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上如同鱼又在水里,有在水面下漂浮仰望天空的,有在漆黑海底沉默的,也有在中间游荡的,总之大家都在各自的层面活着,各得其所。我想我是仰望天空的那一种,隔着水面渴望日光的温暖,偶尔会被搁浅感受暴晒的疼痛。我们可以活我们自己的,但绝不可以越界,越了界就难以生存,于我而言,降生于这个世上恐怕就已经越了界。
在月圆的中秋之夜,我们以“娱乐”的名义去了这个城市最奢侈的消费场所,我欣赏到了最令我疼痛的一场表演。舞台上的每一个人为了讨好舞台下的每一个人接力的卖弄着自己,如同一群被人耍弄的猴子。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带着未脱的童音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流行的歌曲,和烟雾和劣质香水味道的空气以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鼓掌声早已抹杀了孩子纯真稚气。他的音调高得能震破我的耳膜,我麻木地承受着,惩罚自己的麻木。趁着暧昧的灯光,我看到每一个人扭曲的笑脸,狰狞而令人颤栗。他们叫闹着,和孩子演唱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那是一种大得让我无法承受的音量,渐渐地我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见到一排排肮脏的牙齿和一堆腐臭的肉。我不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只想知道叫闹着的是谁的父母。当我走出那间富丽堂皇的大厦时,耳朵真的失聪了,只有嗡嗡的声音在不断回响和一阵阵快要爆裂头颅的痛。回望那一根根罗马式的柱子和镶金的装饰,多么豪华的一所坟场啊!到处弥漫着腐烂的尸体的味道。我想起钱钟书先生在《魔鬼夜访钱钟书》中曾写道:“撒旦说:"这个年头有灵魂的人越来越少了。”太多的人丢掉了自己的灵魂糜烂的活着,或许活着本来就是一个被扭曲的事实,只有我还在固执的坚持。忽然间,我看到了自杀前的海子,看到了他带着微笑的脸,我听到他说:“我越过界了,该回去了……”
街灯昏黄地照着我的影子,穿着斜式剪裁的牛仔裙,细长的身影让我想到“天鹅湖”中坐在魔鬼肩膀上的黑天鹅,一个扼杀美丽和善良的女巫。我竟然为了自己能扼杀弱者而在心底暗自偷笑,我想这样的女巫一定如天使般美丽,因为她为灵魂指引了方向。这是一个糜烂的世界,行尸游荡,为了活着我们必须收起灵魂,因为灵魂的味道让人类厌恶。糊涂和麻木是生存最完美的态度,我迷失了回去的路,于是我选择最完美的态度去生存——从明天起,让自己做一个幸福的人。
------------------------ 浇灭意志中的清醒,只剩麻醉、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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