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吧,靠窗的桌子。
落地的玻璃窗,很明亮。夕阳斜射,穿透空气般的玻璃,融合在咖啡屋内婉转幽明的萨克斯音乐里。
小姐,要茶还是要咖啡?waiter问。
coffee。我微笑。
咖啡,袅袅的烟雾向上缭绕,淡淡的香象喷池里的水珠向四周徐徐散开,溢满整间咖啡屋。
我搅拌着咖啡,没有放糖,很纯。
咖啡吧正对着公交车站。透过大副的玻璃窗,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十几个行人百无聊赖的站在车牌底下等着公交车,很密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趴在站牌上看着公车路线图,也许她对这个城市不熟悉,在寻找她要达到的目的地。
我微微眨了一下眼睛,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很苦。
再抬头时,那女子不见了。等车的旅人也少了一大半,三三两两的站立,很奚落。
我眨了一眨眼。然后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陌生的男子跑到站牌口焦虑的等待着什么。他抬起手,看了一下表。
我的表刚好停在5点45分上面。
共车停下,103路,车门打开,涌下一批乘客。然后等车的旅人上车,关门,车子离开。男子的眼神在刚下车的乘客间焦虑的搜索。慢慢的他眼神里的那团火在逐渐熄灭,直到下车的人散尽,火如烟灰一般暗淡灭亡。
男子站在车站石阶上,努力伸长脖子,继续看着共车驶来的方向,探出半个身子。
28路,车门打开,乘客下车,上车,然后离开。
男子由希望的眼神再度变回失望,沮丧,消沉。
111路开过。
7路开过。
23路开过。
依旧从极度期待到深度落空。
夜幕急急驶来。
6点10分,男子裹着灰尘的背影潸潸的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时的回望着车站,一次,两次,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钱压在咖啡杯底下,起身,离开。
一天过去。
小姐,要茶还是要咖啡?还是那个waiter问。
咖啡。我微笑。
还是昨天的咖啡吧,桌子,玻璃窗,夕阳,萨克斯音乐,和咖啡的香。
5点45分,男子准时出现。还是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
103路,28路,111路,7路,23路共车一一驶过。男子依旧等待。希望,失望,沮丧,然后潸潸的离开,带着满身的灰尘,消失在渐起的夜色里,准时的在6点10分。
我依然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钱压在咖啡杯底下,起身,离开。
又一天过去。
小姐,要茶还是要咖啡?那个waiter问。
咖啡。我微笑。
同样的咖啡吧,桌子,玻璃窗,夕阳,萨克斯音乐,和咖啡的香。
5点45分,男子出现。
共车驶来,离开,103路,28路,111路,7路,23路。
男子希望,失望,沮丧,然后潸潸的离开,带着满身的灰尘,消失在渐起的夜色里。时间依旧6点10分。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还是把钱压在咖啡杯底下,起身,离开。
又一天,过去。
小姐,您的咖啡。还是那个waiter。
谢谢,我微笑。
咖啡吧,桌子,玻璃窗,夕阳,萨克斯音乐,和咖啡的香,没变。
5点45分,男子出现。
依旧张望,一辆辆的车驶过,103路,28路,111路,7路。到23路车停住,涌下的人群的刹那,男子焦虑搜索的眼神变的乍然惊喜,他立刻拨开站牌口等车的人群,冲向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紧紧的拥抱。女子一张脸涨的通红,象一个熟透了的大苹果。
两个人手拉着手,相拥着离开。那时,我的手表指针停在6点05分。
我把剩余的咖啡一口喝完,钱压在咖啡杯底下,起身,然后离开。
脸上带着微笑。
第二天傍晚,我走在咖啡吧的玻璃窗外,透过明亮晃若空气般的玻璃窗,看着里面那张靠窗的桌子,没有人。萨克斯音乐在悠扬的响起,没有咖啡的袅袅轻烟。
共车站人来人往,车一辆又一辆,停留,离开。
男子不再出现,从那一天起。
我笑了笑,从咖啡吧走过,夜在渐渐弥漫。。。。。。
------------------------ 您伤感的心事
在眼眸中点点凝燃
沉入水中的百合
静静的绽放着
氤氲的沉香
水袖的月影纤瘦而孤寂
美艳是一种寂寞的风景
冷傲而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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