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武备学校,对我来说无比诱人。充满了紧张的吹号声,也充满了紧张的训练口号声。她经常来看我,但不是直接找我,而是在一片树荫下或者铁栏杆外远远地望着我。在我课堂的听讲中,顺着门缝张望。其实这不是她的习惯。她从来在别人面前带着友好的微笑,宾宾有礼。当然她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像个家庭妇女。她是以一种略带轻蔑的眼神,下巴稍微翘起,双手稍微靠拢,给外人的感觉,她似乎不太满意我们的这些操作。她的美丽引起了别人的注视,但她的笑容却使人对她谦逊有加。
在这个学校,我们这些学员提前都被指定了部队,训练之后就要去各自的部队报道了。
我去报道的地方是一个团的团部,没有特别的印象给人留下,出来的时候,我的军容一新,淡绿色的军装上威武地配着一支驳克枪,和一群与我差不多长相的年轻将士一路上有歌有笑。我的胡子特别黑,经精心的剪理后,显得成熟而又稳重。
团长是一名大我不了几岁的年轻团长。不是我这样专门进军校培训过的,但他从小就在部队长大,参军又早,对军队很熟悉,最重要的是他有参战经验,起码参加过三四次大的战役,而且立有军功。他是一个机敏人,作风讲究雷厉风行。
我初到,被指派作了团部的地形堪测副官,名称是这样起的,而实际的工作是安排、检查、总结部队操练,训练配属武器的使用,并参与组织实战演习。刚到不久,我不知道团长的作风,对部队的饮水壶和操练内容提出观点,“我们的部队士兵没有配置饮水壶,这是不是一个问题?打起仗来敌人不会给我们送水来吧?”“我们的步枪不能一次性地成功拉开枪栓,有时得拉两至三次,防守时还行,可是冲锋时,就不会给我们那么长的开枪时间了。”我不过是探讨而已,等待他的回答,可他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就组织人去定制军用水壶。而且从此以后,部队对操练的内容加以改变,增添了刺刀冲锋,所谓的刺刀冲锋就是一声令下,卸出所有枪中的子弹,并快速装上刺刀,以三人排成一行,成品字形,对敌进行白刃战。我知道以后说话要想好再说,否则可能是有点后果的。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后来,听她说自己的身体不太好,想离开一阵子去好一点的地方休养。我只有祝她身体健康,背地里默默地祈祷,老实说心里很有点舍不得。可是只能这样了。
部队一直都在训练,紧张的不得了。上面压得紧,下面也催得紧。所有的人都清楚要有仗打了。不过,战事一个连一个,都没有轮得上我们去。
她一直都在写信给我,有些文文皱皱的,笔意很轻微,轻描淡写,好象不太担心我们的将来。相反有点调笑我的军人形象。
这样地度过我知道不会有太长时间的。谁都清楚,战争此起彼伏,硝烟的味道终究需要我们品尝。
看来我是来不及写信了,在一天夜里部队被通知集合,紧张地开拔出驻地,秘密地登上火车,趁着朦胧的夜色,驶向未知的远方。
看着车窗外的黑曲曲虬龙般的树影掠过,有种风涛怒嚎的感觉,淡黑的天空中像有双眼睛,那般深沉却又平静地满怀着关注。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你在哪里。
------------------------ 人中飞兽,众人中激扬的指责,摘下眼镜抹泪的感慨,美的人受宠的人豪迈于人间的人,我要以我的人生,成为你的教科书,它是最新版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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