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懵懂的脑海发出感叹,这午后的炎热,火辣地炙烧着南方的这片大地,对着电脑,我在这端,梦在那端,虚拟的世界是我们的距离。每次都这样,点燃一支烟,唇在这端,火苗在另一端,继续下去就是灰烬。然后自己为自己找个借口,打开电脑,然后进入虚拟,然后再忘掉现实。
——题记
神智再一次从游离态逐渐聚合起来,感觉是那样的疲惫。没有了皮囊的约束,他是自由的,可以穿越任何障碍,进入能够想象的到的地方。但是,更多时间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惟有靠灵明里那点坚持,以及神的眷顾,神智能在某个时间清明起来,然后将它延伸着……
他在想她,望着天空,记忆如掠影划过思海,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相隔不远,传说中,登天的梯子就是山和树,在这幻想大陆的中央,山叫昆仑,树是巨木。直直的耸在那里,仿佛孤独的经历了无穷岁月,是这世界形成之初就已经存在,跟其他长生的生命。时间对它来说,就是过眼的云烟。那时,神在天上,人在地下。偶尔会有人为了逃离人间,沿着树攀援而上,寻找没有风雨的幸福快乐。但是,没有人成功,都在半路就悄然死去,没人知道为什么。
太阳快要落山,一高一低的树枝上坐着白衣如雪的他和青衣飘袂的她。喝着水,吃着果子,守着夕阳,衣衫在微风里飘拂荡漾。夜色渐浓,天空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捉到星星。他们找了一个平台一样的叶丛,相拥而眠,在梦里他呢喃着说:我一定要把你带到天上,明天我们就可以登上树顶了,我们一定可以上天的。她在梦里吃吃的笑了。
第二天,他们在太阳还没有苏醒时就已起来,用过早点,掬着露水洗脸,然后躺在那里让风吹干。从枝叶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到遥远的大地,白云就在身下,这里是鸟儿也飞不到的地方,他拿出一支芦笛,轻轻的吹了起来。曲子略微凄婉,一唱三叹。天空空空如也,没有云也没有鸟,他牵过她的手,又开始攀登起来。
阳光照到树顶时,他们也攀了上去。站在树顶,四下张望着,东方是海,南方是沙漠,西方是熔岩,北方是冰原。而树顶没有所谓的神仙,什么都没有!他慢慢的低下了头,终于明白,生命是注定要经历一些磨难和失望的。她痴痴的看着他,沉默,没说一句话。良久,一滴泪从他眼里盈出,穿过树叶与枝干的缝隙跌落下去,如果不出意外,这滴泪最终会跌入红尘,在尘世里干涸。他悲伤的哭了起来,为了那不能实现的诺言。她轻轻走了过去,用衣袖缓缓拭擦着他脸上的泪痕,说道:没有关系的,我们回去吧,做人也很快乐的。俩人静静的坐着,天渐渐黑了。星星在身边闪烁流动……
而天上,隐隐有他们听不见的对话:
“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没办法,再等等吧,我们管不了他们的哭泣,除非彻底修改程序。”
“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来呢,他们突破最后一关,到达树顶了。”
“切,你还真不知道笨啊,只有做副手的命,爬上来的都出来了。那怎么玩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启动日出程序了。”
“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
“你就那蠢样,不知道太阳再出来一次,他们就成仙了,那要我们做什么?”
“……”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几个世纪般悠长,人和神都焦急的等待着,天却始终不见亮。他慢慢的形容枯槁起来,她默默的陪着他,偶尔抬起的眼里满是泪光。
天地静穆得快要凝结成石头了。忽然,她惊讶起来。
“快看快看,我们头顶好大一朵云呀。”
“看到了。是黑色的,我想要打雷了。”
“打雷?为什么呀?”
云头变幻着,逐渐形成天神的模样,他和她茫然的看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下来:“无知的贱民,居然敢藐视天庭,私自上来是要受到处罚的!”
他昂然向天,大声抗辩着:“我们是凭自己的力量上来的,即使神仙也管不着!”
云,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开始酝酿着雷电的影子,那声音不断的传来:“程序是不容打乱的,破坏次序的贱民,记住下辈子要本份老实点!……”
一道刺目的闪电直劈下来,一个接一个,把他和她从九天一直打回了地面。在地上轰出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良久,方自散去。地面有两段黑色的炭状物,黏在一起,还在微微的蠕动着,他们居然还能说话。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坚持住!”
“你不可以死的。”
“坚持呀。至少要等我再爱你一次。”
“不,我支持不住了,你别管了。”
“不,我一定有办法救你,坚持呀!”
她无力的摇头,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气,身体随风消散,化着飞灰。他惊恐的看着她消失,眼里隐隐透出一丝无奈,一丝决然。嘴角咧了一下,闭上双眼,呆滞的静默着。很久之后,他从沉寂里醒转,执着的双眼望着天空。
他就守在树下不停地呼唤毫无踪迹的恋人.逐渐的.他能够挪动了,他就爬到树根处向神祷告,他已经流干了眼泪。漫长的黑夜快过去了,她仍然杳无踪迹,而他已憔悴不堪了,仍苦苦地支撑着。终于,神被他的痴情感动了。于是决定给执着的他一个例外,化身来到他身边问他:
“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吗?”
“我愿意!”没有半点犹豫。
“那好吧,我可以让你的恋人很快回到这个世界,但你要答应化作这巨木的守护灵,期限五年。你愿意吗?”
“我愿意!”很坚定的回答。
“她会失去以往所有的记忆,包括你在内,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没有迟疑。
天亮了,他已经变成了一缕没有躯体没有意识的守护灵体,驱逐着想爬上巨木的生灵。每天只能有片刻的清醒。每次醒转,他都要到树下去看看,她真的回归了,而且非常的虚弱,身旁有一位少年陪着她,不时的在她耳边低语着,可惜他听不到。
不久之后,她便康复可以行动了,但是她并不快乐。似乎想找回一些失去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然而早已化身成守护灵体的他,却只能无声无息的守护着巨木。转眼过去了一年,秋天的凉风吹落了树叶,他依然坚守在自己的诺言,守护着巨木。每到清醒的片刻,他就化成一阵风在她附近停留。他想用自己的行动默默的为她祝福,然而他却无法跟她沟通。
转眼间,春天来了,他在这期间,曾默默回来过她很多次。然而,当这次他迫不及待的来看她时,她那熟悉的身影旁站着一个高大而英俊的少年,那一刹那,他几乎快发疯了。人们讲起那次她伤得多么的严重,描述着那少年是多么的善良、可爱,叙说他们的爱情有多么的理所当然,当然也说道她已经快乐得跟从前一样。
他伤心极了,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常常会看到那少年,带着她出入大陆的各处胜境,而他除了偶尔能默默的,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的幸福的笑容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年的夏天特别长,他每天无意识地阻止着那些欲攀援而上的生灵,守护着巨木,已经没有勇气再接近她。她和那少年之间的喃喃细语,他们那快乐的笑声,都足以令他窒息。
几年之后,他已不再常常去看望她了。她的肩被那少年轻拥着,脸被少年轻轻地吻着,根本没有时间去留意一个远远默默注视他们的人,更没有心情去怀念过去。
约定的五年期限很快就要到了。此刻是最后一天,她跟那少年举行了婚礼。他的心彻底的碎了,神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与他一起,看着那少年和她相拥,看着他们沉浸在无边的甜蜜里。他流下了化身后的第一滴泪水。
神叹息着:“你后悔了吗?”他擦干眼泪:“没有!”神又带着一丝愉悦说:“那么,明天你就可以变回你自己了。”他流下了最后一滴无色的眼泪,摇了摇头:“就让我做一辈子巨木的守护灵吧,……”
从此,他坠落成了一个再也没有躯体没有意识的守护灵体,在不断的驱逐中,度过无尽的日子。然而,总会在每天的某个时刻,恢复灵明,接受炼狱般的洗礼……
碧波明月留不住,雨声断。酒杯在手,怕见飞花。
梦醒时,何处轻愁还袭。且离别,不再神伤,向天涯。
……
完成时间:2005.07.10 17:41:05
------------------------ 找一个值得你爱的!
我是不够了解你了,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距离真的无法跨越。
就像昨天,我实在无法相信,你就这样跟人走了……
→就为了一根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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