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清早起来,便瞧见凹下去的路面上积了一汪汪的水,来往车辆如船行水面,颇有劈波斩浪之势。 天阴沉得厉害,似一张忧伤而压抑的脸孔,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后湖公园里,风吹下许多落叶,红的黄的绿的,散散铺了一地,走在上面,如同走在一张色泽美丽的地毯上,倒令人心中生出诸多的不舍,小心翼翼选择着落脚的地方,仍见许多叶片被杂沓的脚步,踩得扁扁平平,湿湿的脚印映在上面,不再是当初光洁的样子,无力的紧贴着地面,如同绝望中的女人,不再有生的意趣。女人的好心情往往跟男人有关,一个不再有任何心绪女人,哪里会有心情清洁她的地毯?她是连自己都懒得打理了。斯人已去,收拾了给谁看呢?倒是旁的不相干的人看得过意不去,只想拿一把大刷子使劲替她洗刷。 迎面走过一个男人,认真看着我,突然唱出一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很好看的男人,干净而有朝气。我想他其实没别的意思,他只是在清晨的这一刻,在一园子的清新空气里,按纳不住自己的好心情而已。 谁是谁的玫瑰谁是谁的花呢?所有的花,最终都逃不过零落成泥碾做尘的命运罢?何时变得如此悲观?摇一摇头,轻轻对自己一笑。许多时候也只能这样轻轻一笑。 双手交叉着用力一握,感觉手背的骨骼显得容兀起来,这几天似乎瘦些了,果真是秋风著着瘦么?入秋以后,湖边的柳树是一日更比一日清瘦了,为何人也是? 一只小狗时快时慢地跑着,突然停下来东张西望着,象放学路上贪玩的孩子,离了几步路,我停在它的面前拦住了它的去路,欲往左去,我的脚步也往左,往右,我也往右,如此二次三番的,便停下来,不作任何努力了。努力过强求过,最终拗不过,也就放弃了,许多时候,人不也是如此吗?小狗用它那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看得人生出满心的怜意,抑制着想抚摸它的冲动,由它去了。走出几步远,又回头去看,小狗也正回过头来停了脚步在看我,仍是一阵无声的对峙,然后又在主人远远的呼唤声中,奔跑而去。留下我痴痴凝望着。 一阵风过,忍不住一阵颤栗,忽然就觉得这般在风中独立的姿势,有一种等待的味道。一种孤独而落寞的感觉如烟雨中的薄雾,漫卷而来,脚步不由加快了。心头却突然浮起一句诗: 生活总会过下去 但 必然会有些不同 哪怕只是眨眼时失去凝望的方向 会有些什么不同呢?还是想对自己说,总会有一个方向值得眼睛去忠诚,总会有一种等待不会让心落空,即便,所有的等待都会落空,可等待本身不就隐含了一份希望么?如果人生没有了任何等待,那才是最糟糕的事呢! 时光如流水般逝去,可是,在越来越琐碎、烦躁、单调的日子背后,依然有一些真实的美丽和真实的伤心,守着自己的是依然是那个真实的女人,这生活其实是多么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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