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 就要枯了
我的声音在它下面指指点点
那是一树溢动着欲滴的绿
自然界从未有过的亢旺
舔着嘴唇的猎犬
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
斜跨着腿在旷野留下它的记忆
这里曾有过一窝美味的斑鸠
说这些话 那是好久以前了
我还纯净的额头
在树下灼灼放光
叶子婆娑着听见了我的谶语
后来再没走过那么远
当无意经过时
那时的风 逼退了失忆的天空
我的鼻翼 似乎还能追溯当时的味道
尽管我的猎犬 已经去世多年了
当年那垛浓绿
无奈地抛弃头顶的天空
重新从根上开始柔嫩
坚硬的沉默的黑色的没有表情的路面
残酷地延展
一棵树 在路旁站成了一只矮桩
题记:一个好动的孩子,曾经在荒野的树下找到过有生见过的最大的斑鸠蛋,他的猎狗,尝到过很短岁月里最妙的美味。那棵树的扑鼻的生绿味以及周围的小花,和许多几乎没有童年的孩子比较,是他回忆里最晶莹的一枚琥珀。
长大了,就渐渐忘记了,再回来时:
沥青和车轮熨贴地抹杀了记忆的碎石草径,也不过是叹息一声。
模糊不清的夕阳在大道的尽头被渐渐吞噬,也不过是叹息一声。
层层堆垒的沙城和摊在滚烫石头上的煎蛋,也是淡淡叹息一声。
毕竟年轮飞转,所有的鲜艳和鲜活不过是镂空后的生活的点缀而已,可是,那怎么还会有这不时侵袭的窒息和难过呢?
------------------------ 萧瑟秋凉羼氤氲
绿醪柔丝杜若芳
篁楠木几蔼蔼意
红泥炉火融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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