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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谨——最豪气的女人
在国家民族面临生死危亡的时刻,巾帼不让秀媚的一代女侠秋瑾,抛家别子,女扮男装,东渡日本, 去追求另样的人生,去寻求民族振兴的方法,并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把“最有豪气的女人”这样的称为献给这位女英雄的确是名至实归。
秋瑾原藉浙江绍兴。出生于福建,当时他的父亲正在福建做官。秋瑾从一个家庭妇女成长成为一个女革命家其中的坎坷经历,可以看出其坚忍不拔的性格。
早年的秋瑾也是位纯情的少女,性格温婉、贤淑。生活无忧无虑。及笄之年,她的父亲调升湖南湘潭知县,她随父亲由福建到了湖南。不久由媒人说合,父亲把她许配给湘潭的富绅王家。光绪十八年,公元一八九三年,十八岁的秋瑾正式嫁到王家,成了王延钩的妻子,新婚燕尔,鱼水和谐,三年中生下一子一女,儿子叫做德阮,女儿名叫灿芝。王家颇富资财,王延钧更醉心利禄,他到北京纳资谋到了一个部郎的京官。秋瑾随着大夫一齐来到了北京城里,这是她第一次远离父母。
秋瑾随丈夫到北京是光绪二十一年春,即一八九五年春,中日甲午战争刚刚结束,两国之间的议和正在进行,中方代表是李鸿章,日方代表是伊藤博文。伊藤博文带来拟好的条约叫李鸿章签字,李鸿章不敢下笔,希望还能讨论一下。伊藤博文告诉他,没有讨论的余地,你李鸿章只能在“允”与“不允”两种情况中选择,如果不允,中旧两国就重新开战。惊魂未定的李鸿章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条约签订时,清政府正进行科举考试,一千多个举人云集北京,在康有为的领导下,集体上书反对签订《马关条约》,嗣后他们办起《中外纪闻》、《万国公报》介绍条约签订中,清政府官员的腐朽无能,分析条约对中国的危害。养在深闺的秋瑾读了这些报纸,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份侠烈性情,不断地在胸中涌动。
维新变法运动以北京力中心在全国迅猛展开,《时务报》、《国闻报》、《湘学报》只要能找到,秋瑾都如痴如醉地拜读“物竟天择,适者生存”的生物进化论她闻所未闻,“君主立宪”的政治观点使她茅塞顿开,她觉得国家有希望了,她为之欢欣鼓舞。可不久就听说慈德囚禁了光绪,康有为、梁启超流亡海外,谭嗣同等六人被杀在菜市口。临刑前,谭嗣同说:“不有生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各国的变法成功,都有献出生命的;中国变法的失败,就缺少敢于牺牲的人,要有,就从我谭嗣同开始。”有人把谭嗣同就义时从容不迫的样子描述给秋瑾听,客人走后,秋瑾找来谭嗣同写的变法文章,边读边抹眼泪。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一份侠烈性情在她的胸中膨湃起来。
变法失败的第二年,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不久八国联军攻进北京,烧杀掳掠,千年古都到处都留下侵略者的兽行。清政府完全屈服在外国人的淫威之下,《辛丑条约》使中国完全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秋瑾亲身经历了这一剧变,她愤慨莫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份侠烈性情,喷涌而出,她决心献身革命,以挽救国家民族的危亡。
秋瑾的内心世界已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她的丈夫王延钩仍然热中名利,趋跑于权贵之门,酬应于歌楼酒榭,两人的思想已背道而驰,终于在亲友的干预下,两人分居,这时秋瑾的好友又是一位奇女子吴芝瑛,两人性情相投,不久结为异姓姐妹。秋瑾在北京奔波革命失败后,决定东渡扶桑,到那里去寻找革命的同志。出发前她改穿男装,特地留影,将一张男装的照片赠给来送她远行的吴芝瑛。
秋瑾乘日本的信雄丸轮船,驶出了大沽口。当秋瑾到达日本东京,正是樱花怒放的季节,日本有许多革命的同志,秋瑾的心情就象那盛开的樱花。她先人骏河台留学生会馆所办的日语讲习所,埋头苦学了三个月日语,然后进入青山实践女校,与刘道一等人组织“十人会”,以“反抗清廷,恢复中国”为宗旨。不久更参加冯自由等人组织的“洪门天地会”,封为“白纸扇”,也就是成了“洪门天地会”抒谋献策的军师。她的表兄徐锡麟带着妻子王振汉到了东京,她感到特别高兴,徐锡麟回国后,王振汉留在东京,她悉心照顾王振汉的生活,并带着王振汉一起和她开展女权运动。她首先创立了“天足会”,以为小脚女人形同残废,行动为艰,为了和男子并驾齐驱,女子必须放脚。其次她又主张振兴女学,认为女子一定要有学问,要能自立,不应事事仰仗男人,提出:“女学不兴,种族不强;女权不振,国势必弱”的口号。陈梦坡因《苏报案》亡命日本,带来湘芬、信芳两个小妾,秋瑾鼓动她们两人脱离陈梦坡,并对她们两人的生活给予妥善安排。秋瑾为人慷厩,举止潇洒,了无脂粉气息,与一般男士相处,十分融洽,黄兴、陈天华、陈其美、陶成章、张静江等都成为她的好友。不久,孙中山由欧洲到日本,在东京成立“中国同盟会”,经冯自由介绍,秋瑾成为浙江省加入同盟会的第一人。这时她起名“竞雄”,生活中充满激情。
然而不久,中国留日学生的革命活动遭到沉重的打击,在国内《苏报》案,年仅十七岁就写成轰动一时的《革命军》的邹容惨死狱中后,清廷驻日公使杨枢唆使日本文部省,颁布取缔中国留学生规则,使得中国留日学生的言行受到极大的限制,随时有遭逮捕的可能。《猛回头》、《警世钟》的作者陈天华蹈海自杀,表示抗议,日本政府置若罔闻,秋瑾和易本义、禹之漠等一批留学生扶着陈天华的灵柩回国,在长沙岳麓山公葬的那天,长沙中学以上的学生一律为陈天华戴孝,岳麓山白茫茫的一片,秋瑾热泪盈眶。
秋瑾回到上海,由徐锡麟介绍,她加入了蔡元培、章太炎等人组织的“光复会”,她一面创办《中国女报》宣传女权,一面在虹口租界赁屋与陈怕平制造炸弹。由于炸弹不慎爆炸,租界将她视为“危险分子”,她在:“马足车尘知已少,繁弦急管隆谊稀。几行滴泪伤时局……江河日下世情非。”的情况下,回到祖籍绍兴,主持大通学堂的校务。
大通学堂原为徐锡麟的友人创办,表面上是开展新式教育,实际上是光复会的训练基地。秋瑾主持它的校务,也就成为浙江方面革命活动的全权负责人。开学的那天,绍兴知府贵福,山阴知县李钟岳,会稽知县李瑞年,以及许多地方土绅都来向秋瑾祝贺观礼。
一九零六年,即光绪三十二年,秋瑾留日时“十人会”的领导刘道一在湘赣边境的萍、浏、醴起义失败。担任安徽警察学生堂会办的徐锡麟赶到大通学堂与秋瑾约定,一旦时机成熟,便一个在安徽起事,一个在浙江响应。一九零七年,光绪三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徐锡麟趁安徽的各级官员集中警察学堂参加毕业典礼开枪打死安徽巡抚恩铭。秋瑾听到消息来不及组织。仓促响应,起义失败,秋瑾被捕。秋瑾熬过了有名的酷吏李钟岳的严刑拷打,当贵福重新审问她,刚她招认同党时,她指着贵福说道:“我的同党就是你!”吓得贵福面无人色。当审问者问她有什么遗言时,已经被打得肢体成残的秋瑾,爬在地上振笔疾书:
秋风秋雨愁煞人!
这年六月六日黎明,她被杀在古轩亭口,还不满三十三岁。在打扫她的牢房时,狱吏看到了她留在墙上的绝命词:
莽莽神州慨胯沉,救时无计愧偷生;
搏沙有愿兴亡禁,博浪无稚击暴秦。
国破方知人种贱,义高不碍客囊贫;
经营恨未酬同志,把剑悲歌涕泪横。
秋瑾死后,她的生前好友,徐寄生、吴芝瑛冒着杀头的危险,把她的忠骨收葬在杭州西湖的西冷桥畔,那里,不远处有清初在扬州抗清,不屈被杀的民族英雄史可法。不久,她的儿子王沉德将她的遗骨取出,归葬王氏祖籍湖南湘潭。辛亥革命胜利,一九一二年,革命党人复将她的遗骨移回西湖孤山,隆重再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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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2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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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最有才华的女人
一对描金彩绘龙凤喜烛,插在修长的美人型烛奴上,它的光焰欢快地跳跃着。两盏垂着金色流苏的八角薄纱大红宫灯,悬在屋中央,把洞房四壁映成了一片绯红。新人静静地坐在妆台前,绣红的大红盖头把她和周围的一切隔开了,眼前只是一片红色的神秘的朦胧。新娘名叫李清照,是宋徽宗时礼部员外郎李格非的女儿。就要为人之妇了,她不由想到,十八年恬静的闺阁生活,一晃眼就过去了。还是攀坐在父亲膝头的年龄,上百首古诗就已能琅琅上口,到了少女时期,执笔属文,展卷吟诗,更是锦心绣口,吐属风流。她一天天长大,在婷婷玉立的风姿之外,更多了一层至诚淳朴的书卷气。她以王献之的字帖学书,写得一手秀丽的小楷,铁划银钩;她对前朝李思训、王维的金碧、水墨两大画派都十分酷爱,也常常研朱挥毫,作几幅翎毛花卉。她通音律,早在儿时就已学会抚琴;她父亲常对她母亲感叹:“我的清儿若是个须眉男子,采芹入泮,怕不象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现在她就要成为吏部侍郎赵挺之的儿媳,青年大学生赵明诚的妻子,她不由感慨系之。正是冬天,一个丫环特地送来一枝梅花,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她和赵明诚入了洞房。
赵明诚酷好金石,在攻读经史之余,对于彝器、书帖、字画,每每刻意搜求。晃眼婚后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李清照对于金石学也有了浓厚的兴趣,帮助丈夫考证、鉴别。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愈来愈深,赵明诚在大学读书,每月朔、望才能请假回来,尽管同在一个汴京城中,李清照仍觉得如隔迢迢云汉,半月一次的相逢,也当做一年一度的七夕。
这天是上元佳节,正好也是赵明诚回家的日子,赵明诚刚在书房中坐定,丫环来报,有一位大学来的青年公子求见。当那公子走进书房,但见他头戴绣花儒巾,身着湖色棉袍,足登粉底缎靴,眉清目秀,风度翩翩。赵明诚连忙起坐,动问尊姓大名。那书生举止潇洒,还了一揖,答道:“小生与兄素有同窗之谊。半月不见,吾兄为何如此健忘?”赵明诚醒过神来,不觉哈哈大笑,一把扯过女扮男装的妻子。吃过午饭后,男装的李清照带着丫环,随着赵明诚穿街过巷,来到全城的中心大相国寺。游过了大相国寺,蜇进一家外灶内堂的小吃铺里,赵明诚专拣那市井之人惯吃而李清照见也没有见过的小吃,让李清照都尝一点,然后又在流浪艺人的担子上买了些小泥人之类的玩物。大家闺秀出身的李清照第一次走上街头,自然是格外新奇,格外快活。
岁月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去了。
不料,赵挺之与李格非都因得罪权臣蔡京而罢官,赵挺之在一波三折的政治斗争中死去,赵家父死家败,心寒已极,赵明诚与李清照离开汴京,回到赵明诚的故乡青州。赵明诚性情淡泊,屏居乡里后,更加潜心于金石书画的搜求研究,家中原有的一点积蓄,除了衣食所需之外,几乎全用于搜求书画古器。前几年赵明诚刚出仕时,就对李清照说过:“宁愿饭蔬衣简,亦当穷遇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李清照深深理解丈夫的志趣,把他这种爱好,比作杜预的“左传”癖和王维的“书画”癖,李清照千方百计宿减衣食的支出,自己以荆钗布裙,代替了明珠翠羽,而每得一帖罕见的古书、名画或彝鼎金石,夫妇二人便共同校勘、鉴赏、整集签题,指摘暇疵,其乐融融李清照在史事上的博闻强记,甚至超过赵明诚,令赵明诚赞叹不已,欢喜不已。
有时夫妻俩也谈论诗文。一天,赵明诚说道:“我就喜欢你那些‘惊起一滩鸥鸳’,‘夹衫乍著心情好’,‘梨花犹谢恐难禁’一类句子,仿佛不经意为之,可是我苦苦寻思,却总也想不到,道不出。若刻意斧凿,反倒弄巧成拙。”李清照说道:“我幼年弄笔之初,常听父亲说:‘文不可苟作,诚不著焉,则不能工。且晋人能文者多矣,至刘怜《酒德颂》,陶渊明《归去来辞》,字字如肝肺出,遂高步晋人之上,其诚著也。’
光阴荏苒,在一个秋风萧瑟,桂子飘香的时节,赵明诚得到友人刘跋的书信,约他到泰山访古,李清照无法随他一起去泰山,就帮丈丰打点行囊,备下菜食,为丈夫饯行,席上李清照在一幅锦帕上写下了为赵明诚送别的一阕《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占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赵明诚读了此词,就把登泰山、访古碑的心思,减去一半;人虽离家愈来愈远,心却愈来愈近,身还未到泰山,心却早已在计算归期了。赵明诚与李清照结婚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来,政局一直处在急剧的变化和动荡之中。宋徽宗是一个有艺术才华的皇帝,除了笃信道教外,还擅长书、画、乐、舞,喜欢醇酒、美人。精神上的奢靡,必须有物质上的奢靡作后盾,于是蔡京专门派人到全国各地搜罗名花、奇石、佳树、珍玩运到京都,供他观赏。运送这些花石树木的车船,便称
为“花石纲”。“花石纲”所经之处,民夫猬集,钱谷一空。徽宗又在都城内兴建祭祀用的“明堂”,安放九鼎用的“九成宫”和供游赏的,“延福宫”,穷极奢丽,激起各地起义,金军南下,北宋灭亡,宋室南渡,赵构成了南宋的第一个皇帝,定国号“建炎”。
已是建炎三年,赵明诚被朝廷罢去江宁太守的职务,夫妻两人乘船决定到洪州暂住,一路行来,两人谈论的都是国家兴亡。李清照说道:“皇皇华夏,自古不乏英雄豪杰。就说我们大宋吧,这几年,出了多少忠肝义胆之士!李纲李枢相以文臣而兼武事,受命于危难之际;宗泽宗留守以孤军扼守危城、弥留之际高呼渡河;就拿那位年轻的太学生陈东来说,以书生而赴国难,几次伏阙上书,终至被朝廷斩首。丹心碧血,浩气长存。”
赵明诚续道:“古代蜀国望帝禅位出奔,还日夜思念故国,化为啼血的子规。如今,二帝蒙尘,神州板荡,又有谁思念我们这风雨飘摇的故国呢?”船队已进入和州境内,李清照指着北岸向西的一道水流对赵明诚说:“那就是霸王自刎的乌江啊!你刚才说得好,望帝怀念故国,化作子规,啼血哀呜,就是那漫山遍野
的杜鹃,也变作了他的满腔碧血!楚霸王逐鹿败北,无颜见江东父老,宁肯一死以谢天下。这比起那弃天下百姓于不顾,苟且偷生,偏安一隅的人,要有气节的多!”言罢,禁不住击打船上的桅杆,放声吟道: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就在同一年,再赴建康任职的赵明诚死在刚上任不久的太守府中,李清照赶到建康,为赵明诚营葬,终于支持不住,猝然病倒。赵明诚死了,李清照的爱情与希望跟着死去,她多么渴望在九泉之下追到赵明诚,然而她还必须活着。她把哀怨而失神的目光投射在床头一卷卷书册上,一个意念愈来愈鲜明地在心头升起,为赵明诚整理他所写的有关为金石彝器考证文章,因为这些金石彝器是夫妇两人二十九年来共同欢乐的源泉。又是五年过去了,李清照带着他们夫妇残存的书画、金石、碑帖和赵明诚的一些手稿,流徒东西各地,先后到了越州、台州、温州、衢州,最后到了杭州。
又是两年过去了,再过一天就是上元佳节,隔壁邻家的院子里传来阵阵的笛声,夹杂着江南水乡的莲歌渔唱,李清照掀帘走进屋内,只见条几上的古瓶里,斜插着几枝梅花,地上的火盆里炭火正旺。这些使李清照豁然想到三十几年前的新婚之夜,也是通红的炭火,也是清香的梅花。邻家的笛声停了,传来几个少女的说笑,李清照来到窗前向那边望去,只见三四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插着满头珠饰儿,戴着铺翠小冠儿,红妆艳裹,立在残雪的院子里,准备去看上元的花灯。三十多年前,中州盛日,汴京街头,在她们这样年龄,她也曾换了男装,和丈夫一道去观灯夜游的,李清照想得呆了。李清照转过身来,默默地从书架上取了赵明诚的手稿,放在书案上,恋恋地抚摸着那经自己补充誊录的赵明诚手稿,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城中远处,隐隐传来鞭炮的僻啪声和孩子的欢笑声,夜已深沉,李清照取出一幅素笺,反复沉思吟咏,写出:《永遇乐·元宵》
“落日熔金,暮云合壁,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翠,风鬟雾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低下,听人笑语。”
秋风瑟瑟,秋雨潇潇,又是八月。经过几年的辛勤工作,李清照将赵明诚研究金石的遗稿一一校正誊录,又作了些增补,全文用细宣工楷誊写,全部竣工。这天下午,李清照亲手在素绢封面上恭楷写下:
《金石录》(三十卷)
宋秘阁修撰,知湖州事,东武赵明诚撰。
写完后叫丫环把酒和菜上好,文房四宝预备好,摆到院子里菊花畦边。李清照披了件外衣,把素笺用镇纸压着,端起酒杯,前尘往事,蓦地升上心头,她接过把三杯酒倾在地上,说道:“明诚,我们夫妻惨淡经营几十年的金石书画,一毁于战火,再毁于盗寇,如今已所剩无几了。今后,我活一日,便与这些书画厮守一日,你就放心吧!也许,那些被毁的书画,是你在冥冥中有知,斤斤爱惜,不肯让它留在人间吧!如果是那样,我也就心安了……。”然后回屋写起《金石录后序》来,在《金石录后序》中她最后写道: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也!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了,人得之,又胡足道!”
写完这篇后记,已是黄昏时分,她独自倚着窗儿,恰见一群归雁,掠过长空:一只孤雁,远远尾随在后。不多时,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来,无限孤寂、悲凄、痛楚,抑郁之情从心头涌出,她急步走向案前,奋笔疾书: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死于哪年已不可考,她的传世之作是《漱玉词》,基本属婉约派,由于她一生经历比晏几道、秦观等更艰苦曲折,加上她在艺术上的力求专精和在文艺上的多方面才能,词的成就超过了他们,她后期的词还兼有豪放之长。她的《思项羽》诗和“南渡衣冠思王导,北来消息少刘馄。”的诗句反映出她忧国忧民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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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2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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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姬——最妖娆的女人
夏姬是一个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她具有骊姬、息妫的美貌,更兼有妲己、褒姒的狐媚,而且曾得异人临床指点,学会了一套“吸精导气”之方与“采阳补阴”之术,因此一直到四十多岁,容颜的娇嫩,皮肤的细腻,仍然保持着青春少女的模样。
夏姬是郑穆公的女儿,自幼就生得杏脸桃腮,蛾眉凤眼。长大后更是体若春柳,步出莲花,羡煞了不知多少贵胄公子。由于母亲管教严格,并无私相授受的机会,但却异想天开地编织了不少绮丽的梦境。也许是幻想,或者是真有其事,在她及笄之年,曾经恍恍惚惚地与一个伟岸异人同尝禁果,从而也得知了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采补之术。之后她曾多方找人试验,当者无不披靡,因而艳名四播,于此也就声名狼藉,父母迫不得已,赶紧把她远嫁到陈国,成了夏御叔的妻子,夏姬的名字也就由此而来。
夏御叔是陈定公的孙子,他的父亲公子少西字子夏,所以他就以“夏”为姓,官拜司马,算是陈国的兵马总指挥。由于他是国君的孙子,因此在株林地方有块封地。
株林是陈国的精华地区,土地肥沃,林木茂盛,气候温和,风光旖旎,夏御叔除了在国都供职以外,多半的时间,都与夏姬住在株林背山西水的一座豪华别墅之中,过着优游林泉.寄兴烟霞的悠闲生活。
夏姬嫁给夏御叔不到九个月,便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虽然夏御叔有些怀疑,但是惑于夏姬的美貌,也无暇深究,然而外面却沸沸扬扬地传说:“这个孩子哪里象是不足月的早生婴儿?怕不是夏姬从郑国带来的野种吧。”
这个孩子取名夏南,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身体结实得活像一头小牛犊,十岁以后骑在高头大马上驰骋如飞,时常跟着父亲在森林中狩猎,有时也与父亲的至交孔宁、仪行父等人,一齐骑马出游。
夏南一边读书一边习武,十二三岁便显示出一股逼人的英爽之气,为了承袭父亲的爵位,被送往郑国深造,以期待将来能够更上一层楼。
郑国文人荟萃,地当交通要道,向称礼仪之邦,不管是军事、政治、经济、教育等各方面,均较偏僻的陈国进步许多。夏南以郑国外孙的身份,自然得到了最好的教育,从而也造成一个出类拔革的人才。
夏御叔壮年而逝,有人就说是死在夏姬的“采补之术”。夏姬成了一个不甘寂寞的小寡妇,花开花落,独守空闺,没有多久,经常进出株林豪华别墅的孔宁与仪行父,先后都成了夏姬的入幕之宾。
夏姬的美艳与风情,特别是床第之间的旖旎风情,使得孔宁与仪行父两人欲仙欲死。这种三角关系一直持续了数年,终于在长时期的争风吃醋心态下,把当时的国君陈灵公也拉了进来,使得彼此的关系进入白热化的高潮。
大约是孔宁遭受了冷落,于是向陈灵公盛赞夏姬的美艳,并告诉陈灵公夏姬娴熟房中术。不可失之交臂。陈灵公将信将疑,说道:“夏姬的艳名是久已听到了,但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恐怕是三月的桃花,已经没有昔日的盛况了吧!”
孔宁怂恿道:“夏姬天赋异禀,而且熟谙驻颜养生之术,年龄虽快四十,风情却更加成熟,眼见为真,为什么不抽空到株林去看看呢?”
正值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政简刑清,闲来无事。于是陈灵公的车驾在陌上花开、春阳送暖的季节里来到了株林,一路游山玩水,薄暮时分到了夏姬的豪华别墅。
事前已经得到消息,夏姬命令家人把里里外外打扫得纤尘不染,更张灯结彩,预备了丰盛的酒馔,自己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到陈灵公的车驾一到,大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夏姬出身君侯世家,风范礼仪,举止进退,自然是中规中矩。陈灵公眼见面前的这个美人儿,云鬟雾鬓,剪水双瞳配着白里透红的肌肤,雪藕般的皓腕,简直就是初解人事的及笄少女!特别是她那银铃似的声音,风吹弱柳的体态,真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直烧得陈灵公方寸大乱。
酒不醉人人自醉。似乎还没有喝上几杯,陈灵公便惺松欲醉,斜盼着一旁作陪的夏姬,直觉她犹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而夏姬也秋波流盼,娇羞满面。在跳跃的烛光下,陈灵公不时以亵语挑逗夏姬,夏姬笑而不答,低首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阑更深,侍从人员悄悄退出外厢,偌大的厅堂上只剩下陈灵公与夏姬。趁着酒兴,陈灵公开始移近夏姬。首先握住她的手,没有反抗,便将她抱在怀中,仍没有反抗,于是一把抱起来,夏姬浑身没有骨头似的,瘫倒在陈灵公怀中,走向内室,走向情欲,走向罪恶。
对于这个一国之君,夏姬使出了浑身解数,有少女的羞涩,表现出若不胜情的模样;有少妇的温柔,展示出柔情万种的态势;更有妖姬的媚荡,流露出份外的新鲜与刺激;整夜风月无边,不知东方既白。
再说陈灵公的感受:乘着酒意,拥夏姬人帏;肌肤柔腻,着手欲酥;欢会之际,宛若处女;再经交接,不啻仙女下凡。后宫粉黛,无人能及,天生尤物,令人身心俱醉。从此,陈灵公有事没事便经常跑到株林夏姬的豪华别墅中来,夏姬事实上已成了陈灵公的外室。
时光荏苒,夏南已经学成归国,不但见多识广,而且精于骑射。陈灵公为了讨好夏姬,立刻任命夏南承袭了他父亲生前的官职与爵位,夏南成为陈国的司马,执掌兵权。
为了报答君侯的恩遇,更为了光耀门媚,夏南恪尽其职,干得有声有色。然而一首歌谣也无情却刺伤了夏南纯洁的心灵。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 治酒欢会兮!从夏南!”
意思是说陈灵公的车驾经常来往于株林道上,都是要去会见夏南;而株林别墅中的笙歌美酒,也是陈灵公与夏南在通宵达旦的欢会!
讽刺是十分明显的。夏南本人一直在郑国“留学”,回国立即被委以重任,哪里有时间与陈灵公私下在株林见面与欢会呢?有没有与陈灵公私会,夏南本人最清楚。那么陈灵公以国君之尊,经常风尘仆仆地往株林跑,究竟所为何来?株林住着的就是自己的母亲,答案不难找到。年轻气盛的夏南脸色大变,血脉贲张,他暗地里发誓:如果事情就此打住,那就算了,倘若继续发展下去,使他难以立足做人,那么将来就会产生连他自己也不敢想像的严重后果。
夏南回国后,陈灵公虽然收敛了一些时日,终于忍不住对夏姬的思念,又仗待着自己是一国之君,而且还重用了夏南,于是偕孔宁和仪行父,在夏南归国后的第二个月初,再度驾临株林别墅。夏南听到消息,连忙赶回,初时夏姬还知道略避嫌疑,等到酒酣耳热,就已经了无禁忌,彼此放浪形骸。
夏南忍无可忍,拂袖而起,迅即传令随行吏土把宅第团团围住,接着带领得力家丁,手执弓箭,凶神恶煞般地来到厅堂,对准陈灵公,一箭就结束了他的老命。随即率兵入城,只说陈灵公暴卒,立世子妫午为君,史称陈成公。
孔宁和仪行父仓皇逃到楚国,隐匿了淫乱的事情,只说夏南弑君,是人神共愤的事情。楚庄王偏听一面之词,竟决意讨伐。
陈国的民众大都知道陈灵公与夏姬的淫乱经过,并没有拥戴楚军,面对楚国的大军压境袖手旁观,夏南被捉,处以“车裂”的刑法。夏姬被带到楚庄王面前,但见她颜容妍丽,对答委婉,不觉为之怦然心动,然而楚庄王必竟是“春秋五霸”中的人物,比较明智,为了楚国的形象,不得不把她赐给了连尹襄公。
不到一年,连尹襄公战死沙场,夏姬假托迎丧之名而回到郑国,此事原本可以就此结束,不料大夫屈巫久慕夏姬美艳,于是借出使齐国的方便,绕道郑国,在驿站馆舍中与夏姬成亲。
欢乐过后,夏姬在枕头旁问屈巫:“这事曾经禀告楚王吗?”屈巫也算一个情种,说道:“今日得谐鱼水之欢,大遂平生之愿。其他在所不计!”第二天就上了一道表章向楚王通报:“蒙郑君以夏姬室臣,臣不肖,遂不能辞。恐君王见罪,暂适晋国,使齐之事,望君王别遣良臣,死罪!死罪!”
屈巫带着夏姬投奔晋国的时候,也正是楚庄王派公子婴齐率兵抄没屈巫家族之时。夏姬以残花败柳之姿,还能使屈巫付出抄家灭族的代价,真是红颜祸水。她在新婚之夜的枕头旁套问屈巫,使屈巫下最后的决心,可说心计也是很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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