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晕的蚂蚁在游荡(续三十五) |
三十五 赵平和钱静
我始终跟随着赵平来到了她的家,也一同在楼道门口看见了孤零零的趴在已经扑满嫩绿草坪的旁边的水泥路面上的那辆丰田轿车。然后又一同看见了赵平口中的那个她最讨厌的女人,还有她那有着高大身躯和黑色脸膛的爸爸。
女人依旧带着孤独无助的表情。而她的爸爸则俨然一副巍然坚不可摧的家长派头。
“平平回来了,饭马上就好。”女人(其实,我应该称之为杨阿姨才对。)说完就躲进了厨房。她的爸爸则不发一言的陷在沙发尽头。
我藏在赵平的身后,虽然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见我,甚至连感觉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但我还是有一些的惶惶不安。因为我感觉到赵平身上散发出来的激烈的气息,是对他们的愤恨和对自己情绪的极度恐慌。
晚饭在一种不可思议的沉默的状态下进行的,只有碗筷发出的及其小心的碰撞声和三个人因为沉默而显现的咀嚼食物的声音。当然,在此期间杨阿姨也为了打破其中的僵局而对赵平询问了一些大多数长辈都会在饭桌上面谈论的话题,只是这些话题要么被赵平冷冷淡淡的敷衍了事,要么就压根儿没有了回答,仿佛赵平没有接收倒任何的信号似的。房间里恢复了最初的安静,咀嚼食物的声音似乎更加的突出了。
赵平的爸爸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个高大黑脸的男人,显然经历了太多的风霜雪雨,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眼睛里竟是深不可测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饭,仿佛他对待吃饭这个事件就如同对待看报纸或者是打领带一般的认真和仔细。
我呆呆的站在屋子当中,尴尬的看着这沉默的一家三口。
时间犹如一个走在黑暗之中的耳聋的孩子一般,即使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的路线,他孤单的无助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去。
于是,我在家庭大战即将爆发的前一刻逃离了赵平的家。
我如幽灵一般的游荡在带有柔和晚风的城市里,孤星伴月的夜空早已淹没在城市的迷雾中。
我静静的飘回自己的家里,那个1998年的我呆坐在阳台的一端望着灯火辉煌的街道出神。双卡座的三洋收音机里传来的是音乐广播电台播放的涅盘乐队的专辑,我知道此刻他在想念着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眼神。他也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更不可能知道他和赵平最后会没有任何的结果,甚至可以说只能给他带来此生无可磨灭的痛苦的烙印。而我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所有的一切慢慢的发生,经过,然后再悄无声息的结束。这——就是命运。
钱静在做什么呢?我不知不觉的想起了这个一直很执着的爱我的女孩子。只是这么一想,仅仅是这么轻微的想象一下,我就幻影似的来到了钱静的身边。然而,我对自己有如此的能力已不再感到欣喜和惊奇了,就像生长在手掌中的指纹一样。它在我来到1998年春天的时候就赋予了我,只是我当初没有发现而已,因此也没有什么只得兴奋的。
此刻,她怀抱着一把上有尼龙弦的古典吉他靠在床边,细长的手指抚弄着琴弦,吟唱着一首齐秦的《外面的世界》,这首歌曲由女孩子唱起来依然十分的动听。
她穿着洁白的睡裙,斜靠在高低床的一角,刘海轻轻的飘在额前,低着小小的脑袋如同是在沉思而并非低吟浅唱,低垂的眼帘的样子犹如夏日夜晚朗朗星月照耀下的窗台上的盛开的百合。原来,她也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高贵。
唱完之后,她又弹奏了一首古典曲子《鸽子》,虽然,她弹的还不很熟悉,但是我的心神还是为之一颤。我们同居的几年里,她一直喜欢弹奏着这首曲子,只是不同的是,后来的岁月里她已经弹奏的十分娴熟和流畅了。而此刻,她看着乐谱,小心的弹奏着它,以很慢的速度弹奏着它,好像它不是一首曲子而是一个才破壳而出的小小生命,她用非常轻的力度弹奏着它。尼龙弦发出轻微的叹息,它那纤细的带有流星滑过夜空般而留下的美丽痕迹的琴弦仿佛穿越了银河,穿越了夜空,穿越了我褐色的眼仁,直达我深深的大脑里,并且刺痛了我大脑的每一个神经。
她静静的弹着,无意识的视线投向遥远的黑夜中,那黯自哀伤的眼神怎么会和赵平曾经的眼神如此的相近。我的意识有些迷惑,分不清楚那个眼神究竟应该是钱静的还是赵平的。她们两个都曾经用相同感伤的眸子盯着我,在一样即将分别的时刻用相同的口气对我说“蚂蚁。。。。。这个森林,只剩你一个了。好可怜。。。。”,一样的都为我流着眼泪,而我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此刻这两个熟悉的令我心痛的模样却在我的潜意识里慢慢的消失着,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深深的恐惧从莫大的黑夜中突然而至,肆意的冲撞着我已然支持不了思考的大脑。
我在还有一丝意识的情况下逃离了钱静的身边,逃离了这个有着1998年的我,赵平,钱静三个人共同存在的吹拂着徐徐春风的夜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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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胡杨林2001 |
Re:狂晕的蚂蚁在游荡(续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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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4 22: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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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你写的太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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