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了已经改造完毕的西大街,道路宽敞了很多,却没有了浪漫的法国梧桐。曾经和氧的多少次碰面,就是发生在这条熟悉的街上,从街头到街尾。想着想着,到了宇那里。
他们四个人正在吃串串,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接着,一大推人就开始相互寒暄着。我不想多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也许更因为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太多人的场合。氧便开始发挥他日益成熟的交际本领了,说着,笑着。他更是在和宇玩笑对方。我早知道他和宇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关系,都不太喜欢对方,偏偏在这种场合他两又最谈得来。我佩服他们。
其实我一点都不惊讶这样情形的发生。早在很早之前,氧就对我说过在他眼里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即使是不喜欢,也要“应酬”着。这是社会对我们的需要,从前的那个纯真年代已经一去不复反了。我们在一天天长大,就要作出改变,才能熔进社会这个大熔炉。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高雅,事实却也真是如此。不是吗?我们的棱角不也在一天天钝化吗?
我有时会想,氧是不是也在“应酬”我?但他常常对我说,他的有些话也只能对我说,在他身边的众多女生里,他也只觉得我是真实的。想到这些,我想我是多虑了。
看着眼前的氧,我想起了他高中时的样子,是那么的盛气凌人,深沉内敛。此时,我想到了桦,变得好深沉,也好陌生。感觉上,从前的氧,现在的桦,他们似乎交换了位置。而我呢?不知。
氧去REST ROOM的时候,我在门外帮他拿着眼镜盒。盒子已经不再是高中那个墨绿色的了,我打开盒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亲切的淡紫的眼镜布,曾经,我就是用它,一次次地帮氧擦眼镜。我闻了闻,还是氧身上特有的熟悉的带着孩子气的男人香。晴原来也是氧的同桌,我让晴闻闻看,晴说什么也没有。我笑了笑,对她说,不是没有,只是你闻不出来罢了。只是,这又让我想起了那一幅幅温暖的画面。
接着,就在那间小店里,我转身擦去了眼角的那滴泪。
结了帐,已经9点了。他们讨论着要去角逐“K歌之王”,萧说,有氧和好这两位歌霸在场,我们都只能是花钱去买演唱会的票了,连麦克风都摸不到。
我告诉氧说,我想早点回去了。氧说,国庆节一年就这么一次,同学难得在一起,再说真的晚了,可和我都坐车,可会送我回去的。就这样,因为氧,我留了下来。
这次是一行9个人再一次从西大街的街尾走到接头,回到了来的地方。
依旧是我和氧并肩走在一起,虽然口头上答应了氧,但我还在犹豫着我要不要先走,因为我不习惯晚归,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更害怕让父母担心。爱情,友情还有亲情,我只确定,最重要的是亲情。因为我知道,是亲情赋予了我生命中爱情和友情的能力。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旅程不多了,至少是在这次的聚会里,所以心情开始有些低落。
这次是我推这氧的车子和并肩走在一起,氧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他开始帮我想我呆会儿回家乘车的路线,他说要不就用刚刚我买快餐时剩下的钱打车回去。他说他今天也硬着头皮玩的,连手机也没带,不怕别人打扰他了,他爸妈就不会老是催他了。他又说他手机上其实也没钱了,也只有亲情号码才能拨得通,所以打扰他的人没几个。我开始想着,早上我打他手机的时候,是通的,然后心里一阵暗喜。他开始逗我,说他虽然很喜欢开别人的玩笑,但是我是他最尊敬的人,我噗嗤一声笑了。我告诉他,这话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大家都知道,他最爱揭我的短了。然后,他悄悄问我,刚刚在KFC里,他不在的时候,我是怎么赞美他的,看看我说的那些优点是不是他自己都发现了。我说,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爸爸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扭过头回电话。
回完电话,我让我一个人走在最后,我忍住了眼泪,让自己在这队伍的末端感受这最后的温暖。氧转身等我过去,然后我们再一起沉默地并肩走过了最后一个路口。
最后到了KFC对面的那个KTV门口,一直没说话的氧,还是对我说,要不你就先回去了吧,嘱咐我55路车站就在街角处太平洋百货门口,叫我路上小心。
我说好,向他说再见,转身走了。离开的时候,遇见了萧,我告诉她我先走了。然后头也没回到离开了,萧向我说再见的时候,我只是挥手,没敢回头,我怕他们看见我眼中的泪水。
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或许已经是冬天了。
我大步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任泪水汹涌而出,好久没这么痛快到流泪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没刻意地去擦掉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我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氧在欢歌笑语的KTV里,能发个短信问问我路上的情况,也许我会高兴一点,其实我想我会更感伤吧。去年毕业的那个暑假,我们狼狈的从峨眉山回来,也是我一个人感伤地回家,一路上盼望着回就的时候,氧能问候我一声。刚回去,氧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回家安全吗,我的泪水一下子决堤般地涌了出来。不过今天,这个设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氧压根儿就没带手机。
突然,我看到外面下起了大雨。我没想到我等会儿下了车要怎么回去,我开始担心氧是骑车去的,回来的时候,不是会被雨淋透么。
此时,我莫名的泪水就和这大雨一般,肆无忌惮地淌着。
------------------------ 你问花:你哭了.
花告诉你:没,只是有水从眼中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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