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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风信子
夕阳下的守望草
心中的那朵兰花
零下273度
鱼缸里的是什么
浅浅的歌
在雾里绕
求你!我们绝交吧
我是佛前的一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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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倒映在古阳的眼中,殷红一片。
他闭上眼,透明的红色就在眼眶里飘动,渐渐整块整块地蔓延到脑海,他看明白那是一条大红的纱巾,纱巾浸染了整个天空,天空呈现一种暗淡晦涩的紫红。然后,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红色突然覆盖住了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手和脚,纱巾似乎无边无际,他只能听天由命。最后,纱巾勒住了他的颈脖处,拉紧,再拉紧,他已经喘不过气了,猛地一阵痉挛,他从梦中惊醒。
斜抵床头,他摸到了额头的冷汗,他好像又闻到清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味道,意想中的清虹永远伴随着这样一种清香,但是红色纱巾,他亲手送的红色纱巾却扼杀了清虹年轻的生命。当他一身疲惫一脸沧桑回到故乡的小镇时,首先迎接他的是山头一抹醒目的红,清虹,用纱巾把自己垂吊在了一棵百年老树上。故乡清冽的风里飘动着一块凄凉的红,清虹是以那样一种悲壮的方式来控诉他的薄情和寡义……
一
古阳刚上小学的时候,不幸的父母接连得了绝症双双撒手人寰,留下无依无靠的古明和古阳兄弟两个独自挑起生活的大梁。
好在有个比古阳大九岁的哥哥古明。在西北一望无际的土坡上,古明让古阳面对苍天给父母在天之灵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把擦去古阳脸上的鼻涕眼泪,说,弟啊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家欺负你的,哥能供你上学,你要好好念书,替地下的爸妈争口气。兄弟俩紧紧相拥在瑟瑟的北风中,古阳一生都会记得当时哥哥那尚不失幼稚的脸庞上透露出的坚毅,那时古明才16岁。血脉相连的亲情给了哥俩好好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唯一的一个舅舅自己也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加上害怕舅妈的冷眼,古阳坚决不肯住到舅舅家去。清虹的妈妈王美霞,是小镇上的妇联主任,颇有点助弱帮困的豪气,在她的奔走呼吁下,古阳的学校给他减免了一半的学杂费,但条件是在每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古阳的成绩必须排名前十位。古明则被王姨介绍到了一家木工厂干活。这样,两兄弟最基本的生计就能维持了。有时,舅舅会来看看他们,买点吃的,再塞个二三十块钱。逢至年关,舅妈也会给他们一人添件新衣裳,算是还没忘记两个外甥。而热心的王姨,却并没有做了好事就撒手不问了,每到古明跟着师傅去外地做工时,她就让古阳来她们家吃饭,她说,只是添一双筷子而已嘛。
而古阳的学习成绩也没让人失望,年年都在年级前三名。清虹和古阳一般大,同在一个班。一学期一次的家长会,王美霞总是身兼两职,又当清虹的家长,又当古阳的家长。可是由于在所难免的自卑,古阳的性格非常内向和自闭,每次去王姨家吃饭,他都是远远地跟着清虹,清虹停下来回头看他,他就低下头看黄土地。一直到小学毕业,他从来没有和清虹并排走过路。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着许多温馨的回忆。也许古阳的童年里有着关于天伦之乐的缺憾,但是王美霞一家无疑给了他莫大的温暖,这种发自内心不求回报的关爱,使得古阳身心健康地成长着。在古阳的记忆中,清虹那少女的清甜微笑,是绽放在他心底里恒久的百合花,纯洁得毫无瑕疵。当清虹递来一支笔或者一块手帕时,她脸上的微笑就可以让古阳一整天都沉浸在愉快的心情中。常在同一屋檐下,古阳和清虹的友谊,无可避免地萌发了,枝枝蔓蔓地爬升着,盘根错节地纠结着。
高中毕业,古阳考进了省城的一所著名学府,踌躇满志地准备继续深造,而清虹,却失利落榜,与大学生活擦肩而过。那时候,他们还不懂爱情,但爱情的种子已经发芽了。在清虹无声地流泪时,古阳感到了心痛,他默默地陪伴在清虹身边,他想牵起清虹伤心战栗的手,可最终,他只是说了句,我给你写信。
这时,古明从一个山区的伐木场运货回来,给古阳带来了头年的学费,但同时,由于路途当中的一起交通事故,古明失去了他的右腿。当他头上缠着纱布,坐在一辆破旧的轮椅上被推进家门时,古阳震惊了,长兄如父,哥哥为他能学业有成,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岁月向他们索取了代价,也给了他们磨难,这是多么不公平啊。古阳如鲠在喉,无言以对,古明却宽慰地咧嘴说,有啥了不起,还有一条腿呢,还能站起来,你只管好好读书,别担心学费,你出息了,我也就安心了。古明话未说尽,古阳已经屈腿跪地,紧紧抱住哥哥的左腿,号啕大哭起来。傻瓜,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古明使劲拉,而古阳就是跪着不起……
二
古阳带着无限的留恋与憧憬离开了小镇,虽然失去了父母,但他得到了如山如海般的关怀,他若不寒窗苦读,出人头地,何以为报这恩情啊。
省城的精彩生活,古阳还未细细体味,但他已经感到了那逼人的繁华色彩下贫富差距所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即便是在学校这样一块净土,他还是看到了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眼里的冷漠与轻视。除了认真学习,古阳把所有的热情全都寄托在给清虹写的信中,通过彼此的互勉来激励自己为了将来而努力。
在古阳大二的暑假时,两年没见他的清虹来到了他们学校。乍一见面,两人都愣住了,光阴在不觉中把清虹打扮得更为美丽脱俗,而古阳则更为成熟大方。片刻的对视后,古阳伸手将清虹揽入了他温暖的怀中。清虹紧紧地拥抱住古阳,开始抽泣,因为她看到古阳仍然穿着两年前离开小镇时穿的衣裳,而那衣裳绷在他宽大的身架上已经显小了。为了节省开支,两年了古阳没有添过一件衣服,也没有买过一张回家的火车票,唯一舍得的就是买信纸信封和邮票。
故乡,只有在你离开她的时候,才会真正地感觉到她带给你的那彻入肺腑的怀念。清虹的到来,让古阳更深切地想家,想哥哥,想童年那些有喜有悲的生活片段。古阳的童年,也是清虹的童年,他们还一起度过少年时代步入情窦初开的青年时光。古阳带着清虹去玩光怪陆离的游乐场,又去逛富丽堂皇的大商场,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古阳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遗憾,那是清虹即将离去所导致的。但是,直到最后一天,古阳也没有对清虹说过什么关于感情的话。他羞于表白,因为他没有经验;他不会承诺,因为他没有基础。
清虹走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她迷人的清甜微笑,可是眼里也有了一层淡淡的哀愁。令古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星期后,清虹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还提着一大包行李。清虹这次来,是投奔她在省城打工的一个小姐妹,而更潜在的目的则是为了能和古阳在一起。在来之前,由于母亲王美霞的极力反对,清虹和妈妈大吵一通负气而走。
清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那里有她工作两年积攒下来的4000元钱。她把钱交给古阳,说,去买几件衣服吧,身上的衣服太小了,过年回去看看你哥,他也挺不容易的。古阳知道,哥哥现在在给一家木器铺子看店,老板是以前的同事,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他一直想回去瞧瞧可一直手头拮据,但是他怎么能要清虹的钱呢?见古阳沉默着不吭气,清虹便硬把钱塞给了他,别逞能了,有什么关系呢。
古阳低下了头,眼眶湿了,从小到大,他一直在接受着别人的给予,他什么时候才能给予别人呢,给予爱他和他爱的人。
清虹怜爱地牵起古阳的手,夕阳下,两人的身影靠在了一起。那天晚上,古阳送清虹去她的小姐妹英子那里,英子乖巧地离开,让出了两人世界。也是那天晚上,古阳没有离开,清虹把一个完美完整的世界呈现在了古阳面前。古阳迷醉在清虹圣洁无瑕的肌肤里。
也许随后的那段时光是古阳和清虹一生当中最简单但是最快乐的日子。英子介绍清虹去一家寻呼台当话务员,古阳在没有功课的时候就去英子的小屋陪伴清虹。他给清虹买了一条红色的纱巾,清虹喜欢极了,总是拿它点缀自己色彩并不丰富的衣服。
但是这种温和的状态有一天被改变了,清虹接到母亲的电报说父亲心脏病突发,医院已经开出病危通知单。来不及打点行李,清虹就匆匆赶回了家。古阳原本想同清虹一同回去,但是正逢有个考试便只能作罢了。然而等清虹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父亲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王美霞因为丧夫之痛整日以泪洗面,并且责怪唯一的女儿清虹不孝,没有为父亲送终。在浓重的悲痛之下,清虹跪在母亲面前发誓,母亲在,不远游。
天底下的故事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清虹离开后,古阳受到了来自另外一位姑娘的心灵撞击。她叫小茹,是古阳的同班同学,其实她一直在关注古阳,默默地给予帮助,只是木讷的古阳从未察觉。小茹心高气傲,出身高干之门,她喜欢古阳的淳朴和踏实,讨厌城市里那些花花公子的浮躁和虚伪。小茹并不知道清虹和古阳之间已有的默契,就算知道了,小茹也不会放弃的,她对自己充满信心。在某个晴朗的日子,小茹对措手不及的古阳表白了。
古阳真的被吓坏了,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古阳一句话不说,狼狈而逃。
古阳越是逃,小茹越是不甘心。谁没有点虚荣心呢,尤其是面对一个女孩的似水柔情,古阳在被动地接受着小茹的示爱,特别是当他知道清虹暂时不能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也需要一种寄托来缓解相思之苦。于是,小茹和古阳越走越近。
古阳沐浴在小茹的关爱中时,清虹发现自己怀孕了。母亲还在伤痛之中,古阳面临毕业找工作,清虹思量再三,谁也没有告诉,一个人偷偷地去做了流产。爱情不能败坏家族的名誉,爱情也不能伤害所爱的人,爱情是付出,爱情是容忍。在冰冷的器械撞击声中,所有的悲楚清虹自己扛了过来,没有再让母亲伤心,因为母亲原本就不同意她和古阳恋爱。
可是古阳的信件越来越少,清虹的思念和焦虑像家乡的小河一样流淌不绝,向着省城方向绵延。
清虹的等待中,在市政府工作的小茹父亲,只动用了一点点关系,就为古阳谋得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并解决了户口问题。这是古阳力所不及的。古阳已经习惯了省城的生活方式,他不可能再回到小镇上去,即便清虹在那里等着。也许古阳逃脱不了接受别人帮助的命运,也许人的本性是会向物质妥协的。放弃,显得那么轻易,古阳和小茹订下了婚期。
在去单位报到之前,古阳抽空回了趟家。古明喜出望外,他觉得弟弟终于出人头地,让他长了脸。而清虹,她有满腹的话语要对古阳说。而这时的古阳,已经被一层道不明的冷漠所包围。他没有给清虹太多的机会——更多的时间里,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不出门。临走时,古阳才对清虹说,清虹,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古阳的话让清虹百思不得其解,清虹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们之间会出现什么问题,更不能相信古阳会另有所爱。清虹想,也许是古阳终于能自食其力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来。
三
清虹一直在一种梦幻般的期望中等待着和古阳的团聚,提亲的人来了一茬又一茬,清虹都以父亲过世不足三年而婉拒了。然而,她却突然从古明口中听到古阳结婚的消息。看着古明满脸的喜气,清虹却觉得天塌了下来,她蓦然明白,古阳为什么会说要把钱还给她,他们之间难道只有钱的问题吗。清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但她懵懵懂懂间还抱着一线希望,她希望那个消息是假的,古明是逗她玩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虹骗母亲说是去办点事情,顾不得母亲眼里的疑惑,她一路赶到省城英子的家。英子说,古阳好像和一个富家小姐好上了,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他们,说是要去拍结婚照,很甜蜜的样子呢。清虹说,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吗?英子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清虹的眼泪流了一整夜,吓坏了英子。英子怎样安慰劝说都无济于事。英子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她怎么能了解清虹心底里的哀怨和苦楚呢。
清虹最终还是回到了小镇,回到母亲的身边,她什么也没说,王美霞什么也没问。只是清虹依然忍不住往古明的家里跑,因为那里能再现记忆里残存的片段。古明说,古阳的婚礼举办得隆重而豪华,娇美动人的新娘,彬彬有礼的宾客,丰富可口的宴席,让古明意犹未尽地一遍遍复述着,每一次,都像刀子刺在清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
有一天,清虹问,古明哥,古阳都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还不为自己找个媳妇呢,你岁数也不小了,该操心这事儿了。古明长叹一声,清虹你看看这家,家徒四壁,你看看我,四肢不全,哪个姑娘愿意嫁到这里来?受罪啊!好在古阳出息了,我没辜负地下双亲的托付。古明的话让清虹唏嘘,她突然发现,古明身上有着一股震撼人心的人格力量。
古明哥,你娶我吧。
清虹那没有任何前兆的话一出口,两人都吓了一跳。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古明很不自然地笑着答道,妹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早点回家吧。
不,我是认真的。古明哥你是个好人,我打小就敬重你,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看的是你的心。清虹一口气急急地表白着,令古明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站起来,背对清虹,说,妹子啊,你回去吧,我是一个废人,无福消受你的情意,回去吧。
沉默良久,清虹走过去,轻轻拥住古明,哥,娶我吧……
回到家,清虹把要嫁给古明的念头告诉母亲。王美霞马上就泣不成声,她说,清虹,我知道你以前和古阳好,也许我不该阻止你们,但是你记住,父母是永远不会对子女怀有恶意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去报复,你想过没有这是你的一辈子啊。
清虹悲从心来,忍不住放声大哭。母亲其实看透了她的心,难道她那义无反顾的背后,没有一点点隐约的报复心理吗?只是清虹自己不愿承认,她不想伤害古明,她宁愿相信她是真的爱上了古明。妈妈,古明哥会对我好的,求你了,成全我吧……
省城的古阳偶尔还会想起清虹,依然像想念心底里一朵恒久的百合花,那只存在现实之外,他如今所面对的温柔,是小茹给的。转眼,他结婚已经快两年了,事业发展得安稳,家庭生活也不错,唯一让他不踏实的是,小茹一直没有怀孕。
在古阳还算是平静的生活中的某一天,古阳见到了清虹和古明。当他明白清虹已经成为古明的新娘时,他有瞬间的眩晕,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哥哥对他从前的感情世界一无所知,他刻意地想从清虹脸上捕捉什么,但他看到的只是幸福两个字。
然而清虹的心里在翻江倒海,她看到古阳在背叛爱情之后还能生活得那么心安理得,她就有一种要在古阳面前与古明亲热的冲动。于是,清虹不时地为古明理一理头发,拉一拉衣服,说话的神态亲昵而娇媚,古阳则以为那是一种新婚的喜悦。
是夜,小茹对古阳说,你哥真福气,能赢得这样的一个美人归。古阳莫名地就发火了,我哥生理残疾心理又不残疾,怎么就不行?古阳的大声令小茹不解,从此对古明有了一种隔阂。
四
从古阳家回来,清虹更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她心里的情感煎熬此时突兀出来,时间对伤口的修复由于再次真实地面对而被撕毁,痛楚又强烈起来。就这样了吗?清虹自问。这份爱,需要怎样才能忘却呢?
古阳的平静同样被打破,他清楚地记得当初他对清虹说出那句“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时候,清虹眼眶里盈满的眼泪。这是一个男人负情的暗示,没有道歉,没有安慰,只有生硬的距离感。清虹就像一把梯子,是古阳童年及少年时借以攀爬和依靠的支柱,然而有一天,当古阳发现清虹这把梯子已被他甩在身后的时候,当古阳发现清虹已和他的理想相去甚远的时候,小茹为古阳打开了一片新的天空。古阳无法不对小茹所能带来的帮助动心,而心底深处那种隐隐的罪恶感却被新的生活冲洗掉了。
但现在,清虹又来了,作为他的嫂子出现了。当古阳看到清虹把古明的头揽入胸怀时,他的眼睛里就像有团火在烧。
可是,一个月后,在古阳心里的火焰还未熄灭时,古明再次光临。古明带来了一大堆祭祀用的冥币,以及纸做的房子车子。古明说,这些都是他和清虹自己做的,因为清虹听人讲,城里现在挺流行这个,给死人烧香烧钱时,顺带着烧些纸房纸车给他们用,让地底下的亲人享享未享过的福。所以想托古阳和小茹在邻居和同事间帮忙推销推销,他们呢,则好补贴补贴家用。
古阳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他掏出自己的钱将古明带来的东西全部买下了,在古明回去后,乘小茹不在时,都烧给了父母。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古阳不愿多费口舌,悉数将东西买下,好打发古明回去。然而古阳买得快,不如清虹做的快。到后来,古阳已经知道清虹是在故意捉弄他,但为了还下心头那笔债,古阳默默地承受着,他原本就是个极易向生活妥协的人。但是,古明的频频来访,而且要钱越来越顺理成章,终于让小茹受不了了。
争吵,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次次地愈演愈烈。古阳虽然软弱,毕竟知道哥哥对自己恩重如山,当小茹嘴里说出对古明的不敬之语时,古阳就觉得血在往头上冲,哥哥是不容侮辱的,更何况哥哥背后还有他所伤害过的清虹。古阳的巴掌落在小茹的脸上,小茹花容失色,伤心至极地回了娘家。而不明就里的古明,依然如同一个搬运工似的往返于小镇与省城间。
清虹透过古明舒展的笑容看到了古阳眉间的愁意,那是她刻意谋划的一场闹剧,为了惩罚古阳的无情无意。她从中捕获了自己都无法言说清楚的快意,而古明和小茹都是无辜的牺牲品。
哀怨可以让人丧失理智,清虹就是这样。
当隔阂无以修复,当仇恨不能宽容,古阳和小茹离婚了,好在没有孩子,离婚就简单得多。古阳几年来仅有的积蓄陆续换了一堆古明的冥物,他所居住的房子,房子里的摆设,他所享用过的温情,都是小茹和她的家庭给的。离婚,重新让他一无所有。
也许这是冥冥中的轮回,没有付出,得到的终究是一场空。
古阳决定回到小镇,小镇不会抛弃他,那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小镇的轮廓刚刚显现在眼里,古阳看到了山头一抹醒目的红,他的心里遽然掠过一丝不安。走近,再走近,古阳看到了用红色纱巾把自己垂吊在一棵百年老树上的清虹。
有一样东西在古阳心里轰然倒塌。
天空呈现一种暗淡晦涩的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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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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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24 19: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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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自然真,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正如《读者》上的那篇文章,感动涕零,没有永恒的爱情,却有一辈子的美丽。
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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