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此事已有多年之久了,但回忆起来,其意久而不能忘却.
远在蒙难之时,有一同人,个儿略小但与人接物从不肯省事,往往因为一些小事与人争执,导致谩骂,斗殴.天长日久,人们给他一个大号谓之“日三餐,”形容其君斗殴之好习同每日三餐一般,然而该君对此大号并不忌讳.由于体小力弱,每每与人斗殴总是吃亏,不是嘴巴上蒙上块纱布,便是脸庞上留着一条青痕,或者是绷带吊着膀子,或而甚者走道时一拐一拐的颠簸着,甚而或者门牙少了二个,甚者而或额头上长了个大包,更甚而者十日半月卧床不起,然其君从不服输.
此君为何如此好斗,一种为弱者怜悯的好奇心捉使我为此奔忙起来,于是每当“三餐”君可能出没的地方,凡我又有幸相随的机会,我便随之,
一日在食堂就餐时,只见几个青年穷凶极恶般的涌来,把本已有的队伍乱成一团,队前的“三餐”君被凉到了一边,我也被挤到队外.
“你们为什么不排队啊!”“三餐”君喊叫着.
“……”
“不排队的都是我儿子!”“三餐"君见无人回答便继续高声骂着.
“你敢骂人看我揍你!”有一青年被激怒了.
“你为什么不排队!”“三餐”君见有人答应便又喊了起来.
“老子不排队你能怎么样?”
“不排队的是我的儿子!”
“是老子!”
“是儿子,儿子,儿子……”
“算啦让他们买吧……”我想说的话还没发出声来,那青年猛地向"三餐"君冲来,砰,一拳正打在"三餐"的胸口,双手一洒,铛啷!搪瓷碗掉在水呢地上碗底砸去了一大块瓷.
“好!你敢打老子!”"三餐"君向对方反冲过去,我随手把碗筷放在身边的桌上,还不及上前劝阻,只见二人扭打在一起,一顿拳脚……待到我有幸上前劝阻时,只见"三餐"君的嘴角处已流出了血迹,"三餐"用手背擦拭着嘴巴上的血迹,边嘟噥着;
“他吗的,不排队还打人,这是什么逻辑啊?”逻辑?我瞬间映出一个问号.
我望着"三餐"君含着泪水的眼睛,红肿的嘴角,似是可笑的语言,一种言述不清的内疚,使我不知所措,我本十分乖巧的嘴巴竟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样东西压抑着我的胸腔.待有片刻之后,我开口道;
“喝酒去!”拉着"三餐"君向外走去.
酒店算不得清静,与几张熟脸召呼后,尽直向里走去,坐定饮酒之间,无意与"三餐"君双目对视,我看到他那还存留委屈的眼神,便发问道;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争斗呢?你本也知道是争不过他们的.”
"三餐"君没有回答我的问,而是稍有思索的反问道;
“你本也知道他们那样是不对的,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呢?”
“因为,如果我在走路时,一脚踢在了路中的石头,虽踢痛了脚,当发现是一块我无可奈何的石头,我便只得绕它而去了,除此还有其它办法么?”
“如果,人人都像你似的,踢痛了脚便绕它而去,难道让这石头永远挡住道路,踢痛别人的脚么?”
“……”
曾喝过的这酒是甜的还是酸的,早已不从其味了,但是揭示谜底时的情境却是那样的清澈地映现在脑间;
我醉意朦胧地望着"三餐君"本是弱小的身驱,突然渐渐变得高大起来,一个寻觅已久的谜底向我展示着,像是狂彪漫卷,又像旭日东升,它是那样的严峻,使人寒栗.又是那么温和,富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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