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6月30日 周一 晴
周六再见到飞,一切都云淡风轻的。看到了他脸上久违的笑容,依然很干净,像这个城市上空流动的白云。
分手将近半年了,已有相爱那么久,时间滑过皮肤的时候没有一点知觉。不知道是时间流得太快,我们还来不及去感受些什么,还是我们本身就已经麻木。
当初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是那样决绝,甚至连他的眼泪都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逃开,从内心里对婚姻有着强烈的恐惧和排斥。他那么伤心,在街头哭得像个孩子般的无助,紧紧的抱住我不松手。至今手机里还保存着当时他发给我的一条消息“如果我没有任何牵挂,我愿意现在就死去。”当时是体会不出他的心痛,不明白他已经倾注了所有,放弃只在人的一念之间,轻得像羽毛。我亦不给自己回头的空间,转身后没心没肺的迎向了束热情的眼光。泰戈尔说“天空没有鸟飞过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了。”其实天空不空,空的只是人心。而我的心,已经有着残疾的嫌疑。
早上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说,我要他帮下载的那些MP3都刻录好了。便有了这次见面的机会。
飞带我去一家快餐店吃饭,他说这是他新挖掘出的一家,味道还不错,我肯定喜欢。以前因为两人都不会做饭,常在外面吃,我家和他家附近的餐店差不多都吃遍了。分手后我开始学着自己弄饭,照着菜谱做菜,很少再去餐店里吃。因为再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
饭后到他的住处看他新下载的一部韩国影片《外婆的家》,故事讲述了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七八岁的小男孩,被他母亲送到乡下山里的外婆家暂住,外婆是个驼背哑巴。小男孩很调皮,嫌弃外婆的笨拙和邋遢,学外婆蹒跚走路的样子,骂外婆是哑巴笨蛋。只是在他遇到蟑螂吓得满屋乱串的时候,外婆用笨拙的身躯趴在地上为他捉走蟑螂;他的小游戏机电池用完了,趁外婆睡着的时候偷了她头上的银发簪去卖掉换电池,外婆后来只有用一个小勺来串起满头枯萎的银丝,可是对他却没有一点责怪……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没能将影片看完便回家了,后来的结局大抵可以猜到,小男孩最终会变得懂事。
影片下载得很成功,画片非常清晰,把乡下山里的景色展现得淋漓尽致。其中有几组外婆的镜头给我的印像很深。一个是背影,外婆坐在家门口的木板上望着远处群山的背影,背影是很单溥的黑色,头顶有几根白发在微风里晃动,画面一直延伸到很远……第二个镜头是外婆在地上爬来爬去为小男孩捉到蟑螂后,小男孩大叫“弄死它!”外婆却只是轻轻的把蟑螂放到了窗外……还有一个镜头是外婆坐在地上摆型小男孩的积木,镜头是特写,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很清楚,外婆那双被皱纹挤得很小的眼睛不断用力的睁大,拿着积木的手不仅迟钝而且还在颤抖……
坐在车上的时候,思绪开始迷漫,影片里外婆慈祥的脸孔不断出现在眼前,晃然顿悟,一直以来,飞其实就是那个包容的外婆,而我则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男孩……不管怎么样的任性无理,他都可以包容,都会包容,皆因心中有爱。爱到了极致,缺点在眼中便化成了柔水。
回到家,迫不急待的拿出飞刻录的碟放入光驱,当听到《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铁血丹心》的时候,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了。想起了我们一起在乐山时合唱这首歌时的情形,也想起了分手时他发消息说,他好羡慕郭靖……
重复的听着这首歌,从中寻找往昔的线索,曲终难忍伤心,因为当时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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