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在进行的是高中二年级的语文课,语文老师总是那么闲适散漫,不过我觉得用“随意”会更加贴切。他是我喜欢的类型,是所有任课老师中少数能让我崇拜的老师之一。此刻他正在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解“青梅竹马”的含义,而我也正认真地咀嚼着这个词的内涵,它勾起了我无尽的遐想,我的心现在不在教室。
我和蓝就是这种感觉,我们虽不是“青梅”却胜似“青梅”,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敢肯定,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后来我知道其实我是被语文老师温柔的语言误导了,那种感觉简直软得让人受不了。
也许一个人的名字真的冥冥中就注定与这个人该有所关联。自从我们被分到同一个班级开始我们的中学时代起,我就知道蓝是一个不会说太多话,就像郁结了太多愁怨的蓝色精灵。我算是个例外,因为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同学们在互相传递着我和蓝相恋的虚假新闻,但我们的确没有,直到上完这节语文课的那天。
学校后面的大操场上人迹罕至,我们一直沉默地站着,许久她缓缓地翻开书,亮出一封折叠工整的信,那封信是我写的。她说她的心很乱,她说她也不知道答案,最后她还说能不能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一切交给上苍,就靠纯粹的缘分。我点头表示同意,她用一个瞬间即逝的微笑对我的认同表示欣慰。
经过长久的酝酿,我出了剪刀她出了石头,从此蓝就成了我真正的女友。
高二下学期我们开始分文理科。尽管我和蓝心里都有了自己既定的选择,但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石头剪刀布。她习惯出石头,而我也习惯保持一贯的作风——剪刀。她去读了她的文科,我选择了我的理科,一切算是自然过渡。
高三生活是残酷的,所谓的炼狱也许就是指的这。在那些穿梭如风而又沉重的时光里,我和蓝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石头剪刀布。她习惯出石头,我习惯出剪刀……
我出剪刀,蓝出石头的时候,她就躺在我的肩上拼命地哭泣,泪水一寸一寸打湿我的衣衫。
蓝出石头,我出剪刀的时候,她就陪我在操场上疯狂地奔跑,我在她的瞳孔里朝快乐疯跑。
蓝出石头,我出剪刀的时候,我就花整整一个周末陪她走一个又一个商场。天气阴雨转晴,她脸上的愁云也被阳光照射得消失殆尽。
……
蓝出石头,我出剪刀的时候我们总有收获不完的快乐,哪怕是在这残酷的高三年代。而我总是出剪刀,蓝出石头。
六月的躁动和激情在九月全都尘埃落定。我去了南方,蓝去了北方。但我却不能感觉出这种南与北的距离,因为我永远出剪刀,蓝依然出石头。
一个深夜,很深很深的夜,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的电话铃声很吵,蓝的声音很微弱,像是在用鼻子发音。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为什么会哭。她没有回答,只是用更加细微的响度告诉我一个她的决定,我们分手吧。我很镇定,我不清楚我为什么不激动,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只是说石头剪刀布。电话那头也很安静,于是我开始数数,1-2-3。我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剪刀,同时也清晰地听见巨大无比的像磐石一样的两个字——石头。我仿佛看见蓝的手迅速地从背后抽出来,然后把紧握的拳头放到身前,跟平常一样,斩钉截铁!她还是出的石头,石头砸了我的剪刀,也砸碎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她最后的一句话是: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出剪刀。
也许真的习惯了,我习惯了剪刀,或者她习惯了石头,要不就是彼此都习惯了,只是谁也没有选择布,谁也没有改变!
后来我就总是在梦里看见我和蓝一次又一次地出着石头剪刀布,我总是出剪刀,蓝一直都出石头……
------------------------ 时光消磨不了文字的空灵,纷扰的世间,我们在此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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