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某日,田sir与数友游于一山,偶进山洞,得破书一本,纸页破惫,不能拼齐,个中字句因日久而蚀。翻之,亦不知所云者何也,但觉个别诗词新奇,尚可把玩揣摩遂重抄之,所缺字句由诸友斟酌填补。然著者姓名不可考,年代、日月亦不能得,此一大憾事也。所幸个别新奇之句,尚可流诸于世,今录数段,以飨读者,借以告慰著者在天之灵。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题记
第一章
㈠
鹅毛般的大雪票飘洒洒地下了一整天。黄昏的时候,雪突然停了,太阳在西边的云头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照在铺满雪的柏油路上,反射出点点的金光,似乎是谁撒了一把细碎的钻石在雪地里。路边光秃秃的树上压满了厚厚的雪,太阳照在上面,闪闪发亮,就像蛇一样缠绕在县城中央纪念碑上的彩灯。
雪停了,雪地上的人就像秃子头上呼啦一下长出了头发,刚开始一个两个三三两两地踯躅在路上,不大一会儿便充斥了大街小巷,真让人想起蚂蚁搬运大青虫的那种壮观,都缩着脖子筒着双手,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恰一个硕大的夹心面包,弓着腰,就像被抓起来的俘虏。路边有几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头上裹的严严的,还捂着一个白色的口罩只留两个黑眼珠在外面,远远望去,就像有人用铁锹堆起来的雪人。汽车甲壳虫一样慢慢地爬行,尽管轮子上都套上了铁练,从雪地上走过,“嘎吱嘎吱”的,就像一个在梦呓中磨牙的人。
㈡
那个破屋早已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了,狂风卷走了屋顶的瓦片,吹散了压在屋顶上的茅草,只剩几个椽子在屋顶孤零零地瑟缩着,倘有太阳,透过椽子,边能“抬头见光明”了,如果阳光射下来,铺在地上,反射到那光秃秃的墙壁上,那么,我便拥有了满屋子的光明,那几扇破烂的门板早已让风卷走了,可能早已住进了农夫的灶堂,只有一个破门框在寒风的欺凌中发出“哐堂哐堂”的声音,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拉着一个破风箱,一旦门关起来,那门框似一头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吞噬到整个世界,连着我。屋内的几堆杂草早已在判官的帐簿上挂了号,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早都堵不住身上露出的缺口了,风从这个破洞里进来,又从那个破洞里出去,就像一条链子蛇在我的身上不断地缠绕,最后从一个毛孔钻进迅速地蔓延到全身的各个毛孔,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小山一样的鸡皮疙瘩雨后春笋般地“突突突”地钻出了皮层,上下牙便不由自主地磕磕绊绊起来了。鞋尖早已开了两个青蛙口,走起路来风不断地从青蛙口进来,溜进裤管,在我的身体内缠绵一阵,逗一逗那些鸡皮疙瘩,然后从破衣洞里钻出去,不见了踪影。
㈢
太阳终于收敛了那一丝勉强的笑意,知趣地坠入了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地稀疏了,最后全部消失,好象发生了星球大碰撞,全部从星球上死去。昏黄的灯光发出暗淡的光,辐射着周围的一片雪地,还有那些行人走过、汽车碾过而开出的路,慢慢的有昏黄变成暗黄,最后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慢慢地灯光流动起来了,路上的雪似乎全部融化,汇成一条小河,哗哗的流着。今晚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只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寒风呼啸着从我的头顶掠过,有时卷起一堆雪末子,灌进我的脖子里,很快被我的体温融化。远处从山坡上九曲十弯的公路上驶过来一群车队,前面的灯都明亮明亮地。象一双双饿鬼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寻找可以饱餐的死尸。
(待续)
------------------------ 一条在城市角落流浪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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