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照例给孩子讲完睡前故事后熄灯就寝,儿子忽然问我:“妈妈,我的姥姥在哪里?”我心里一紧,“在天堂。”“很远吗?”“很远。”“姥姥怎么去的?”“坐航天飞机。睡吧。”孩子翻身就睡着了,我已经满脸是泪。我不知道我的回答是否得当,我还不知道如何跟一个不满四周岁的孩子谈死亡。而母亲去世的时候我的孩子还不到一周岁,他应该对姥姥没有什么印象,他提出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幼儿园里不少的小朋友都是姥姥来接送。
今年腊月十六就是母亲去世三周年的忌日。三年来,我无论冬夏每晚盖着母亲曾经盖过的棉被才能入睡;三年来每个冬天我都习惯穿那件蓝色羽绒服,因为我记得我刚买这件衣服的时候母亲还在,母亲说蓝色好看;三年来多少个双休日我站在街头不知道何去何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妈妈还在,我一定是去看她的。有一天有同事问我这五年有什么大事,我说“多了儿子少了妈”,而且不仅是我这五年而且是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
不敢不忍掀开尘封的记忆,记忆中的母亲是那么地慈祥。母亲年幼失去双亲,她独立刚强。她一边出色地完成本职工作,一边把全部的爱倾注在我们兄弟姊妹五个身上,后来又惠及到孙辈。母亲是聪明的、善良的、刚强的、勤劳的、干净利索的。我至今还没见过一个老太太象妈妈那样面对死亡还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生命的尽头是轻烟,所有的生命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可是我知道母亲虽不能长生却可以不朽,在我心中永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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