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和大海相爱了
　　但他们却无法牵手
　　蓝天说
　　他永远爱大海
　　即使受到上帝的惩罚
　　他哭了
　　泪水落进了大海
　　……
　　从此以后
　　海比天更蓝了
　　五
　　当时，雪闻年龄还小，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但是那种朦胧的感觉引诱着自己和她携手走得很远很远，只在身后留下一串写满浪漫诗句的脚印。
　　然而,好听的事故后面，总是有一段美丽动人的情节过程。
　　2002年5月18日，一个值得雪闻终生难忘的日子。
　　雪闻休事假与其它战友正常休假的报告一起被批准，看着那些战友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他的脸上也或多或少地挂了一点点笑容。其实，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情并非和那些战友们一样激动，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却蕴藏着不被外人所知的琐碎家事。雪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礼，向领导打了声招呼，便与战友们一块向营区外走去。出了营门，他像一只久呆笼中的鸟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由自在地向部队驻地汽车站走去，不一会儿，便乘上了前往金城市的班车。
　　休假报告打上去前，他就给晓芸打电话，告诉她，说自己家里有点事情，准备回去处理一下，到时如果有机会，顺便见一见、看一看她，看她是否同意。而这几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晓芸，心里既高兴，又有点犹豫不决。最后，理智的选择战胜多余的想法，因为在她的心里，也早就想认识一下已交往了半年之久，却没有相见的人儿，所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可谓喜上加喜。
　　那几天里，她总是时不时地打个电话，催问雪闻的报告有没有批下来，什么时候走等等问题。而雪闻此时也若隐若现地感觉到晓芸的一片热切之情和盼望之心，一想到这些问题，他心里总是乱乱的。那天早上出发前，晓芸又打电话给他，再一次问他走的时间。当听说马上就要出发时，她心里刹那间升起一股无名的喜悦，将他全身的惊惶与失错驱使的无影无踪。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就快要到达金城市了。坐在车上的雪闻，不时地看着表，心里头七上八下，乱作一团。是在这个城市逗留一天，还是先回家办事？此时，在他心里画了个长长的问号？
　　为了见一下心中仰慕已久的人儿，晓芸一个上午都没有去哪里，同室好友让她出去玩一会儿，她全都友好地推脱了，一直在宿舍里等着电话。此时的她，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不知是高兴，还是其它原因，既显得有点急躁不安，又像是心情舒畅，欢乐无比。她一会坐在床上，身体侧靠于窗子的一边，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没过多久，她又起身走到桌子旁，顺势坐了下来，手肘撑住桌面，双手托腮，依偎在桌面上，两眼傻傻地望着窗外美丽的景色。其实，在这种时候，不用过多的去猜测，就知道她在幻想着见他时的情景，因为，她脸上露出那无法比拟的笑容和表情，足可以证明一切。
　　六
　　到达金城市，已是中午12点多了。
　　下车后，雪闻先给已转业到此地的战友打了电话。这位战友叫姜宏，入伍十多年，兵龄比较长，所以，雪闻及其它战友都喜欢叫他老班长。老班长是去年底从部队转业的，因走时驾驶技术档案没有及时办妥，这回雪闻休假时，也就顺便从部队给带来了。
　　电话打通之后不久，老班长就来到了他跟前，经过一阵寒暄，加上老班长的热情挽留，雪闻决定在此地逗留一天。而同行的战友许鹏因多年没有回家，在思家心切的驱使下，雪闻和老班长一起将他送到了火车站，在找到一起休假的好几个战友后，便放心的离去。
　　在返回的时候，雪闻将和晓芸当前交往的一些情况，简单地向老班长阐述了一番，并聆听了一番老班长的意见，随后，便与其一起向晓芸所在的地方找去。
　　在电话里和书信中，他曾听晓芸说过她们的学校地址，叫什么“晏家坪”来着，可当他们来到晏家坪后，这个地方比想象中要大的多，也要乱得多。
　　一排排民房与商铺楼房没有规则地耸立在半山腰上，街道两旁摆满了小货摊，叫买声、吆喝声彼起此伏，奏成了一曲美丽的“交响乐”。并不宽敞的水泥路面，经过风雨的洗礼，好多地方都已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只见一股股脏水从住户的屋内流出，把路面弄得脏兮兮的。当车辆驶过后，溅起的脏水和尘土一下子向人们围攻过来，几个年轻人因没来得及躲闪，脏水溅到了他们身上，看着已远去的车辆，从这几个年轻人的嘴里，不时地传出叫骂声，什么“狗日的”、“不长眼的家伙”等。高压线、低压线、电话线、电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线路，纵横交错，零乱无章，把这个地方十分严实地“网”了起来。此情此景，看起来与这个倘大的美丽城市极不协调。末了，雪闻心里也不仅升起一串串的问号？
　　他们一路走一路问，待走过几条马路，穿过几条巷子，问过几个行人后，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晓芸所在的学校。
　　这所学校驻扎在半山腰，学校的围墙紧靠着山跟，学校大门前是一条极窄的马路。到学校门口，雪闻用公用电话给晓芸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雪闻，我已经到你们的学校门口，不知道你能否出来？”
　　“哦，是吗，你在那里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说完便挂了电话。
　　十多分钟过去了，她的身影还没有出现。这时，雪闻那焦虑的心情变的烦躁不安，急的他在那里团团转，嘴里直说她怎么这么慢。
　　瞅着进进出出的行人，不仅眼花缭乱，不知道那一个是他们该找的人。又过了一会儿，一位身材高挑，面容靓丽，身穿灰色上衣和白色休闲裤的阳光女孩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她在门口左右眺望了一阵，或许是雪闻身穿军装的缘故吧，她径直向他们走过来，并停留在了他们面前。
　　初次相见，着实吓了他们一跳，或许是心灵感应，迅速的应变，使他（她）们很快摆脱了僵持的局面
　　……
　　因为已经知道女孩的名字，所以，一见面雪闻便自我介绍说：
　　“你好，你就是晓芸吧，我是雪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顺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战友，称呼他老班长就可以了。”
　　晓芸急忙说：
　　“让你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应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刚准备出来的时候，家里突然打来电话，不好推脱，就多说了两句，而导致来晚了，实在是报歉，……”，
　　晓芸像倒豆子似的，向他们解释了一大堆客气话。
　　见此情景，雪闻急忙回应到：
　　“没关系，反正已经来了，也都见面了，还说那么多干吗，你说对吧？”
　　交谈进行到这里，晓芸邀请他们到宿舍一坐。或许是早有准备，他们满口答应。雪闻和老班长跟随在她的身后，缓步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七
　　晓芸的话不多，表面上看性格属内向型的。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当第一眼看见晓芸时，雪闻就特意打量了一番女孩。平心而论，她的面容和身材的确长得很美：女孩个头一米六五左右，白皙耀眼的肤色，乌黑的披肩秀发，长长的瓜子脸，一双明亮而又大大的眼睛，总是闪射着秋水般清澈的目光，一身合体的衣服衬托出了他美丽而修长的身材……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她那瘦弱的身体，看上去与她的实际年龄有点不相符，这不免让雪闻心里滋生了一点点关心和爱怜。看到这些，或许是久呆部队，很少与女孩子打交道的雪闻，心里不觉一震：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所谓闭月羞花的形容，用到她身上一点都不夸张，“美”这个字在她身上竟体现的如此淋漓尽致。今日一见，可谓让我领略到她的其人其貌，名不虚传……
　　想想刚才的谈话，回忆起在电话里、在书信里的她，雪闻心想，这个姑娘的性格难道真是这样吗？因为在电话里面，他早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但又是一个知识非凡、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还有点温柔的好姑娘。这次一见，还真应了他的感觉。
　　五分钟左右，他们便来到了晓芸的宿舍门口。
　　但是，却被看门的老太太挡了回来，理由是男生不得进入女生楼。
　　无论他们怎么解释，终究没能踏进半步。不得已，晓芸也出面解说求情，却还是无抵于事。这时，她不觉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向他们作了解释，并一起转身向学校的南面走去。
　　不大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学校的操场旁边。
　　学校的布局很合理，花园式的美景十分诱人，他们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学校的环境。因为都是第一次相见，是高兴的无言以对，还是害羞的没有了语言，除了谈一些无聊的话题外，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话语。
　　随行的老班长是个性格比较开朗、能说会道，又非常幽默的人，见他们之间没什么话说，就东扯一句，西拉一词，惹得他们直笑弯了腰。看着前面有几名学生在踢足球，就说这个足球场比较大，也比较漂亮，并问她是否喜欢体育运动或爱好什么。看见一群白鸽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最后落在了她住的宿舍楼上时，便问她住在几楼，那个窗户是她的宿舍……听着老班长滔滔不绝的说这说那，雪闻和晓芸在一旁，亦跟着老班长的思路，不时地穿插一些话题。时而接过老班长的话题说两句，时而抬头望着远方，不经意风还会相互望一眼对方，而当两道目光羞答答地相撞后，像一道闪电又迅速的移开，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终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说什么话。
　　雪闻心里似乎也感觉到了局面的尴尬，就对老班长说：“老班长，你还有事，不好意思再打扰了，我们先走吧。”老班长点头示意。尔后，雪闻向晓芸说到：“我们该走了，有时间再找你聊，可以吧？”。她回答说可以。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心里似乎想起了什么？
　　八
　　雪闻和晓芸两个人就这么简单地认识了，再后来的几天里。他准确把握时间，一到下课或休息的时候约她出来，或是一起吃饭，或是一起散散步，以放松一下彼此紧张的心情。说来也不足为奇，真正认识了，却发现两人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因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相互聊一些有关军营、有关学校的奇闻，不经意见还会谈谈各自的人生、理想，谈到高兴之处，两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相识的第三天，根据学校课程的安排和老师的要求，晓芸制作了几幅XX建筑平面图，因图上的文字要书写成仿宋字体，而他又写得不是特别标准。疑惑之余，她便想到了雪闻曾给她的信，信上的字写的好看，漂亮、大方又很美观，并时不时地用过“仿宋”这种字体。于是，她拿着图找到了老班长的住处，想请雪闻帮助写一下。
　　有人请他写字，况且又是她找他帮忙写，雪闻没有半点思考，就非常乐意地接受了项重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图纸，平铺在桌面上，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就专心致志地写了起来。
　　虽然平时喜欢写这样的字，但还从来没有真正地将此展露于广众之下，因此写的时候还有一点怯场。试着在废纸上写了几个字后，才开始往图纸上写。他写的很认真，一笔一画都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功底，没出一个小时，几幅图上的字全写好了。看着漂亮的字，想想他刚才怯场时的窘迫景象和认真的劲儿，晓芸心里默默地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焰，烤得她无法表达出自己的谢意，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
　　第四天，雪闻向她告了别，踏上了回家的列车。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晓芸似乎想对他说点什么，但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声来，一个长长的省略号就这样留在了她火热的心底里……
　　九
　　雪闻处理完家事，来到这座城市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
　　这一个多星期里，他因琐事缠身，未能打电话给她，心里不免有点过意不去。而晓芸却有着另一种想法。那几天的一幕幕，现在已经深深地印进了她的脑海里：他虽然不善言语，文质彬彬，但又不缺乏军人的气质，他较少的言语中透露着为人正直诚实，心底善良的一面。总之，他的影子已留在了他的心头，他留给她的印象，想忘都忘不掉，总有种相见狠晚的感觉。在这种思想的煎熬下，她再一次期盼着他的到来，期盼着能再次见到他。
　　5月31日，她们再次相约游玩，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黄河边的“水车园”景点，进去后，他们找了个辟静的地方，要了些饮料和小食品，两人相对而坐。他将放在桌子上饮料和小食品打开，递给了她，自己也嗑起了瓜籽。
　　忽然间，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不说话，她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在发呆。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着。大约过了30多秒，就在两人沉默的再也不能沉默之时，雪闻终于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局面。
　　“本来想早几天来这里的，可是家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现在才来，这几天你都好吗？”
　　晓芸答到：“好着呢！”
　　过了一分钟，她接着说：“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可否说出来听听，高兴的事可以与你一起分享快乐，不愉快的事情，也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忧愁。不知我能否帮上你点什么？”。
　　“谢谢你的关心。其实也没什么，一点小事情，我已处理好了，请不要担心。同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恕我不能告知于你，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与我刚刚一面之交的朋友和我一起忧虑，你还有你的生活、学习……。”
　　“哦，是这样的，不好意思！”晓芸觉得不该问这个话题。
　　雪闻接着说：“你最近的学习还紧张吗？”
　　“还行”。晓芸答。
　　“把你约出来，影响你学习了吧？”
　　“不，不影响！”她显得有点紧张的说。
　　 “那我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呢？能说一说我这个人在你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吗？”
　　“其实，我虽然是在这座城市上学，但我的经历可能还不如你。每天的生活和你一样“三点一线”，教室、饭堂、宿舍，很少出去玩或回趟家，自己的日常生活费用都是家里给我捎来或送来。所以，我虽身在都市，心却不像其它同龄人一样。和你来往了这么久，虽然我们一直靠的是电话和书信联系，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个人蛮好的，心肠好，心比较细，想事情比较周到，待人忠厚诚实，也没什么坏毛病，性格温和，脾气也很好，应该和我差不多吧。不过，我的脾气有时也不太好的，遇见什么想不通的问题，也会大动肝火的。”
　　“哦！”
　　望着她想笑的眼神，雪闻从心底发出感叹。
　　十
　　“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在这种场合下，不知怎么从雪闻的嘴里跳了出来。
　　“还……还没有。”
　　晓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完后，看了一眼雪闻，又迅速地将脸转向黄河岸边。
　　雪闻抬头也望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
　　“哦，是吗，这么巧，和你一样，我也没有女朋友。长时间呆在部队里，没有机会和女孩子接触，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看着年龄一天一天的增大，家里人已催我好几次了，可我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好好地休个完整假期，充分地利用一点时间找一个。”
　　……
　　“唉！”
　　稍停顿了一会儿，雪闻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时的雪闻，心里突然间滋生了一个想法，可几次想说出来都没张开口。
　　就这样，他们又坐了好一阵子。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雪闻憋足了勇气说到。
　　听完雪闻的话后，晓芸似乎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到：“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请你别见怪。你看，我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同时，你我的心里也许都留下了一点难忘的记忆，各自心头也都有了一点点想法。所以，我想说的就是，就是……我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接过她的话穷追不舍，说出了这令人寻味（回避）的话题。
　　听雪闻说完了这句话后，晓芸望了他一眼，雪闻也看了一眼晓芸。此刻，雪闻十分清楚地看到一抹羞红迅速地爬满她的脸颊，漫到了她乌黑的发根。
　　或许她等待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但又好象这句话来的有点突然。她迅速地低下了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沉默。
　　沉默……
　　又是一阵沉默。
　　正在这时，老天爷好像故意在和他们作对，不远处的一阵吵闹声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抬头望去，只见宽阔平直的滨河马路上，一辆绿色桑塔那小轿车，停在马路中央，车前左侧一米开外的地上，翻滚着一辆很旧的自行车，车上带的货物洒落了一地；紧靠着自行车旁边，躺着一名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部似乎有血在流出。不大一会儿，周围有许多人围了上去。看到这种情景，雪闻和晓芸已猜测出了八九分，一定是有人被车撞了。雪闻起身走到服务员跟前，一打听，果真如此，而且这个人被车撞倒后，带着还没来得及办完的事，即刻离开了这个世界。
　　“唉，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不经意间，一个生命就这样匆匆地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旅程……”听着雪闻的长叹，晓芸心里也生出阵阵难受滋味。
　　两人的思绪被刚才的一幕牵动着，似乎都忘记了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似乎不应该再去谈论别人的事情，可他们却偏偏围绕刚刚发生的这个出乎意料的事件谈论起来。但他们所谈论的并不是在取笑别人，说别人的闲话，而是透过这件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做。
　　雪闻对晓芸说：刚才的一幕，你看到了，也听到了，我想，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想法和忧虑吧。其实，有想法是正常的。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生命很脆弱，也很可贵。因此，一个人出门在外求学，你不管干什么，都要时刻注意照顾好自己，做什么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过马路时，一定要看红绿灯，过人行道时，要左看看右看看，以保证自身的安全，只有这样，才能少为父母添点担心，多为家里带点欢乐。
　　晓芸也对雪闻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后，他们就此回撤。
　　迎着晚霞，雪闻一直将她送到了学校门口后，独自一人绕了几个道道，转了几个圈圈，才来到老班长住的楼下。结果，令人搞笑的事情发生了。
　　前几次来老班长家时，都是随同他一块儿来的。当时，有一次是在晚上来的，有几次倒是白天来的，可他又没注意老班长住在哪一幢楼里，也没在意一下什么参照物。这会儿，当雪闻再次来到楼前时，却停住了脚步，因为他记不起该往那一幢楼里走。他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一排排楼房，其结构一模一样。无奈，他来到公用电话亭，给老班长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老班长从对面的楼里走出来，即向他打招呼。此情此景，在雪闻的心里同样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6月4日，雪闻就要返回部队了。走之前，晓芸来送他，给他带了一些路上吃的食品和饮料，顺便递给他一张纸条，并叫他等上了车之后再看。雪闻说可以。车刚开动，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她给他的纸条，只见上面写到：“我喜欢绿色军营，更崇拜你们军人，能与你这位军人成为好朋友，我非常的高兴！……”。哇噻！她的意思莫非就是……他捧着纸条高兴的大叫起来，全车的乘客被他刚才的一声叫喊吸引了过去，向他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向大家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心里头却甜滋滋的，一股暖流由上而下，涌遍他的全身。
　　此次一别，电话和书信便成了他们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
　　十一
　　初恋的日子甜蜜的。雪闻回到部队，在爱情力量的感召下，他总是比以前早一些时间上班，总是会为了等电话而什么事都不理，什么事都不干，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老往外跑，更多的则是情愿在办公室里等电话。有时竟为一个电话而变得喜怒无常，大起大落。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晓芸。
　　分别的日子也是两个人感情不断升温的日子。他们相互打打电话、写写信的次数慢慢地增多了。或许是初恋，所以在各自心里或多或少地还存在着顾虑。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不经意间打个电话或写封信，也不过是问候一下对方的身体是否安好，工作、学习是否顺利等等，一般谈论的话题都停留在探讨人生、大话理想等方面。有关感情方面的话儿还很少提到。慢慢地，共同的内向性格将他们俩牢牢地拴在了一起，虽然言语都很少，但闲聊时也能聊到一起。但有时候，可雪闻心里似乎也能感觉到晓芸的反常表现，但并没做出什么应对之策，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继续与她来往。
　　两个月后之后的一个周末晚上，月光静静地在梧桐环抱的校园里流淌，泻一地如水的光华。晓芸独自一人来到校园西南方向的操场旁，顺势坐在草坪上，望着深邃浩渺的夜空，轻轻地回忆起与雪闻那几天在一起的往事。
　　其实，他们的恋爱没有大的曲折，更谈不上什么波澜，仿佛上天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那根红丝线，就那么自自然然、平平常常地将他们拉住了。但在她的心里，她也明白：没有军人日夜站岗放哨，爬冰卧雪，餐风饮露，祖国就不会有一个个霞紫的黎明，不会有澄净如洗的夜空，不会有老人在长街惬意地散步，情侣在林荫中甜蜜地絮语，婴儿在睡梦里幸福的微笑……可是，在她心里还有一个秘密，虽然同意以朋友身份与雪闻来往，但雪闻的个人情况还有点让她寻思不定。也并不说她没有主见，下不了这个决心，而是父母的思想工作那一关实在不好做。从小以来，父母为了她们姊妹几个的成长进步日夜操劳，把无私的爱都洒在了她们身上。作为女儿，成人之后的最大愿望，也就是如何好好的报答父母的一片养育之恩，让父母好好享受儿女们的一片真情爱意。就在不久之前，父母再一次向她声明，在校期间要以学习为主，不可以谈恋爱……为了不惹父母生气，她的心头就有了这种想法……
　　一片落叶从高高的梧桐树上悄然飘下，落在了她面前，她收回了思绪。将树叶捡起拿在手里，用那清澈如秋水般的目光望着远处昏暗的灯光，心头升起了一股希望的灯火。返回宿舍后，晓芸躺在床上，想着那几天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和在水车园里两人的谈话，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雪闻牵着她的手，时而漫步于滨河路上，时而尽情地奔跑在黄河边的沙滩上，两人又说又笑。突然间，雪闻放开她的手，跑向岸边，蹲在那里，用手画了一个心形，并在里面写了“我爱你”。晓芸看到后，激动地脸上浮起了一片红晕，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
　　清晨醒来，已是上午八点多了。“糟了，上课迟到了”，她边说边急忙穿衣服。不等她说完，宿舍里的同学都大笑起来，弄得她摸不着头脑。一问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恍然大悟之后，晓芸决定：与雪闻相恋的事情，暂不向外人透露，更不要让父母们知道。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将真向大告于众。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雪闻。他想，晓芸作出这个决定，也有一定的道理，对她来说应该是对的。但是，雪闻知道：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有个过程，经久的爱情经过时间的考验才会更加永恒和美好。他仿佛看到晓芸正带着莲花般的娇羞，向他款款走来，又似乎在等他为她献上999朵玫瑰。蛰伏在她内心深处已久的自信，此刻就像刚开锅的热豆腐一样，“咕嘟嘟”地直往外翻腾。对呀，黑夜虽然给了我一双灰色的眼睛，但我可以用它来寻找光明。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在相距只有一百多公里的两座城市里，两人鸿雁传书，彼此间架起了一条“情感桥梁”。
　　爱情的力量伟大又无穷。幸福往往就这样简单，无声无息，单纯而自然。坚持自己的梦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所有的过程也应该是心底满满的安心与笃定。这一刻，雪闻坚信：自己就该做个勇敢的船夫，借风扬帆，航行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而晓芸也坚信：自己就应该做个看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