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赖 叽”
　　-8-
　　
　　不知咋的，这哭声把徐回车“搓践”够戗，好象天天他都能听到孔鸽的哭声，而一听到这哭声，他就坐立不安，一坐立不安他就后悔自己在学校时没能早点告诉孔鸽说我爱你，一后悔他就老是自己“撤嘴巴子”，好象他的脸生来就是给自己用来撤的。
　　
　　徐回车病了，“胎胎歪歪”的，像是趴在窝里的鸡崽子。
　　几天来把他“憋屈”得病了，动弹不了，只知道像犊子似地流泪。孔鸽有心灵感应一样地来了，她进门连一句话也没说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从包里往外拿成包成瓶的药，然后是烧水做饭、倒水喂药。
　　孔鸽发现徐回车缩在床上，双腿用力的往一起夹了半天，就麻利地将手伸进他的裤裆，把他的东西拽了出来，塞到了一个大大的瓶子里，嘴里还发出像给孩子把尿的“咝咝”声，徐回车便“哗哗”地尿开了，还差点把黄黄的尿撒到孔鸽的手上。徐回车足足尿了有两分多钟，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孔鸽说：“你真是个有尿的小子呀，看，尿了快一瓶子了，是不是快把‘尿泡’给憋炸了？”。
　　这下把徐回车臊得满脸通红，浑身上下各个零件都“嘚嘚嗖嗖”地“抽巴”成了一个团儿。
　　
　　几天的功夫，徐回车可以坐起来了。他在孔鸽的脸上看到了慈祥的微笑，是那种像妈妈一样的表情。于是便唤起了徐回车念母的心态，他常常枕着孔鸽的腿孩子似地与孔鸽“赖叽”。许是大病初愈，心里娇气的缘故，徐回车偶尔还“唬吧儿”地喊孔鸽妈妈，孔鸽就哄孩子般地说，大孩子听话不“赖叽”，大孩子懂事更不会“赖叽”。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条毛裤放在了床边，说：“本来是给那个负心汉织的，但他太急了，还没等我织完就跑了。看你这‘干巴拉瞎’的样就不能抗冻，拿来给你暖暖身子吧。”
　　“感谢你像，像我妈一样对，对我。真想喊你妈妈。可我知，知道你是，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可……”
　　“可什么可？俺就知道你恋俺是那种恋母的心情，根本就不是恋爱。是呀，女人一结婚就不值钱了，但婚姻需要的是什么？是两个人的感情基础。”她抓住了徐回车的手，继续说：“咱俩就有这个基础，这你应该知道的呀。你忘了，在学校时同学们不都老是起咱俩的哄吗？”孔鸽说着说着就脆脆地笑开了。
　　被勾起回忆的徐回车激动地说：“其实你，你很俊的，也，也很善良。咱，咱俩挺‘对撇子’的。”
　　“‘那可不’。回车，那咱俩就结婚吧，好吗？”
　　一听到结婚，徐回车一下子“抓瞎”了，他狠狠地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不能和你结，结，结婚。”
　　“为啥？你忘了俺对你的好，对你的爱了？”
　　“你就是我，我妈，儿子是不，不能与妈妈结婚的。都怪，怪我，是我，我‘胡嘞嘞’，是我，我‘嘴欠’……”
　　孔鸽一“甩际子”走了，走后的屋子里满地都是药片儿。
　　
　　-9-
　　
　　万万没有想到，徐回车与孔鸽的事让老爹与刘姨知道了。把他叫到家里一顿大道理，一顿训斥，然后就是逼问：“你说，你们在一起那个了没有？”
　　“没，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磕磕巴巴’的？”
　　“害、害怕，怕的。我还是有，有这个觉悟的。军人哪，哪能干，干那‘烂眼子事儿’呀。”
　　“就是呀，我说过，这小犊子‘随根儿’像我。”老爹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好孩子。回车呀，刘姨跟你说，凭你可不能做过格的事呀。再者说了，我们回车堂堂正正的复员军人咋的也不能娶个小寡妇呀，那多‘砢碜’呀。”
　　接下来刘姨“车轱辘话”反反复复地讲她为了给回车安排工作怎么怎么难，怎么怎么磨破了嘴皮子，怎么怎么给人家行长送礼，直讲得刘姨满嘴冒沫。最后长叹了一声说道：“现在的领导是‘没有好处不办事，有了好处乱办事，歪门邪道好办事，送上女人办大事，正儿八经难办事’哟”。
　　老爹听了刘姨的话后不停地说道：“‘那可不’，‘那可不’，这世道他‘妈拉个巴子’的，唉……”停了一会儿，老爹问刘姨：“哦，他刘姨，不知道咱回车工作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哟，我还忘说了。我告诉你们，你爷俩可听好了，咱回车工作的事成了，下周一报到。这不，我都买来肉馅了，咱们包饺子庆贺一下。”
　　徐回车的脑袋里像进水了似的，直到吃完了饭都没有高兴起来。临走还反反复复的特意跟老爹和刘姨，说：“工作有了，是不是媳妇儿也就快，快有了？”
　　刘姨叹息着说：“这臭小子，想媳妇儿想得连有工作的喜事都没高兴起来。”
　　徐回车临走，还是不停地强调：“你们放心，真的，我和她没，没干，干那事。”
　　
　　-10-
　　
　　转眼，徐回车已经在银行上三个多月的班了。人们都喊他“小秘小秘”的。徐回车就问，什么是“小秘”呀？办公室负责法律工作的江有水就告诉他，“小秘”就是秘书的小老疙瘩。徐回车说，哦，是这样，我原来直“划魂儿”，还以为是与那些领导干部和大款们“搞破鞋”的“二奶”呢，江有水说，你“小秘”是秘书的“秘”，人家“二奶”可是甜蜜的“蜜”，难道你想当男妓不是？同志们轰地一声大笑了起来，而徐回车没笑，他心里说，我这B样，还能想与谁甜蜜呀。
　　
　　徐回车在银行当秘书不到半年，就像被神突然点化了一样，明白了眼前自己如何发展的攻势。
　　徐回车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如果想找媳妇儿，不再夜夜睡不着觉，光当好秘书是不够的，还必须讨行长喜欢，行长喜欢了才能提个一官半职，提了一官半职就什么都有戏了。
　　徐回车努力地“显白”自己，早来晚走的。早来是为了与保洁员争着抢着打扫厕所，晚走是故意找来一摞子关于金融的书籍与杂志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门点灯的想让领导们看看自己多有学习的劲头，一时期把徐回车“嘚瑟”的像触了电一样。
　　徐回车太希望行长能发现他的这一举动了。可惜，时间过去几个月了，领导们没发现，行长也没有发现。徐回车心里这个急呀，晚上下班后在办公室里关灯发癔症，大喊大叫：“哎呀，我的妈哟，妈——啊——”刚刚开完会的行长听到喊声很快就过来了，用鲜族人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问道：“大喊大叫的是谁？”
　　“你，你是谁？”
　　“我是行长，你是谁？”
　　“报告行长，是，是我，我是徐，徐回车。”
　　“小徐子呀，干什么呢你？”
　　“报，报告行长，我在这，学，学习学习金，金融知识。”
　　“好样的，不愧是军人的出身。我说小徐呀，最近你的材料很有进步。不过，还真得好好学学金融知识，还要继续努力呀。哦，听说这楼上楼下的厕所都是你打扫的？”
　　“报，报告行长，为人民服，服务。”
　　
　　打那以后，徐回车成了行里的“香饽饽”。
　　再以后，徐回车就不当“小秘”，成了名符其实的“大秘”，从两个人一个办公室，搬到了自己一个人一个办公室了。接着徐回车还成了办公室的副主任主持了全面工作。
　　这下可把徐回车乐坏了，四面八方地打电话告诉同学、战友们，告诉他所有认识的人，说他不但在全市最最高的十二层大楼上班了，而且还当上主持办公室工作的副主任了，兴奋得他从梦中乐醒好几次。醒后，徐回车心想：这下我可快娶媳妇儿了。
　　

------------------------
文，可点化生命，润泽灵魂。友，可滋补情感，哺育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