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纬路的女儿红
前几天看到有人要总统大厦的照片,让我想起了大厦后身,一直不温不火的饭店-女儿红。这是我去过数十次的一家饭店,然而让我总去的原因是那里24小时营业。
这家饭店正如其名,典型的绍兴口味,钵装的醉鸡,外酥里嫩的醋鱼,还有免费赠送的绍兴老酒,偶尔点一道烧黄鳝,加起来也用不到50元钱。
上夜班时,总在下班后散步到那里,点上热乎乎的酱油炒饭,来点醉鸡,再点上一道越南烧黄鳝,将冰冷夜里的寒气全都驱散了。烧黄鳝端上桌前,先是垫上锡箔纸,底下弄点高度数的白酒,做好准备工作后,将菠萝和已熟的鳝鱼段混置锡箔纸上,然后和盘端上。这时候服务员需要做的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将白酒点燃。白酒一沾火,噗下点燃了锡箔纸下的盘子,酒气四逸,而白酒的热度很快就通过锡箔纸传导到了上面的菠萝与鳝段,菠萝加热后,水果的鲜、香很快就感染了鳝段。这时候,吃口肥且清爽的鳝鱼,夹几口孔已己爱吃的茴香豆,漫漫长夜,也不过就是几个刹那。
题外话:做夜班时,是对过去自己的一种抛弃,也是最闲适的近一年时间。接着开始了自己的劳碌命,接着便遇到了一对夫妻的故事。当时可能是极为渴望婚姻,听到人家讲故事,有感而发,竟然把本应很冷静的文章,写成了歌词加散文的杂烩。
吴宁声 男 48岁 属相:猴
张阿梅 女 47岁 属相:鸡
家住皇姑区601所216号楼,93年两人双双下岗
(一) 捻朵微笑的花,看一番人世变换,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听到吴宁声和张阿梅的故事,第一印象就是《两两相忘》这首歌,两个人从小住隔壁,更凑巧的是,由于吴家门朝北开,窗户便和张家的窗对上了,年轻时的宁声和阿梅经常在各自窗前,两两相望,这是60年代的事情。
70年代,阿梅没有逃避掉下乡,无奈中到了盘锦,两个人只能鹊桥暗渡,阿梅经常跑回沈阳看望宁声。
80年代,两个人结婚,有了孩子。
90年代,两个人下岗了,生活开始变得艰难。
时间过的飞快,到了这个世纪,阿梅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漂洋过海去到美国,两个人开始了三年的分离,但是吴宁声说,家里都在想她,她也在想着家里。
说这话的时候,吴宁声是笑着说的,“捻朵微笑的花,看一番人世变换,谁不是把悲喜在尝”,40多年,两个人度过了风风雨雨,可能记得的,还是那段让人发出会心微笑的时光。
(二)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吴宁声情窦初开的时候,阿梅还懵懂着,然而当时阿梅的老奶奶早已识破了宁声的鬼心眼。宁声笑着说,当时想要混到阿梅家,就得干活,要么拖地,要么就给阿梅家剁鸡食。每次18岁的宁声剁鸡食的时候,阿梅的奶奶就在屋里墩拐棍,“老吴家那大小子又来勾我们家阿梅了!”就这么拍打宁声,他还是每天都“厚着脸皮”溜到张家。
这种生活过了几年,几年间,宁声拒绝了母亲给自己安排的所有提亲。他的母亲也直到数年后,街坊提醒才知道,“迟明珠啊,你还给你儿子介绍啥对象啊,他早和老张家的阿梅好上了。”75年,阿梅下乡了,这一下两人就分开了5年,相思让两个年轻人难熬,阿梅经常放弃工分,跑回沈阳和宁声见面,在这样的度日如年中,5个年头过去,阿梅终于回城了。两个人要结婚时,“鸡猴不到头”的俗语又萦绕在宁声母亲的脑海,她小心翼翼地找到阿梅妈妈,“这都是老辈人的讲究,我都60多岁也没那么讲究。”阿梅妈妈一句话拂去阴云,1981年,两人结婚。
2001年,已经下岗很久的夫妻俩有了去美国打工的机会,阿梅为了已经要上大学的儿子,离开了温馨的家,去了美国。宁声说,阿梅在那边过的很好,每个月赚到的钱全部邮寄回来。
他期盼着一家团聚的那天,鸡猴不到头?只是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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