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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传说客栈版主:那西色斯  无影灯下送银针  子曰店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草星星 收藏:0 回复:7 点击:2115 发表时间: 2005.11.20 20:43:36

极限


  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没有云朵、也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一切都在灰暗之中,分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风,却有一种彻骨的冷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无处躲藏。所有的行人都面无表情地往一个方向走,走得轻盈飘怱,了无声息。一个满怀怨气的游魂也走在这行列之中,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也不知要往哪儿去,只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自己就无目的地往前走再往前走。终于来到一个城廓一抬头“地府黄泉”印入眼帘。“地府黄泉”?难道自己死去了?她努力地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随着众多的人走进城里,看到城门内有一面大镜子,大家都在那儿看,有的看得直笑,有的看直得哭。她觉得奇怪,也不由地挤了进去。原来是一个还魂镜。
  
  一站到镜前,就看着一个女孩子出生了,取名叫李小梅。她上小学了,初中了,就如电影里的快进镜头一般的一闪而过,当闪现在上高中的画面时,镜头却慢了下来。
  一群女孩子挤在一起,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哎呀,不好玩,上面教室有风琴,走哪个跟我去玩!”女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上面是高年级的教室,你去不被打才怪。”大家低低地说,都不敢去。“小梅,我们一起去!”一个扎马尾巴的叫叶灵的女孩子欣然地拉着小梅的手跑到楼上去了,从这间教室跑到哪间教室,也不管认不认得人,只管自己玩自己的。
  打饭排好长好长的队呀,咦,队列中在男同学与女同学的交界之处,总隔着一个或两个人的空位,没有愿意,也没有人敢站上去。小梅拉着叶灵的手,跑到男女生的交界处,对着后面的同学一笑,就钻进了那个空位。后面的同皱了皱眉,嘀咕了句什么,小梅回头一瞪,那同学赶忙住了口。
  晚上看电影,小梅提着板凳往高年级的女生身上砸,把她们砸得哇哇直叫……
  
  镜前的游魂有一丝丝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她为这个叫李小梅的人高兴。
  随即她脸上的笑容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忧郁,还有一丝丝的痛苦之色。
  镜中出现了一间病房,病房的一边有一张小桌,上面摆了几碟凉菜。李小梅坐在床上,她的丈夫和妹夫正在那儿喝啤酒,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提着一蓝水果,可以看出就是当年和小梅一起到处乱跑打架的叶灵。 
  “哎呀,这二十年不见,你怎么就跑这儿来玩了呀,不好玩,不好玩。”那叶灵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说。小梅笑了,从她那蜡黄的脸上显出憔悴的笑容。女友的个性还是那样爽直,小梅的眼里掠过一丝的光亮。
  小梅给两位男士介绍女朋友,他俩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吃饭没有?”叶灵关切地问。“医生说不能吃的。哎!太好了,你还记得我,你还来看我!快点,上这儿来坐”小梅一边让好友坐到她的床边,只用力的拉着她的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而说出口的话却很少。叶灵本是活沷爽直的个性,受到这样情绪的感染怎么也调侃不起来了,她也张了无数次嘴似乎也想说点什么,可是除了少得可怜的几句安慰的话外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叶灵有点想哭随即又忍住了。然后就匆匆告辞,走出病房。
  
  回魂镜前的游魂觉得叶灵的表情很奇怪,就把自己的眼光就锁定在叶灵的身上了。
  听到叶灵走出病房后,低低地唠叨着:“这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在满校园里和我一起狂飚的小梅吗?这短短的二十多年光景,小梅怎么就变得这么的苍老,形象是那么的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呢?”然后就骑车回到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叶灵和同事王丽说起了这件事。
  “李小梅?就是在峰桥工作的那个李小梅吗?”王丽很吃惊地问。
  “是呀!怎么了?你认得?”对她的一惊一咋,我不以为然。
  “岂止是认得呀,我和她一起工作了好几年呢。我们关系很好。唉,太可惜了,也太可怜了。老天真是不长眼,好人不得好报!竟然让她得了乳腺癌!”王丽一边摇头叹着气,一边娓娓道出了小梅的故事。
  
  小梅高中毕业后,就读了师范院校,后来分在一个乡中心校教书,在学校时她曾疯狂追到手的男朋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她。小梅专程跑到男朋友的单位找他,想问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个男的避而不见,只让人转告小梅说,就是因为她的性格太泼辣,人家都说她像个产皮风(天不怕地不怕,爱出风头表现自己的人)怕将来管不住,所以早一点分手的好。小梅等了两天也没有见着他的面,才明白,无论自己怎么样,是无法再得到他了。为此李小梅抑郁了好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梅被男友蹬了这件极平常的事,换了别人也许就得到一些同情就罢了,而这件事偏偏是发生在那个在学校里以美丽泼辣名噪一时的李小梅身上,更加上是在那个并不开放的时代与并不开化的地区,自然就有与众不同的效应了。似乎在一夜之间,就传出了好多不同版本的故事来。所有故事的最后结论,不外乎是说李小梅风流成性、品德败坏之类的。小梅虽蒙受冤曲,可却无处申辩,也没有人愿意听她申辩。她周围的未婚男青年都一至认为她作风有问题,也有的趁火打劫,借着要和她恋爱的名义想来占点便宜的。一旦发现没有结婚,是没有便宜可占时,就都打了退堂鼓,接着又编出了是更多的绯闻。那一段日子,小梅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就是最好的女朋友也怕被她勾走自己的男友而冷淡了和她的交往。一晃就二十四五岁了,同学们全都成家立业了,看着别人家卿卿我我。小梅痛苦得不得了,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她的心在呐喊,她在日记中写道:“这是一个男权的世界,要求女人都如奴隶一样的依附在他们的身边。在这儿容不得有一丝的叛逆,也容不得有一毫的自我。这个是非颠倒的世界,我自清白,世人为何皆不容我?上帝呀,这无边的寂寞呀!我的要求是这么的微不足道,为什么也达不到?难道就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吗?难道所有的男人都是懦夫了吗?我只真心的向上天乞求,给我一个爱我的人。哪怕让我改掉我所有泼辣个性。我会百依百顺,让他享受无边的幸福!”小梅的这种内心感受在她故作坚强的外表下面,没有一个人能体会出来。
  
  游魂听着这个故事,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她很想帮帮这叫个小李小梅的人。帮她找一个爱她的好老公。
  听着王丽的描述,镜中出现了一个男人形象。他蓄着一个大披头,穿着一件脏而旧的牛仔服,正没精打彩地走在一条街上。刘强,游魂那无形的头脑里突然跳出了这个名字。把她也吓了一跳,这到底是谁呢?自己怎么会知道?她在想。
  刘强是成都上面江游的人,他在一个工厂里当电工,比小梅大了五六岁。谈起话来,头头是道,一见面,小梅便觉得他处处都好,也有男子汉气概。虽说两人一个在成都江游,一个在重庆峰桥,路途的遥远并没有让他们的爱情怯步,相识不到两个月他们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的生活也算过得去,小梅有时觉得刘强不爱做事,也不会关心体贴自己,可转念一想,也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更何况刘强还是个工人呢,在这几年的磨练中,小梅完全改变了自己,对男人的要求已降到了最低的限度。
  十月怀胎,小梅快要生产了,刘强把小梅送到了医院,也如别的要作爸爸的人一样,焦急地等在产房门口,而他心里想的却不是小梅的安危,而是在默默地祈祷上天送给他一个胖小子,好续他几代一脉单传的烟火。遗憾的是小梅生了一个女孩子,刘强的心一下子如落入了冰窖,脸拉得比驴子脸还长,他任凭护士把小梅送回病房,也不管小梅生产后的虚弱,只是看了一眼,便二话不说地回到了自己的单位了。
  住在医院的小梅,等了几天也没有看到刘强过问,只有自己的父母在进进出出地照顾着自己,小梅知道刘强是因为自己生了女孩子而生气了。为此她没有责怪刘强,总觉得自己像欠了刘强一样。满月后,就带着孩子急急地赶到了刘强的单位。百般地侍候着他,可是刘强还是不满意。一次刘强在外和朋友喝了点酒,回到家,抡起拳头就打小梅,边打边骂:“你这个恶毒妇,存心断我家的后,你这个不会生好蛋的鸡!”孩子受到了惊吓,哇哇直叫,刘强烦了,提着孩子要扔,小梅一把抢了过来,紧紧地护着她,只管让刘强那如雨的挥打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大人小孩子哭成了一片。从那以后,刘强就染上了爱喝酒的毛病,只要一喝酒,就必醉,一醉,就必然要打小梅。当孩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小梅也曾反抗过,换来的总是更加凶狠的一顿暴打。这种日子,让小梅实在受不了,前思后想,想到孩子的将来,想到自己回校后如果总是这样的被打骂过生活,影响会是多么的坏,最后下定决心对刘强说:“既然你容不下我们娘儿俩,那我们就离婚吧。”话还没有说完,嘴皮就被一拳打肿了。后来小梅才知道,刘强性格本就暴躁,也不太为好,当地的姑娘是一个也不跟他恋爱,所以拖到了三十多岁的年龄才找着了小梅。小梅要想离婚,真是异想天开了。
  小梅很后悔当初的冲动,没有好好的考虑清楚才结婚了。离婚离不了,小梅又爱面子,不愿意在同事面前泄漏一点自己的不幸。所以只要刘强一来,小梅象侍候女儿一般地侍候着刘强,每天做好早饭给他舀好了递给他吃。等他吃完后赶着收拾洗净自己才去上课。刘强就在家看电视,或到处走走玩。就是小梅要上第四节课,也是等下了课后,自己上街现买菜做饭。小梅没有让刘强动一下手,刘强也从来不管小梅的辛苦与否,照样享受着他的“特殊待遇”。小梅现在很认命,认为也许自己命中就该受些苦,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刘强脸上有笑容,不再乱打骂她。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老师,学校的同事们学生们听到自己被打,将是很难堪的事情。小梅的妥协与忍让,并没有换来刘强的任何回报,有的只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那次一个老师过生日,学校所有的人都带着家属前往祝贺,小梅也凑了个人头,可是回家说破了嘴皮,刘强生死不去。小梅没办法,只得匆匆弄了点菜给让他一人吃,自己就带着女儿去参加同事的生日庆会去了。等到晚上回家时,刘强一个人独酙独饮也喝得晕晕糊糊了。看到小梅一进屋,“碰!”地一声把门关上,抡起拳头就打,小梅吃痛不过,满屋子躲藏,可是狭窄的屋子哪里能躲得过?女儿吓得大哭:“爸爸呀!你不要打妈妈了!”同事们听到小梅屋里的呼叫声与打骂声,都赶过来劝阻。小梅老公不让小梅开门,小梅只得哭着说:“没有什么的,你们都回去吧,我没有事了。谢谢关心了!”这几句话,又让她老公觉得失了面子。当时虽没有再打小梅了,等同事们都回家了后,天也黑透了,刘强就突然要走,说在小梅这儿没有面子见人了,不如去死了的好。说着就往夜幕里冲,被打的小梅,急得不行,家里又没有手电筒,就鼻青脸肿地到同事家里借电筒,要去追老公回来。同事劝她说:“这样的人,又不做事,也不关心你,还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关心他做啥子嘛!由它去好了。”小梅确说:“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的,今天只是喝了酒,他说他要去死,这天黑地暗的,真的出什么事了,就对不起他了。”说完拿上手电筒就追了出去。她是怎么找到老公的不得而知,也许他老公本来就没有走多远。这样的事情,总是时有发生,渐渐地同事们也都习惯了,对小梅十分的同情。
  小梅的工资低,所得的全部收入,也仅能让自己和孩子不至于饿着冷着。身边年老的,年轻的同事都比自己过得好,买房的买房、买手饰的买手饰,而自己却是一无所有。她也试着劝刘强多挣点钱,好好工作,把这个家搞得好一点。刘强却说小梅要变心了,嫌他挣的钱少了。干脆把工作辞了,天天来守着小梅,让小梅侍候着。没有钱的日子很苦,小梅就托人在城里给刘强找了一份工作,月薪是八百多元,这是在这个地方最好的工作了,别的人想要,也都要不到的。刘强却没有看上眼,说那是打发要饭的。只去上了一天班就不再去了。小梅说,我一月的工作才五六百块,你那儿八百多块也差不多了嘛。刘强一听,气不打一处出来。又把小梅暴打了一顿,从此小梅就再也不敢让他去工作了。
  老师们都在为小梅叹息,也有人劝她离婚算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小梅再次说到离婚的时候,刘强不打小梅了,只是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一下子砍在桌子上,指着刀说:“要离婚可以!你就拿这把刀把我杀了。要么就我杀了你再自杀!”看着亮晃晃的菜刀,小梅吓晕了,以后就再也不敢提离婚的话题了。
  
  镜前的游魂听完这个故事,直为李小梅叹息,觉得那李小梅的故事很熟悉很熟悉,像自己经历过的一样,可又觉得十分的遥远,她迷糊了,不知自己到底是谁了。一丝悠远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把游魂的心搅得很乱。她想这是谁呀,哭得这么的伤心。
  游魂这么一想,镜中的画面就变成了一幅哭灵图。叶灵来到一个人死去的人面前,轻轻地揭开盖着头白布单,想看看好友的最后一面。揭开布单,是李小梅躺上面。站叶灵在身后的那个女孩子又撕心裂肺地叫着妈妈。叶灵轻轻地拍拍她的头,让她不要伤心了。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止不住流出泪来。游魂看到这个女孩子时,那空荡荡的心像被什么重重地击了一下,生痛,生痛的。她觉得好亲切好亲切,她想伸手摸摸那个女孩子的头,却怎么也够不着。听着女孩子的叫着妈妈地哭,游魂感觉自的泪也涌了出来。边上那个自称是李小梅的妹妹的女人,惊奇地发现,死去多时的姐姐眼里突然流出了泪水,并顺着流到了耳边。她觉得这叶灵和姐姐的关系并不一般,就请她在火化了姐姐遗体后陪自己和小梅的女儿一起去李小梅所在的学校,清理李小梅留下的遗物。
  打开李小梅的家门,屋里空空的,家里里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只有几件小梅的旧衣服,和刘强的一套旧衣服,都洗干净挂在衣柜里的。看看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小梅的女儿就伤心地取出自己的相册,那是小梅一直为女儿保留下来的,记录着女儿的成长经历的相册,现在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只有这件东西最珍贵,必须带走。她轻轻地翻开相册,一份有巨额赔偿的意外伤害保险单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惊呆了,不相信这有这样的事情。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证实这张保单确实是真的时,她才明白了妈妈让她到小姨家去读书的良苦用心,再一次体味到妈妈那份割舍不下的爱。她捧着这份保险单哭得死去活来。人们在奇怪小梅怎么知道自己会出意外而事先买好保险的同时,也在惊奇另一件事,那就是一直到小梅的事情处理完毕,也没有看到刘强的影子出现,有人说在小梅出事的前一周,刘强还和小梅一起回来过,后来打了架就走了。学校把小梅遇难的事通知刘强的单位,单位上说刘强很久没有上班了,不知到哪儿去了。通知刘强的家里,也说刘强不在。那这刘强到底去哪儿了呢?
  
  镜前的游魂听到人们的猜测,她的心里也动了起来,她的心一动,镜中的画面跟着发生了变化。所有的事情如潮水一般地向她涌来,她突然记起了,自己就是李小梅,也想起了自己在离开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
  得乳腺癌开刀时,刘强也确实是照顾了我好几天。时间再长一点,他就不耐烦了,更加怕拖累上了自己,告诉我说自己要回江游挣点钱来给我治病就走了。好几个月,一点音信也没有。我也算把他看透了,他不在,自己也好轻松轻松。不必出院后还得侍候他。
  出院时,我的一切反应都正常的,可是没有过多久又发现自己乳部常痛。我想,可能是乳腺癌细胞又发生了病变了吧。我预想着最坏的结果,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有最坏的结果。我没有急着到本市的医院检查,而是到重庆化用一个名字来查检。检查结果一出来,即便我早有思想准备也惊得六神无主:癌细胞扩散,到了癌症晚期,拥有的时间最多一年,最少只有三个月了。
  我怨恨,怨恨上天对我的不公。为了所谓的幸福,我改变了自己,我百依百顺,我亡命地工作,下贱地照顾人,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男人的温存我不曾有,别人的快乐我不曾有,上天为什么还要这么残酷地对待我?我究竟欠了你什么?命,这难道就是命么?我不相信命,我不再相信命了,这所有的一切全是骗人的!不!我甘心这样的命,我要重新活一回,哪怕是一天两天。我不会再压抑自己。我要得到补尝,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得来。“刘强,你给我听着,你所给我的,我会加倍的要回来!”
  当我的眼泪流干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女儿,女儿才上初三。我可怜的女儿哦,从小就不被父亲所爱,在父亲面前像一只小老鼠一样的处处躲着。我快要走了,我一走女儿怎么办呢?我挖空心思想呀想,不知该如何才能给女儿留下一点生活必须的钱。我实在不愿女儿寄人篱下地生活着。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看到王会穿着高档名牌花枝招展地从远外走来,她原来也和我差不多的贫穷与不幸,现在能那么地显富,就是因为她在去年给老公算命的时候,算出她那花心的老公会意外死亡,于是她坚信这是真的,就去给老公买了一份意外伤亡保险,结果不出三月,老公碰巧出了车祸死去,她就得到了几十万的赔偿。意外死亡?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的脑海里灵光闪现,这两者被我爱女儿的心划上了等号。我终于平静了下来,像没事的人一样,回到了学校。回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买了一份意外伤害保险,保险受益人是女儿。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劝女儿离开我,到我妹妹那儿去生活,让妹妹作她的监护人。那天,我把女儿叫到面前说:“女儿呀,妈这辈子对不起你,没有给你找个好的爸,也没有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你会不会怪妈妈呢?”
  “妈!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呀,我知道爸爸怪我没有继承他家的烟火,你也为了我,吃了很多的苦。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女儿很懂事,听到小我如此问她,忍不住悲从心来,一下子扑入了我的怀里,我也紧紧地抱着她,真的不想离开,下面的话也不想说出口了,可是现实就是现实,由不得我愿意不愿意。我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双眼空空地望着远处幽幽地说:“如果妈妈走了,你会照顾好自己么?”
  “妈!你不要这么说啊,我知道你会好的,你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我离不开你!我也不要你离开我!妈!就是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妈!”女儿放声大哭了起来。
  “乖女儿,不是妈妈不要你。妈妈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呀!乖女儿,你别哭,听妈妈给你说件事好么?”小梅在叫女儿不哭,自己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妈妈病了,不能照顾你,我想让你到小姨那儿去读书好么?让小姨照顾你,妈妈确实没精力了。”
  “妈妈,我不走,我不要你照顾,我来照顾你,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我可以侍候你了。我也长大了。我不走,我坚决不走!”女儿紧紧地抱着妈妈,害怕一放手,妈妈就会消逝一样。
  “乖女儿,你看着妈妈,听妈妈说。”我叹了口气,把女儿的头抬了起来,“你听话,你到小姨那儿读书,妈妈才能放心的养病,你就听妈妈一次话好吗?妈妈要的不是你的照顾,而要你好好学习,将来有个好的前途。你不想去小姨那儿,就会学不好,你是不是想让妈妈遗憾终生呢?”我的语调越来越严肃。女儿听了后只是流泪。经过反复的说服,女儿终于同意到小姨那儿去了。
  离开女儿时,我让女儿记住一定要好好读书,别荒废了学业。将来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别再像妈妈这样。几句简单的话,我却说了很久。泪总是想从我的眼里滚落下来,我极力地忍住了。最后我心肠一硬,毫不犹豫地跨上了回家的火车。我知道女儿在哭,也知道会有她小姨安抚她。我没有回头再看女儿一眼,我怕自己忍不住心肠软了下来舍不得离开,因为我有好多的事情必须要做,我必须在我离开人世之前为女儿打算一下。
  在送走女儿回来的路上,我想到了报复刘强的办法了。
  走过街口,我买一口很大的铝锅背回学校,同事们都笑我说:“哎呀!你要办酒呀?女儿都送走了,还买这么大的一口锅做什么哦?”
  “不是要办酒,是医生说我需要天天洗澡,我嫌锅小了难得烧一锅一锅的烧水,所以就干脆买了口大的锅。”我笑着说。同事们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也没有再好多问。
  那几天我的心情特好,因为我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我又完全的自由了,我又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了。还有那种报复的快乐感充斥着我。我每天都唱着歌洗涤家里的东西,我要把家里弄得洁净整齐,因为我是一个全新的我。当时我就这么想着,等一切事情都弄好以后,我就请假上江游刘强那儿去了。第三天带着刘强回到了学校。
  那晚我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也买了酒。同事们看着我主动买酒,都在笑我。我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他们是笑我又在想被刘强揍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今天是我最痛快的日子。
  一如往日一样,刘强在客厅里看电视,我一人在厨房里忙这忙那。我把每一样菜都做得很精致,等把所有的菜都上齐以后,才去拿酒。那是一瓶子上好的五粮液,刘强从来没有吃过,我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这么贵的酒,就一下子买下了。我打开酒盖,放入许多安眠药,摇了摇匀,就笑咪咪地拿到了桌上,刘强是早已等不及了,在桌子上坐着吃菜,一看到我手里的酒,就迫不及待抓过酒瓶子就喝,还怪笑着说:“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也舍得让我喝酒了,还是这么好的好酒!”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喝了一大口咂着嘴说:“这钱真认得货,好酒!好酒!是不一样!”不一会,酒就去了一大半,刘强的眼睛越来越红“他妈的!”他伸手抓了我一下,没抓着,我知道他要开始骂娘了,我赶忙跑到房子的里头,关上门。听到没有响动了,才走出来,看到刘强趴在了桌上。
  我就回到卧室里拿来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往刘强脖子上一套,再用力一拉,刘强一下子从趴着的桌子上摔到了地上,本来就红地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暗红,眼睛也瞽了起来,手脚像被杀后的鸡腿一样,胡乱地伸了伸,于是便不动了。我感觉很刺激,心跳得很快,脸也发烫,看到刘强那种动物般的样子,我直发笑:“你凶呀,你恶呀,你打我啥!你来打呀,你打不动了么?”说着说着有一股悲痛涌了上来,我哭了起来,又有一点怕,就胡乱地打着刘强:“你起来,你起来呀!”。可是他却一动不动了。过了好久,我才平静了下来。想了想就把桌子一下子掀翻在地,把凳子提起来打在桌子上,家里的瓶瓶罐罐也掀翻了一地,自己一头碰在了柜子上,把额头碰青了一大块,然后跑过去碰地一声把门打开,又重重在关上。独自跑了出去。来到公路边,站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走回来,打开门又关上。才问隔壁的老师有没有电筒,那老师说没有,我便回到了屋里。我把刘强拖到了厨房,蹲在地上守了一夜。我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只是想守着他。第二天学校的老师们看到我惨白的脸、红肿的双眼和额上的伤都在说:“那刘强真不是个东西,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打你,还要爬起来跑。这种人,你就不要管他了,由他去好了。”我听到事们的劝慰,心底却激不起一点感动,只是莫然地听着,不置可否。
  放学了,我回到家把门紧紧关上,拿刀把刘强的手割下来,仔细地看着,那手乌紫乌紫的。“你这手有什么奇怪的呢?不做事,只会打人,你打呀,你打呀!”边说边忍不住把刘强的手往桌子上打。直打得皮开肉绽才罢休。随后,就迅速地把刘强一块一块的支解开来,放入大锅里,舀上水,开着大火煮了起来,放不完的部份,就留在边上准备煮第二锅。那一晚上,老师们都闻着我屋里飘出的浓浓的炖肉的香味,还有老师在隔着屋笑我懂得生活了呢。
  到第二天晚上,刘强一个百多斤重的男人,除了骨头,全都化成了浓汤,我把那汤倒入了便槽冲走了。剩下的骨头很轻也很少,我把它放在厨房的地上晾着。又过了几天等它干了才装入了一个塑料袋,晚上从大桥上散落到长江里了。为了逃脱追查,我再次把家里的里里外外彻底地清洗了一遍。除了刘强的几件衣服被小梅洗净凉干放在衣柜里以外,家里就再也找不到刘强的一丝踪迹了。做完这一切的我觉得很累,很累,倒头睡了一大觉。我也想到了那个当初害我失恋的男人,本来也报复回来,但一想到得给女儿留条后路,也就作罢了。世间的一切恩怨了结了。是该我走的时候了。
  星期天,我起得很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去邀约同事们进城玩,可别的人都有事。我就独自骑着自行车出发了。我来到那段最陡直的公路上方,看看四周没有人,退后几步下车来把自行车的刹车弄松动,然后静静地等着,听到一辆载重的汽车开来时,我才骑上自行车,翻过陡坡,闭着眼向那辆载重的汽车直驰下去。一阵钻心的疼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了。
  
  “对,我是李小梅,那是我的女儿。我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记起了前生的游魂看着女儿伤心无助的样子,心很痛。也深深地后悔杀了刘强,觉得原来在意的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只想和女儿在一起。她突然调头就往回跑,想冲出这座黄城,重新回到人世,哪怕回去坐牢也再所不惜。可刚到城门口,就被边上突然冒出来的两小鬼抓住了,五花大绑着押着走向了黄城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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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那西色斯 Re:极限 回复时间: 2005.11.22 11:58

    唉,该想办法摆脱这段不幸的婚姻,这样做,可苦了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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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爱到荼靡 Re:极限 回复时间: 2005.11.22 20:58

    这样的极限 令荼靡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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