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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方之水 收藏:0 回复:0 点击:4187 发表时间: 2003.01.05 12:43:57

冬天的咖啡屋


  我一直幻想自己拥有一间咖啡店。只是幻想,它的颜色,何种布置,摆设,屋顶的灯,地板或是玻璃杯子,桌布图案,包括女孩们的制服--镶有宽阔荷叶边的短小的围裙。客人要看杂志吧?要有清凉的长春藤才不会疲劳,还要有一台黑色的音响……只是幻想,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实现。
  
  它的名字应该是,风水纪行。清澈温润的江南风情,像一个捧着圣经,只带两件白棉布衬衣旅行的人会进来坐一坐的地方。清丽迷茫的眼神,落在门口憔悴或绚丽的植物上,玻璃门,落地窗,厚重却束起的布帘,透明的漂泊感,没有束缚,但很安心。于是她觉得累了,身体和心,她想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插花和煮咖啡的女孩,都有着温和而明朗的笑容,我们居无定所,但可以倾诉。
  
  桌上的磨砂瓶中,伫立着碎草和漫不经心的野花,清水是温暖的雪。我采摘最新鲜的沾满露水的植物,把它们的坚强展现给大家看,为了我的心情,它们牺牲,很残忍是不是。
  
  店里终日缠绕诡异悠扬的曲子,不知名的女歌手,延绵哽塞的声音,像罪与罚的告诫,慢慢渗入灵魂。我坐在最里边,更换唱片,像是控制每一个人的心事。一张接一张,不间断,直到有人失声痛哭。泪是最干净的雪。
  
  屋顶悬掉无数精巧的小纸灯,一盏一盏,像关满幼鸟的笼。
  
  身旁的壁炉,木柴和火焰,倦怠我的眼。猫肆无忌惮的在温暖面前安眠。没有人会注意我,我是这家店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墙上悬挂的水彩画,在我凝望的方向,冷漠的积下灰尘。
  
  每一个细节,都装点着冬日的寂寞。
  
  我喜欢用细节述说。喜欢寻找细小的微尘,和在灰尘里发芽,生长出纤细经脉的植物,它们开出最烂漫夺目的花朵。雪是冬天的尘土。
  
  有时我会抑制自己陷入一个人的世界,或者说,孤独的境地,感觉时好时坏,无法自拔的时候,就得自己和自己抗争。
  
  看一本书,花上两天时间,气氛余音袅袅包围着我,合上书,仍旧轻飘飘走在路上。周围的屋檐,周围的树,周围纷飞的表情,都变了,不能自持,像演同一出戏。
  
  起名字,是我的另一个乐趣,留给自己用,或是送了自己编造故事中的人物。我喜欢换名字,换一个标签,像喝一口新鲜滋味的热汤;用久一个名字,就疑心自己发了霉。但我很少满意给自己的名字,因为太固执,太理想主义,这都不能算是好听的形容。所以绝大多数名字都送了自己喜欢的人--其实就是虚构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如果我不喜欢,怎么可能被允许在我的故事里出现呢。这是一个地道的矛盾,我喜欢的角色,总是用同样任性而令人疼爱的姿势存在,无所谓正面还是反面。可是的确没有一个故事,所有人只有一种思维方式。所以我不大会写小说。面对自己,我无法置身事外。
  
  可以说,我是看着名字来编故事的,或是一个题目,一句很有感觉的话,一场对白……延伸和组合正是我写字的方式。我的文字源自细节。
  
  只有人的脸,不曾注意过细节。我只能大致用不容置疑的爱憎分明的语言表达出对一个人的感受,漂亮或者个性。莫文蔚和杨乃文,就很喜欢,她们的容貌在我看来都是一种类型,不漂亮,但鲜明。能深深的盯住她们的脸,看很久。
  
  校园里也有很多美丽的女子,她们像敏感高傲的鸟一样穿梭。也许她们的左耳上就有伤痕。
  
  最近天气真的很冷,下雨,起风。玻璃窗上结了一层雾,阳台上落有还未干枯的梧桐叶,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晚,突然,就来了,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伸直发僵的手指,看到细小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嘴唇贴上去,舌尖触到淡恬的血腥味。皮肤变生硬了,伸缩中似乎能听到一点点咔嚓咔嚓的声音,像啃嫩黄瓜片那样。
  
  伤口是生命的细节。如影历历。
  
  抬头看天花板,每晚都会安祥的睡去。在这样寒冷的天气,生命需要安慰。
  
  听《月光女神》吧。封面上的Sarah Brightman有着卷曲凄厉的长发,白素的面颊,头顶的钻饰让人想起闪闪泪光。全是忧郁的声音。水蓝荡漾。
  
  可以在咖啡店的旁边开一个小小的花房,冬天里也有西红柿卖的花房。木头门窗,风铃在风中摇摆,扎着红色的锻带。花儿很乖的冬眠,还保持她们安睡前桀傲的神态。整个店,就我一个人,在我没有唱片可放的时候,会去那里,打开门,卖花,通常是午夜和黎明。只卖黑色郁金香和白玫瑰两种,还有经过挑选的鲜红饱满的西红柿,水灵灵的讨人喜欢,一定有可爱的人来把它们带走。我坐在门口,反复听月光女神。全是忧郁的声音。
  
  雪却迟迟不下……再也想像不出冬天里还有什么比它更美的细节。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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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赛游进海里,你用尽全力拍击沙岸,弹弹跳跳的立刻回到海里;
而我依旧呆蠢地困在岸边,不知如何是好;海浪渐渐远了,我才明白,你在
求生,我在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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