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题目不详 |
我,和我们
我在小馆里找了一张纸,一支笔,在等待的过程中乱涂乱画着。那是我对未来大概的描述,从毕业到未来的三十到五十年,几个字潦草地带国,写得最多的是“写字,赚钱,启程,离开”。小桃在我右手边那一侧的桌子上趴着,她大概睡着了。写完之后,我用手肘碰醒小桃,把纸递给她看,我问她,你的呢?她摇头,不知道。我说,那我帮你写一个。她点头,然后又趴了下去。闭着眼睛。我写着写着,菜陆续地端上来,我又摇醒小桃,说,吃饭吧。小桃很累。
小桃在我写过的地方楔子,我看过后微笑了。但是我忘记了她写了什么,我就是这样的健忘,下一秒,就会忘记上一秒想说的话。好在很多关于我们的细节我都没有忘记。否则想找回这些细节,会累死我。我们,我和城析,我和小桃,我和胭脂,我和北北。
和城析的日子一下子就过去了,成了“一年前,我......”我们的生活,时时充满着变动和用心,微笑和眼泪,亲吻和疲倦。城析的故事那样丰富多采,可是最后发现她的故事里没有我。是我在苦心经营着一个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是传说,也是幻觉。
小桃半夜咳嗽得厉害,一边咳一边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很不安稳的样子。我抚弄着小桃的眉头,轻拍她的胸口。我不停地走到窗口去,天上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地。明天应该是个晴好的天气。我深深叹口气,呵气在冷空气里凝成一道纯洁的白,夜凉如水,我可以感觉到黑暗伸出它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脸颊和鼻尖上,丝丝入扣地渗透到我心里,身体里,沾染了我的味道。我贴着墙壁蹲在地上,听着小桃间歇性剧烈的咳嗽声。床头亮着一盏灯,灯光在黑夜里泛着青色,淡淡的,很残忍的样子。我抱着自己蹲在地上,想念一池子的温水,蜷缩着双腿抱在胸前,漂浮在水面上,将头深深地埋进怀抱里,只留下脊背裸露在空气中。我想念在母亲体内的日子,有重重的包裹,暖和,并且安全。
我对胭脂说,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我身边,能给我爱的感觉,至于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谁可以给我这样的感觉,我就爱谁。
大概,我缺乏的是“爱”,而非“爱人”。
胭脂问我,你是说你爱上的并不是某一个个体,而是恋爱的感觉对吗?
我在夜色里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点头。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
去哪?
还没想好,想好了马上走。
留下来,起码陪我过完圣诞再走。
胭脂挽留我,我是否会为谁停下来?或者安心地跟谁过一辈子呢?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听下来,一直生活下去的地方,建立一个家庭,过些平淡的生活,也许会有一个孩子,带着她穿越整个城市去看夕阳。
我转头看着小桃,在那个晴朗明媚的早上,我们坐在阳光里看着那些孩子们,他们的脸上有着亮晶晶的眼睛,粉色的牙床。我把手放进她的的手里,我告诉她我想有一个孩子,一个从自己身上分裂出去的孩子,她长的很漂亮,我会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色彩鲜艳的玩具,给她很多很多的亲吻和爱,拥抱和甜蜜的话,牵着她的手在路上,丰盈并且幸福地过一辈子。小桃说她没有能力给我一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一个孩子呢?她问我。因为想要一个孩子。我答。我们可以领养一个漂亮的孩子。小桃看这我的眼睛。我想要一个孩子,不是随便领养一个就可以的,是从我自己身体上分裂出来的孩子。我轻轻地说。小桃叹了一口气,她放开我的手。我可以带你走,给你一个家,但就是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我微笑了。感情,爱,家庭,孩子。孩子。是生命的延续,用她的眼睛看我没看过的世界,用她的身体感觉我没感觉过的生活。我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灵魂放进她的身体里,承载......虽然我知道这很自私。
小桃可以给我很多,我感激,所以我已经不再奢求她给我一个孩子,她已经给了我太多太多别人眼中口中艳羡的幸福。我又何苦勉强她。可是我明白,小桃要带我走的哪天永远不会来,永远存活在那第四次元中,虽然我总再说很多东西不能说得太绝对,虽然我们现在活得平静地像一潭深水。冥冥中注定的,我和小桃相生相克,又不能扶携着到老。她也明白,我不可能一直一直地留在她身边,终于有天会离开这一个我们的交汇点,回到我那条未来很长很长的路上去。小桃的用词很谨慎,她说我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好女孩,会有一个人一直陪着我到路的尽头的。她这样的言辞算是对我的祝福吗?我感觉得到她心理的挣扎。她希望等到我们都变老的那天,仍然可以牵到我的手。这是最美的誓言,可惜这些誓言见到空气就会变质,腐坏。小桃是好的爱人。
我走回床边,抬着小桃的头帮她换了一个可以顺畅呼吸的睡姿,她呢呢喃喃地,我一时听得懂,一时听不懂。看着小桃苍白的脸和干燥的嘴唇,心里一阵阵地疼痛。对不起,我真的负担不起你想要的幸福啊。小桃的眼眶不停滑出泪来,在她棱角分明的鼻梁和颧骨上流动。我俯下身,用嘴唇吸起那些眼泪,温热的并且咸。她的泪一股股地流出来,我便一次次地俯下身去吮吸那些眼泪,后来越流越多。泛滥成灾的感觉。我用手指一根根地擦过去,不一会,十根手指全都湿润了,继而用手掌,手背。终于止住她的泪,我觉得筋疲力尽,我止住了她的泪,止不住她伤口流出的血。那一刹那觉得自己力量的薄弱,心里的城池轰然倒地,土崩瓦解,灰飞湮灭。因我向来认为自己强大,无所不能,坚不可摧,却没想到我一墙一土建造起来的巨大碉堡,被几颗泪水颠覆,并且是那样地彻底。小桃啊小桃,你的身体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和磁场?它为什么如此地无孔不入呢?
无舍不得,大舍多得。如果我什么也没有,该如何舍又何谈得呢?能舍的全是别人的,既是别人的,我又怎么得呢?一时间,我迷茫了。我有时问自己,是不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有在做的这些,是否值得。一直在对别人说,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好,竟却从来没有扪心自问过。我看着远处,脑里一片空白,只有灰尘在飞,颗粒的灰尘在飞。
也许,我早一点遇到一个足够理性的人,就不会让我的生活这般混沌了。
我这样对胭脂说,而后我说,晚安。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从床上走下来,站在窗边。街道上有鹅黄的光,雾气蒙蒙的。冷空气里尽是新鲜的清新感觉,嗅到腹腔底部,又呼出去。楼房里还没亮起一盏灯来。天空有些灰青,隐约看得到破棉絮一样的云层。我想起在家的日子,清晨起床,黑的雾气,也是这样凉的清新的感觉。从远处清真寺飘过来的古兰经很好听,韵味十足。冬天里声音可以顺着空气飘得很远,并且很清晰,柔和地,透彻地,宁静地。我在房间和阳台之间走来走去,开着一盏灯,侧着,避免照到小桃的脸。她还睡着,迷迷糊糊地。但我总觉得她是醒着的。清醒的那种。因她在我说话的时候安静地呼吸,仿佛为了听到我清淡的话,就像那晚我背对着她坐着说话,说着说着她忽然回答我。
我知道,都知道,心里一清二楚。我们相对坐着,冬天了,不觉就是十二月。气温颇寒,像我的冷,像小桃体内的寒。我站在水龙头下,凉水像水坝的闸口忽然开放那样地浇在我的皮肤是行,空气里登时是细微颗粒的冰冻。我的气息是热的,在冰冷里描成一片一片的白气。但忽然觉得不冷了,反而有些温热的感觉。两个极端那般。小桃低低地看着我。她眼皮轻轻地抬着,双手扶着脸。她说,只有你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真切地感觉。我问她,感觉什么?然后是沉默。感觉,你是我的。我微笑了,我转身拿笔记下那一刻。我写。早在她说“你是我的”之前,我已在心底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觉得自己一直在赌,给自己做一个又一个的赌局,自己和自己玩,永远没有别人的参与,也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刻。赌别人是否会爱我,赌她们是不是这样的猜疑或者释然,也赌自己是输还是赢。可是赢了输了又如何?我一边摇头,一边洗牌,一边嘲笑着,又一边继续着。
心里有一种预料,小桃会动手打我,很重很重的打,殴打。小桃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些些的邪,坏和凶狠。一闪而过。每次看见,我都会害怕,转身以后又是顽皮的,不喑事故的笑。仿佛天真。那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她,是该抓住她的手还是放开,心里很矛盾,一时想得通,一时又糊涂。我向小桃形容着,我掉在水里了,一时想生,便拼命游,一时想死,又不再动,不管沉浮。说完我看着她,我说,你明白吗?她一顿,然后摇头。小桃也是,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心。究竟是想放了我还是想拴住我。她说想我把我吃到肚子里,或者买个柜子把我锁起来。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落寞。淡淡的,丹青色的。小桃的手指着我的心口。我想知道,在你这里,当我是什么?这话本是我一直在问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再问了。我说,什么什么?她于是沉默不答。低着头。手在我手里。你想要什么?一个名分?她摇头。感觉?她又沉默。
我一直不确定,我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也许我抬自私了,我希望我们能走十年,直到你结婚。你能让我的心确定一些吗?别让它一直飘在空中。
小桃,你真的爱我吗?你确定现在你眼前的,身边的,就是你一直想要的感觉吗?你可以可顶吗?她的目光里有一点点的迟疑。我于是又微笑了。我们在不同的世界里,有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原则和态度。小桃迷恋的,不是我给她的感觉,而是那种与她世界不一样的波动。她一直想弄懂我,一直想抓住我。但却一直弄不懂也抓不住。她品尝到一种新鲜的气息,于是想将这气息吞到独自里,锁住它。可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生命在气息的吐纳之间,总是在用一口新鲜的空气取代上一口陈腐的。如果不取代,它就会一直腐烂在心里。小桃抽烟,把烟抽进心里,关在心里,她说如果不呼吸,烟就能一直被关在里面,可是一呼吸,就会跑出去。我看小桃,她其实懂的,她知道如果不呼吸,她,以及她喜欢的烟就会一并死掉。无论憋得多久,最终都要呼吸,呼吸,呼吸。
小桃说她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住,忘了告诉她,能留住的就是那一呼一吸,心脏的跳动。它们不会屏弃你,一直追随着,一起来到这里,再一起离开。
我想看看她别的样子,一些我没见过的脸孔。我特别特别想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控制这么多张脸孔。我想,她一定也特别特别想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可以切换这么多的品质,可以掌握这么多的秉性,却抓不住我。我觉得,小桃到我身边,就是为了和我探讨一些问题,不是来相爱,不是来生活。她带来一把刀,还有一面镜子。她一边剖开我,一边指着我的脏器来跟我讨论,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小桃用一刀,就令我开肠破肚了。胭脂不同,她在我皮肤上分出了好多去件,她清楚这里是什么那里又是什么,一刀切下去,裸露出来的,就是她想给我看的。再一刀下去,又是精确的另一个位置。一刀一刀地切,我忍受一下一下的疼。
胭脂说,我很想你,你知道吗?忽然觉得很满足。于是想确定。想我?是吗?胭脂也许是把我当成了她心里的某个影子,这让我觉得轻松,起码我知道,明确地知道那是一种寄托,一种慰籍。对方是清楚的,于是我也是清楚的。小桃不是,她不清楚。她想找下一个感觉,和她一起过上一种生活,因为她迷茫的状态,使我也很茫然。不确定,亦很为难。我说,小桃,是这样。但她不懂,也并不承认。
城析给小桃的评价在我意料之外。她看到的小桃和我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小桃所呈现出来的姿态不同。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又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城析大概是对的。关于小桃,她比我看得更透彻,她的话让我猛地一惊,也就是说所有我的伎俩,所有我的聪明小桃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不说,只是因为她爱我?是这样么?是这样么?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便是最大的傻子。城析说有些东西,何必追求得那么清楚,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说了和不说又有什么不同?城析看我的神情很淡然,熟悉的感觉。我说,对小桃,我想可以随时放手吧。城析一边抽烟,一边摇头。不可能。现在你不觉得,等有天真的她不见了,你会受不了。你对她,要么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么就是沉重。我捂着心脏,我说,你别吓我。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城析说,真的。就这样钉死了我和小桃的结局。
所有的清洁,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偶然拼凑成的。仿佛支离破碎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觉得很沮丧,那重感觉,就像是一个将军在战场上,战场里的每一步都如他所愿地展开,可是最后的结局却截然相反。他败得一塌糊涂,灰头土脸地。我一直是这样,是一个蹩脚的预言家,总是料得到经过,却料不到结果。真正厉害的人,不但料到了我的经过,还一并改写了我的结果。是所谓的奇迹吧,我想。
像小桃这样闷闷的,木讷的人,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好,却总是可以一鸣惊人,就像中国人说的,大智若愚。只要她想做,一定做的到。城析说了这样一番话。小桃是,她只是暂时的迷茫,有天忽然清醒,谁也左右不了她的力量。她才是真的胜者,赢得出人意料,又好象理所当然。她用低的姿态,储蓄了所有的能。
我忽然之间更想离开,我做了太多太多的梦,又一个个破碎,粉身碎骨。曾经有人告诉我,别为死亡做设想,你最终死在你想象不到的方式上。我校秒年个,这样的话只适合我们这些有点小聪明的人身上,而真正睿智的人,可以驾驭感情,欲望和生活,甚至生死。小桃最喜欢说的话是“随便”和“不知道”。她这种态度让我为难,却是她最好的防御术,以守为攻,以退为进。我怀疑她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去做,她是蓄势待发的箭,已经拉满了弦,知识缺少一个放她出去的力量,以及理由。
这是我的秘密,这是我的秘密,这是我的秘密。
小桃,你真的爱我吗?小桃,你不会离开我对吗?小桃,你可以找到你自己。是的,一定可以。
小桃也想见见胭脂,与我一样的迫切。我们一同想象过,胭脂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记得胭脂曾经告诉我,她不喜欢太张扬,她像普通人一样。胭脂的声音很质感,偶尔会不知道说什么,彼此沉没,匆忙地挂断电话。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出声的交流似乎更自然。或许我们都清楚我们更适合怎样地相处,有些话,用文字,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文字才更熨贴心情。
昨夜里梦到你了,你来信息说要我年三十晚上吃很多很多水果,说那样才会幸福。早上醒来以为是真的,手伸到枕头下面去摸电话,看了才知道是梦。
我把我想到的关于胭脂的细节统统告诉她,在我心里,胭脂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个体。绝不是像小桃那样本是一个臆像有天会出现的臆像。胭脂的背影和手,她的温度,她站在那里,只是我总忘记她的脸,其实是从未看清甚至是看到她的脸。我们一路错过,一路错过。可能都是注定了的。像我对小桃说,一切都是写好的。在什么时间遇见什么人,即使她迟到了,也总归是会来到的。
我遇见城析,大概是个错误,之后不察觉地一路错下去。
胭脂问我,在我的想象中,她是个怎样的人。我答她,没想过,该怎样便怎样。我们的圣诞接,是否真的会像我们期待的那样?我说,25号早上我在KFC大众店等你,十一点,给你十分钟时间找到我。过了很几久胭脂问我,如果十分钟后我找不到你怎么办?我想她大概以为我会说,错过了就不必再见了的话。我说,如果十分钟后你找不到我,只好由我去找你了。
送给胭脂的圣诞礼物是一条手织的黑色围巾,用红色的包装纸包着。那纸的质感和胭脂的声音很相似。听到她声音的初时,便想到了那种纸,有凸起,有凹点。胭脂应该是什么颜色的呢?我印象中她是红色的,也是我会称她“胭脂”的原因。偏暗的红色,有点涩,有点暖和的感觉。水一样的胭脂,水色胭脂。
她们说,“胭脂”是个很俗气的词汇,可是“胭脂”多美好啊,很隐讳,有些暧昧,有些香味,改变陈旧的,不明快的物质。我多喜欢胭脂呵,每每想到,都禁不住微笑。是啊,像城析说的,有些东西,不必追求的太清楚,一句话而已。
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用胭脂香粉涂抹在脸上,一层层刷,一层层遮盖,直到镜像里的那张脸看上去有点像别人,再细细端详,究竟是哪里不那么想象了。我坐在小桃身边,把那些胭脂香粉一点一点地放到小桃的脸上,嘴唇上,小桃一点点地开始变化,变得和她原来不太一样。小桃的脸混合着那些颜色,她的眼睛很媚,像套话下面那一片片幼嫩的新叶,软软的。我笑着看她,把脸靠在她脸上,小桃适合那些美美的颜色,美美的。
偶尔会想,自己出阁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景。这些爱过的女孩子们回不会在身边,看着我脸上涂抹了那些香香的,美美的颜色,看着我换掉了女儿装,穿鲜艳的,纯洁的衣服,围在我身边,静静地看,静静地嘱咐她们共同的女孩,告别曾经的年代,那年少轻狂的梦境一般的日子。展开回忆。我想,那许是最美好的结局。一个爱,一个爱人,一个亲人,一个孩子,一个家。最后沉淀成一段历程。
我看到了一个结局,但却还不能结束,有很多东西,是在结局之后才开始的。我想问问她们,我是一个让她们觉得应该,值得的人吗?我们是一群鱼,光滑的,在水里游动着的鱼,互相亲吻着,互相陪伴着,某一天,其中一个离开了,又某一天,另一个离开,最后剩下的,是一汪水,清亮的,干干净净的,好象什么也没在它里面,而我们的确来过,来了,又走了。这一汪水的心里,会不断不断地住进新的鱼们,游来游去,相互亲吻着,相互陪伴着。
而我知道,我们都不会听,虽然会渐渐地缓慢下来,却不会静止。用缓慢来记得,用缓慢去忘记,把所有的热量消耗了。回归。
如果有一片海,而我,胭脂,小桃,城析都是一种生物,我应该用什么来形容我们呢?城析是那种到处游,到处寻觅的鲸,小桃是一丛丛的海葵,美丽地刺着,胭脂是海星,缓慢甚至不动,怀念,记得,我则是水母,透明的,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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