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开始大幅度的蔓延,素女一天的寻找只能暂时画上句号。一无所获的来到街道的尽头,面前出现了一家客栈,高挂的酒幌在寒风中进行着诱惑行人的舞蹈。
她走了进去。里面没有看到客人,只看到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栽盹。
“小二,给我开间上房。”素女说道。
店小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做生意,把她领到楼上第三层的一间客房。
素女坐在床边,对着一盏幽幽的烛火,心情也变的烦闷起来。不由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客官,俺来给您送热水啦!”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她打开门,是一张笑成菊花的脸。
“小二,这个赏你。”
“哎呦,客官,您真是俺见过的最大方的客人啦!”店小二捧着银子笑的肥肉乱擞。“我要向你打听个人。”素女展开画卷,在小二脸色从兴奋的红转化为惊恐的白时利马抓住他要转身的脖颈:“我知道你认识,告诉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她厉声喝道,顺便随手抽出腰上的软剑,内力一施,立刻变的笔直,横在他的脖子上。
“这……客官,你找他干嘛……”
“少废话,说!”素女稍一用力,如雪的剑锋上沾了一滴玫红。
“我说!他、他、他是我们吴国的长胜将军,是我国主公的得意爱将。”店小二浑身战栗如筛糠。
“他叫什么名字?”素女继续逼问。
“他、他、他叫甘宁…………”店小二道。
“他的府邸在哪?”
“在、在、在……在长胜将军府……”
放了已经吓的要命店小二,素女如释重负的抒了口长气。心道:“金童,我终于知道你今生的名字了——甘宁。”
“客官,你要找甘将军干嘛啊,他可是个惹不起的主啊!”店小二虽然罗嗦,但是此刻的劝告到是激发了素女的警觉。
“他怎么惹不起了?”她问道。
“这个……客官,您还是以平安为重吧,小的实在是不能再说了。”店小二的脸已经是皱成包子了。
“好,小二,你去罢。”素女愿意自己去发现甘宁。
第二天,她便寻到建业城西的长胜将军府。
只见高大壮观的府邸前门可罗雀,只有两个石头雕刻的大狮子陪着两个呆若石头的士兵在看门。
“民女有要事拜见甘宁将军。还请两位军爷通融。”素女上前敛衽。
只见两个士兵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两个鸡蛋。
半响,一个士兵问:“你刚才说你要见谁?”
“长胜将军甘宁啊。”素女疑惑的重复。
“怪了——你真的是要见甘宁将军?”另一个士兵也问道。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素女反问。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愣了愣,扭头道:“好,送上你的拜帖。”
哎呀,原来还要拜帖呢,素女没有准备,只好说:“惭愧,来事紧急,忘却拜帖一事,要不我先回去准备,等会来。”
刚要转身,忽然四只手抓向她的肩膀,素女扭头一看,居然是那两个士兵。想起刚才的奇怪,素女放弃了可以轻轻松松就能摆脱他们的擒拿功,只是冷冷的问:“两位军爷,你们这是干嘛?”
两个士兵反扭着她的手臂,狞笑道:“看来她是个外乡人,也好,正好昨夜府里逃脱了一个舞姬,拿她去凑数吧,这丫头长的细皮嫩肉。将军也许心里一高兴,就不会追究了。”
素女被这样被捆绑着推进一间装饰豪华的雅间。房间里垂着许多粉红色的纱障,一层一层,她好象走进了一个粉红色的世界。还很香,一股绮媚惑人的浓香令头微微有点晕。
“你们要干什么?”素女问押自己进来的一个士兵。
“呵呵,你来这干嘛?我还真是好奇。这建业城里可以说没有人不是对将军府退避三舍,可你一个黄毛丫头还会送上门来,真是稀罕。也好,你就好好伺候伺候我家将军吧。”士兵冷笑道。
“你说什么?”素女越听越糊涂,也越听越害怕。
随即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一个娉婷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凤眼丹唇,凹凸有致的身体裹在一层薄薄的宝蓝色丝绸里。看起来虽然有三十左右的年纪,但骨子里的娇媚和风骚倒是塞过了许多少女。
“初九,听说你抓获了一个民女,是吗,就是她吗?”女子道。
“是的,宝岚夫人,这个女子可真不好制服,是我初九一个人追了她整整九条街,施展了我家祖传的降龙爪手,才将她擒住。说起经过,真可谓是惊险环生……”士兵还在口若悬河的夸张,那个叫宝岚的夫人已经秀眉微颦,玉颈微摇:“抓个女子也这么费力吗,真没用!好了,你去吧,对外封锁消息,不要把彩云姑娘逃走的事情泄露出去,就让这个替冲彩云的位置吧。”
“是!”士兵离去。
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素女和这个宝岚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宝岚夫人微笑着坐下问她。
“素……素儿!”素女答。
“你的口音不是吴国的,你是哪里人氏?”宝岚夫人又问。
“我从小在山林长大,没有国家。”
“哦,你来吴国干什么?”
“找人!”
“找谁啊?”
“……”话到嘴边,生生咽住,前世的金童已经转世成今生的
甘宁,他的容貌虽然如旧,但心性未必如前。素女打算先看看他如今的本质变成了什么样。她不再说话了。
宝岚夫人见她不言语,识相的笑了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让自己难堪:“你不说也无所谓,不过请你记住,现在的你已经不是素儿了,你是彩云。”
“彩云是谁?”素女问。
“是我们将军府‘清音舞班’的舞姬。舞伎本是一般,本来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但是她昨晚逃离了将军府,我已经下令抓到她就杀掉她。可是今晚府上有一个重要的宴会,是将军要宴请同朝为官的吕丞相,需要全府舞姬跳套“杨柳踏节”舞。所以我想让你当她的替身。”宝岚夫人幽幽道。
“可我不会跳什么‘杨柳踏节’舞。”素女硬生生的回答。
宝岚夫人好象早有预料:“没关系,只是让你在身后摆几个动作,现在你就跟我学,跳的好了,也许会被选到将军身边,成为他的一个小妾。那就是你的荣幸了。”她从袖里掏出一个书卷,是套舞蹈动作书,扔给素女。
“也罢,我学,今晚就能见到金童了。”素女心里一阵沸腾,头一阵眩晕,身子不禁趔趄了两步。
“呵呵,看把你吓的,虽然将军外表心狠手辣,其实他对听话的女人还是很温柔的,如果你真的有幸被将军看中,你这辈子就享福不尽了。咳,就比如我,虽然只和将军有了一夜之欢,你看,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宝岚夫人用手掩袖,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扭着杨柳细腰离去。
什么,宝岚夫人和金童居然有过肌肤之亲?素女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痛、痛、痛!“看来金童你的转世太过复杂,人们都怕你这个将军,你的手下还私抢民女,你的府里还有如此妖媚的妾室,你一定不是天界的金童了。对,你是今世的甘宁。”素女黯然垂泪。
------------------------ 昨夜,我看见自己的灵魂披了一件寒裳,拂着冰、踏着霜,迎着冷冷的月光,去寻找冰山下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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