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人不爱(33) |
我坐在座位上,慢慢地从手拎兜里往出掏书稿,我把书稿像撂钞票似的一沓一沓往上摆,当书稿全部掏完之后,花雨兴奋地跳了起来,抓起我撂在桌上的书稿,不停地亲,花雨的动作让我恨透了这些烂纸,凭什么我的犒赏全让它沾去了,早知道如此,我就将这些书稿贴脸上了。
花雨在我妒忌的眼光之下亲完了书稿,然后着急忙慌地把书稿往包里塞,一边不停地看表,她大概是要赶到出版社。
花雨的举动让我大叹世风日下,这丫头片子把稿捧到手就把我冷在一边好,全然和我刚进门时两个德性。
我使劲地咳嗽了一声,以示意花雨:她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呢?
花雨瞪了我一眼道:“咳什么咳,气管炎啊!气管炎也没空搭理你,等我回来请你吃饭。”说完拎起包转身对小妍交待了几句就往外走。比我去食堂打饭还急。
望着花雨推门而去的背影,我突然心中有种失落的感觉,和花雨的成长和成功,我的遗憾太多太多,至少花雨能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有时事业上的成就根本和上不上大学没有关系。尤其是上象我所在的这种三类大学。当初我若不上学的话,我估计我现在也和我们村里跟我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伙计一样,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和我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伙计们搂着他们的娇妻,抱着下一代去家享受天伦之乐,而我上了所谓的大学,在全然陌生的另一个地方不停地受着感情的戏弄。
有时我想我为什么要上学,像我那些光屁股之交守着妻儿在家过桃花源里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人见的多了,学的多了欲望也就多了。我那些光屁股之交,没这样多欲望,他们不懂网络,不知道高等数学,也不明白如何利用QQ不停的换名泡美女,他们只关心地里的草除没除干净,庄稼要施肥的时候天下不下雨,还有猪圈里怀孕的母猪会不会难产,他们比我活得实在,也比我活得自在。
我时常觉得我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爬不上去也下不来,我常做那种在天空飘着的梦,不停地飘,也没有方向,在那种梦里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航向,我几次想往女寝的那边飘都没有成功,只有一次成功了,但刚到窗口就被发现了,结果被人家发射的拖鞋击中,偷窥没有成功,从高空被击落了,惊醒时方发现自己从床上掉下来,浑身都是汗。
我奶奶常问我啥时结婚让抱重孙儿,而且许诺如果我能让她老人家抱上重孙儿的话,她就把她的二亩三分地划到我的名下,我每次往家打电话,奶奶都会提醒我,她那二亩三分地还给我留着呢,我开始只当笑话听,但自从看到过我上届的学哥学姐们就业形势之后,我就开始佩服起这位小脚老太太来,她的远见卓识远远超过了我的老妈。
花雨拿着稿件刚走,我就想起了文学社经费的事,还有报纸印刷。
我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笨,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给忘了,从我进书吧的门开始光看花雨一个人在那表演了,这丫头片子把我弄得头昏脑胀的,自己却没了影,她那边出书的事正忙,我再见到她只能是晚上了,不知道文学社经费的事情她到底有没有帮忙。无奈之中,我只好又回到了文学社聚会的地方,我知道孟繁颖她们不会走,文学社要成立还有一大摊子的烂事儿,尤其是资金的事,郎坤就快要急成少白头了。
想到资金的事儿,我的心也乱了起来,花雨这丫头片子可千万别把事情给整突了扣了,坐蜡的滋味毕竟不太好受,如果文学社因为我的资金问题不能如期举行成立仪式,那么多指望着解决终身大事的兄弟父老非把我掐死,弄不好还要鞭尸的。
想到这事情的严重后果,我的脚步忽然沉重起来。我往文学社的地方蹭了半天,总算挪到了地方,有好几次我都想鞋底抹油,但想到佳人当前,我终还是硬着头皮回到了文学社,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况且经费的事只是拖两天,花雨断然不会过河拆桥,如果这个丫头片子真敢耍我,我非把她泡到手再甩了她,然后再泡到手再甩,直到她痛不欲生。
我到文学社时果然他们果真还没走。只是郎坤不知道去哪儿了,孟繁颖和剩下的人在研究文学社成立的相关事宜。什么开幕式上该请谁啦,文学社的报纸版面怎么安排啦,还有经费开支预算,会后的活动等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烂事儿,我听着脑袋都大了,平时懒散惯了,见事就躲,现在倒好,跟毛驴套上枷板上了磨盘一样,想下来只能把豆子磨完。
我在孟繁颖边上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向她搭讪,询问郎坤为什么不在?孟繁颖还没回答,边上的恐龙妹就抢着道:“他去系里了,刚被赵书记叫去,好像是文学社成立的事儿!现在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经费和报纸印刷了。”
我心里把这位恐龙级的大妹子咒了一千多扁,妈的!她真的是个绝代难得的尤物,我估计BH大建校以来她是第一人,要是桃谷六仙真的活到现在肯定能和她凑成七仙女,我差点想对她说:“Youare咯应,youare真的very咯应。看到你和你说话I‘m闹停,I‘m真的very闹停。”
我估计这恐龙妹一定是很少有人和她说话,特别是男人,她是憋疯了,因此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张开嘴的机会。
这恐龙妹明显是在拿话敲打我,我还用她提醒么,我没好气地道:“钱我可以去银行抢点,报纸印不出来我用脚趾头爬。”
孟繁颖见气氛有些不对,遂把话接了过去笑着道:“你文章是不是都用脚趾头爬出来的,难怪有股脚气味。”
孟繁颖的话让周围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我也懒得再搭理这个恐龙般的文学社护法。
我摇头叹道:“我的文章真的那么差?”问孟繁颖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不停地划魂,我一向不太瞧得起自己写的文章,但是我的看轻自己恰又是我的狂妄之处,连自己的文章都看不起,别人写的东西又有多少能入了我的眼?即便是孟繁颖的文章也没有几篇能入了我的眼。
孟繁颖道:“脚气是越抓越痒,越痒越想抓,明知道抓完会痛,可就是停不下来,看你的文章和这脚气一样,明知道是在毒害人,但还是想看下去。”
孟繁颖的话让我有些发蒙,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损我,文章和脚气扯上亲家不会是什么好事,这感觉好像大恶心吃饭一样不自在。
我朝孟繁颖道:“我没有脚气!”孟繁颖和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又辨白道:“我真的没脚气。”他们就笑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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