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日群岛,面积四十多平方公里,路途偏远,人烟稀疏,每日渡船仅设两个班次,早晚各一,航程近一个钟头;鲍鱼养殖远近驰名,除此而外,甚是荒凉,并无其他看头、、、岛上有老同学4人,中专3年,加上毕业之后8年,前后11年间,因了种种羁绊,虽有同学盛情相邀,却也未得踏足其上,以上印象,皆属耳闻,不知虚实。
今年“五一”前期,接到其中一人电话,说是准备操办喜事,千叮万嘱,无论如何定要我前往赴宴。他可是我当年的同桌啊——我3号,他4号。况且去年他还远道前来我家呢,这般大事,怎可一语推却?俗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纵有再大事情,也是能缓则缓,为此让道了。
长假第一天,便起了个大早,挂了同桌手机,得知航班已增至3个,末班船为下午3:30。初次前去,多份谨慎,询了忠门老金等人,一帮同学拟定在东峤阿强处汇合。大约2:00,4人到齐,踱步上街搭车。好事多磨啊,烈日炎炎之下,等了近半个小时仍不见直通车来,只得遵从阿强安排,拦了个改装小三轮,一路突突突地开到埭头车站。就在这会儿,往石城方向的车辆已过去多时,加之路口处飞沙走石,烦得人越发焦躁。怕误了船期,雇了两辆摩托车,径直坐到南部码头。以为万事大吉,只等船来了,可是预定的时间渐渐临近,茫茫的海面上白浪翻涌,却左右不见船影。阿强察觉到不对劲,到管理处问了一下,原来船改停靠在北部码头了。再过五分钟就没船啦,差点晕死。缺德的车夫,要是连3:30的都没票买了,还能有救吗?难不成折回去今晚几个人举杯望天,对月遥祝?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人群中传言今天加开一班船,唉,惊出一身冷汗哪!轮渡人、车混载,一票12。5元,两票25元,当时心想:后边要是再多出个0来,我们四人不成250啦?
我们上了船,都到顶层甲板上去,这样可以看清海面上的全貌。随着轮渡离岸渐行渐远,再看不见任何陆地上的参照物了,船体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无依无着,我们的心也似乎一下子空落了许多。起风了,海浪推搡着船儿上上下下颠簸不止,人仿佛失重,受不了摇摆的已经开始呕吐了。隐隐能够感觉到,底层舱里的车辆被带起来,甩到半空里,落下时重重地砸在铁板上,使晃动进一步加剧。惊险时,你以为船再倾斜些,恐怕要一头歪到大海深处去了。像我这样时常搭坐轮渡的人也很少碰上这样的天气,这样剧烈的颠簸,而且时间这样的漫长,难挨啊!
近岛了,隐约中浮现出海岸线的轮廓。那是一个水域很宽的“澳”。三面环抱,水面相对平静了许多,除了轮渡必经的航道空出外,其他部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网箱,不知养殖的是鲍鱼、海带,还是龙须菜?倘若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俱为鲍鱼,那年产值能达到多少啊!
船靠码头了,顺着同桌电话里边的指引,去找寻过来迎接的车子。没有找到空车,打听之下,却是一辆看着已经满座的小小面包车。阿强已经钻进去了,无奈啊,我也只得效仿,弓下身去,挪过来一把塑料圆凳垫在下边。老金呢,他跟在我后面,进来时就端坐在我的双腿上、、、一辆6座的小面的,硬生生挤入了有十五六人,细思量,上一回是什么年代也曾这么坐过呢?还真有些记忆模糊了。难道南日岛竟然缺车到如此地步?恨只恨海岛面积过大,同桌家门过远,差点挤成团肉泥了。
晚宴之上,老同学特意围了一桌,大伙儿戏称我这同桌为“莆田最后一个处男”。呵呵,当年全班55位同学,就15个男生,金贵得如同国宝一般。这几年正值成家高峰期,单身贵族还真是越发稀有了。彼此打趣,统计一番,也就“仙游三宝”硕果仅存了,不容易啊。谈笑间,觥筹交错,啤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先是轮流在本桌“打通关”,逢人杯干,然后在新人的带领下,一个个出去敬酒。自从当了“准父亲”以后,酒场不常去了,我的酒量下降不少,今晚喝得最是疯狂,豁出去了。“通关”打了不下四五趟吧,直喝得酩酊大醉。
酒席散后,得知当地风俗极少闹洞房,便也不多作叨扰,随同其他三位直接赶往入住地。主人家杂务缠身,第二日仍有很多事要忙,我们起得床来,打过招呼之后就准备搭车坐船了。这回还是车的问题,与先前一般无二,挤得要命。于是感慨南日交通混乱已经见惯不怪了。有乘客试问那司机:“你们这样载人,交警不管哪?”司机回曰:“交警?交警能怎么管?我们这儿一天才三趟船,我一天才拉它三个来回,他还想怎么管?”嗬,听那口气!三公里的车程,每人收费5元,6座挤它16人,这就是南日岛的交通现状啊!我终于能够体会那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外地人的心理感受了。难怪老金在渡船泊岸的时候会长吁一声:“我们回到大陆了!”那言外之意,南日不就是荒蛮孤岛了么?
------------------------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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