两盘小菜,边想着心事。酒馆的门开了,班里的班长、宿舍的大哥走了进来,原来他是给他对象(当时应该还是高中是的老乡)宿舍到这儿煮饺子,见我一人喝酒,便说,你等我会儿,我去食堂把班级的饺子煮完送回去就过来,于是又点了两个小菜待他来,等我们吃完回到班级,大部分人已经散去,只有不多几个人在看租来的影碟。
唐夏也在,显然没少喝,红着脸,走路也有些飘了,正和一个同学聊着什么,待我们从班级出来,走在前面的唐夏身子分明在晃动,直至晃动着消失在教师公寓的入口处。时至今日,我才真正明白和理解,当时处于一个陌生环境中的唐夏内心的苦痛,是有苦而难开,有痛而无人倾诉,情郁于中,而寻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像一个行走于黑夜的人,没有灯光,除了凝重就是无边无尽的沉浸的夜。
元旦过后不久,火车票早已买好的唐夏向学校请了假,应邀去参加哥们的婚礼。那两天,唐夏确没有出现在讲台上,但就在那两天中的一个黄昏,在学校市场附近,我与唐夏擦肩而过。
那个傍晚的我见到的唐夏,没有一向惯有的笑容,异常颓废茫然。
再次出现在讲台上的唐夏,在笑容的背后,多了几许忧虑,几许若有所思的焦灼和凝重。那学期末的考试,唐夏任的现代文学破例一个人也没抓,似乎也因此得罪了某些发号施令的人,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唐夏早已决定离开。
唐夏离开时,那时的学校应该早已人去楼空了吧,也许就像他来的时候,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人为他送行,也没有祝福,孤零零来,还孤零零去。也许在离开的那一刻,他仍会不忘回头望望这片曾经生活过工作过的校园。
后记:只见到唐夏乐观的一面,很能感染人的,现在想想,可能还有些苦痛,是少为人知的,无论怎样,乐观还应是人生第一要义,处世也好,为人也好,唐夏的乐观,是应日久弥新的,与其接触过的许多人是不会忘记的,也会有所感悟和鼓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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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啼月 |
Re:真性情的唐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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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10 19: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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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笔勾画的人物,近若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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