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 文 / 轻言笑 [转载] |
林中的红梅已经凋败,只剩下几朵残英还挂在枝头,寺庙的钟声阵阵敲响,又嘎然而止,突然周围安静的可怕,隐约间在远处传来一声叹息,苍老而无奈的叹息,一切繁华终归沉寂,风乍起,吹散了一地的落英,一段白绫在风中飞舞。
有人在呼唤我。
环儿。
谁在唤我?是他,是那个男人,给我权势和名位的男人,华丽的龙袍包裹着温暖的血肉之驱,他高高在上,千万的臣民只在他挥手之间折服,但是却是我今生唯一的夫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想起这句话,便伸出手,以握住一朵莲花的姿势,握住那三尺白绫。
恬静安适的微笑,心里开始原谅了那个男人,这个曾经倾尽心智、无所不能的帝王,已折断了坚硬的权杖,已无法给予我安详的生活,他是我的知己情人,却也是个软弱的国君,即便是有千般的不愿,却也只有如此。
男人得纷争里,只有舍我。
曾经的欢颜笑语,依旧在风中中摇曳着甜蜜的影子,而转头,有的只是空空荡荡,有的,只是孤孤单单。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风吹霓裳,一切倚丽原来只是流年,这个叫马嵬坡的地方会记下我的名字。
杨玉环。
睡海棠,春将归,恨不得明皇掌中看。
那是个异常静默的夜晚,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夜里昙花尽开,香气弥漫了整个夜晚,本来是应该一现即失的,却就那么绽放着,哭声隐的的传递,我带着手腕上的玉环,环顾了这个世界。
战乱、纷争、贫穷和饥饿与我无关,我是富贵人家的掌上珠,我是父母膝下、长兄眼中的娇娇女,只是那个随我身而来的玉环牵动着我未知的命运。
于是,父母双亲唤我环儿,还有皇上,那个出现在我寥寥生命之路上的另一个男人。
当我不停的旋转,发丝飞扬如鞭,旋转着,像一朵涟漪在水中绽开,如花、如画,又飞溅开来。
我拼命的飞舞、飞舞,两张男人的面孔重叠,又错开,我眩晕附倒。
把我拥如怀里的便是掌握我命运的人,他是皇上。
四目相对,在温柔的碰撞里,我被紧紧拥住,我想逃开的,却是逃不开的,这个男人亦被我盅惑,因为我的丰腻迷人的身体,还是因为我年轻的脸庞,也许都不是,只是那个玉环,牵引我来到这个男人身边,开始我的荣华富贵,也开始我不测的一生。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他温和的眼睛让我心安,在他的怀抱里,我常常忘记了他是至高无上的君主,忘记了锦罗帷幔的后面掩藏的宫廷争斗的阴暗,忘记了他是一个许多许多女人共有的男人,忘记了他巨大的权势是可以掌握任何人的生死的,甚至早已经忘记了那个年轻俊朗的太子,忘记了那个曾经的新婚之夜,忘记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那双画眉的手,也许只是我愿不去想,也不敢去想,我只当他是我的夫君,以后唯一的男人。而我只是尘世里一个谋爱的女子,有爱便是心安了。
夜夜笙歌,霓裳羽衣曲在后宫时时回荡,那是皇上最爱看的舞蹈,我就天天跳给他看,我的身体生来就是会舞蹈的,而我的舞蹈只跳给一个男人看,而他是皇上,霓裳、霓裳,梦幻的衣裳,我的一生注定就是一场梦。
谁说的,女人是祸水。
梦,一场幻化中,繁华落尽一场空,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当时明月,依依素影,何处飞来?
黎明前,我盛装出行,行前持剪绞发,这是我留给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也是留给那个男人最后的相思,丝丝屡屡,曾经怎样的纠缠他的脖颈,曾经怎样痴痴的绾成同心结。
天真的以为,绞在一起的发丝同心同结,便可做一世的结发,如同尘世里的那些贫贱夫妻可以相守白头。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竟然想出这样的字句,霓裳羽衣曲若隐若现的响起,我在舞蹈。
浮生长恨欢娱少,风吹红梅漫天飞舞,何处是我的归宿?
是那三尺白绫,是这个荒芜的马嵬坡?
霓裳,梦的衣裳,随着白绫飞舞、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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