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屋子里很安静，她坐在后廊下绣花
　　针线叠出的彩凤凰，翅膀些微抖动
　　斑驳的日影，小榆钱。漫天飞舞
　　她低垂着头。一针一针
　　
　　不关心院子里蔷薇
　　已过了季节。不关心那人来了又走了
　　她绣凤凰。展翅的凤凰。她绣得
　　象可以飞起来一样
　　
　　２．
　　赶考的书生，已在悦来客栈
　　住了七个晚上。那个绣花的女儿
　　耽搁了他的行程
　　他看纤纤的手指抚过绸缎
　　
　　他看七彩的花线
　　他想是那白绫，哪怕会被针
　　从早到晚扎。他恼恨一声咳嗽
　　让她憷起眉头
　　
　　３．
　　昨天她还穿着绣花鞋
　　自在，剪着花枝。今天
　　她的鞋底很干净
　　凤凰已经绣好，她在绣
　　
　　一只鹰。黑色的羽毛，红色的喙
　　有凌厉的气势
　　一粒血珠。光线有些恍惚
　　她含了手指轻轻吸吮
　　
　　４．
　　悦来客栈在老地方，后花园在
　　老地方。昨日的陈旧的日影
　　依然是斑驳的梨花。绣花人
　　在何处？清水素面的温柔
　　
　　盈盈一握的小手。曾在梦里
　　握多时，细语多时
　　金榜题名。状元着红袍
　　白马经过一座 青灰的坟茔
　　
　　2005-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