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纵横·杀贴]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文/诗酒花满楼) |
文/诗酒花满楼
明永乐二十一年,秋冬交际之时,北京郊野忽闹蝗灾,西郊二十万亩良田尽受其害,那些八足怪物从天而将,如云似风,把稻禾谷麦啃得寸绿不留,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观者称,这些蝗虫与寻常的蝗虫不同,它们身躯大上一倍,呈青灰色,偶尔捕捉下两只,很快就溶成一滩黑水,分外诡异。
十一月份,初七,夜降流星暴雨,黑夜亮如白昼,数千颗大星七彩渲烂,由东天向西边飞泄而去,一夜间流光飞影,至黎明方消褪。
十二月,二十日,北京城地震,损毁民房无数,连紫禁城中也震毁了九座偏殿。
这些异事弄得人们的情绪开始惶恐不安了,皇帝忙着下诏大赦天下,派下重臣赈济灾民,又令九门戒严,以勉强维持京师的秩序,不至生出变乱。
这纷纷沸沸的冬天中,也有些地方依然如常的宁静。
北京外城一家酒店名字叫子曰,它的门面不大,红木青瓦,卖些寻常酒食。只是门外一根幌子分外注目,上书四个大字——刘伶不归,笔意酣畅,不知是那位文人所赐。店家老板四十多岁,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子,平常时间里除了招呼客人,就是只是趴在柜台上瞌睡。
一月,三十日,这家酒店也出了件意外的事。
暮色沉昏时分,店中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身形削瘦,穿了一件白色长袍,一脸颓唐的神色,深眉的下的眸子炯炯有神,一笑即带动眼下两根笑纹,表情就变得随和爽朗。
这位客人走进门来,店中还有两位客人,一位面目粗重的大汉坐在窗口窥看着窗外的天色,另一桌是一位少女,装着藏青色的昭君麾,持着一杯清酒慢慢品味。
客人走到柜台前对昏昏欲睡的老板说:“许久不见了,这儿生意还好吧?”
老板抬眼看了他一下,说:“我看你是有点眼熟,但似乎你不是老客。在哪见过又一时记不得了......不知客官要点些什么?”
客人说:“天气冷,来碗狗肉汤吧。”
老板说:“你要鸡鸭鱼肉都有,狗肉是没有了?”
客人说:“冬天到了,店中怎么不多蓄些狗肉?”
老板说:“蓄是蓄了,但昨个儿清晨我去 厨房提肉,厨柜中蹦出了一百只耗子,爬得满屋子都是,狗肉也只剩骨头了,你要喝那骨头汤,我倒可以准备。”
客人苦笑道:“我可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说起来今年的怪事还真多......那就来碗白干御寒罢。”
老板摆碗倒酒,清澈的酒流注入碗内,这时门吱咯一下,又进来一人。
老板忽然道:“我记起来在哪见过你了。”
买酒的客人道:“哪里?”
老板道:“是北京内城的门口,尊架的画像就帖在城墙上,窃内库大盗亓官,悬赏一千两白银。”
客人眼中锋芒一闪,道:“老板是想要那一千两银子喽?”
老板一笑,淡淡地道:“我哪有那个本领,不过倒是有人蠢蠢欲动。”
一刹时,那碗清酒已经在地上碎成了四半,客人手中短刀明晃晃一闪,“当”一声,格开身后袭来千钧一击,身形依然不动。
偷袭者尖嘴鼠目,手中的巨斧却崩开一个寸余的口子,他揉着手腕,咧开一口细碎的白牙笑道:“亓少侠的刀委实不错。”
亓官冷笑道:“江洲死马,呵呵,你要是穷到连狗肉汤也喝不起,我可以请你一碗,如果要我的脑袋瓜子换那一千两白银,就先换把好斧再来罢。”
他背对那使斧之人,神态颇为傲慢。
江洲死马尖脸上神色一沉,道:“胜负未分,你狂个什么劲,转身来,我们好好比划比划。”
亓官依旧一副大马金刀的样子,道:“我不转身,你命就已在旦夕了。”
江洲死马冷哼一声,再次擎斧,却忽然侧扭,一斧如山倒海般绝烈之势竟向西窗那大汉劈了过去!
那大汉依然目视窗外,直到斧锋扑面,方一展浓眉笑道:“你不劈他,反而劈我,只怕死得更快。”
这一斧是江洲死马全力使为,风雷猛厉,连袂着破空啸声不断,他看出那大汉是亓官的帮手,务求一击全功,忽然间斧锋上的弧光夺目一闪,眩得他自己的视线也白了。
一切都白了,江洲死马视野中的一切都突然恍忽游离起来--
他脑中最后想到--失算。
这最后一点断想连同一点脑浆都被一根筷子钉在西墙上。
他的身子僵了一会儿,滑倒在地上。
酒店中又恢复了宁静,直到东侧桌上的少女褪去了昭君头套,露出一张笑嘻嘻清娟可人的俏脸,说:“老板,给我换双筷子吧。”
筷子换了,死尸也拖了出去处置了,地面都被清洗干净了,老板又在柜台上瞌睡了。
三个人坐在了一桌,桌上摆了些酒菜,又支了一口火锅,热呼呼的蒸气使得三个人的面孔都红润起来。
“这五岳开山斧江洲死马也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为了一千白银,与我们亓少侠为难?”
亓官摇摇脑袋,说:“不知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听说那诗酒山庄的三绝公子一夜游玩之际,被人用金针开了脑瓜子,碧落,是你做得吗?”
碧落正涮着肉片,闻言笑道:“开人脑瓜子可不是我的专长”说罢,狡黠地转视那举杯欲饮的少女。
少女粉面一嗔,道:“阴阳怪气的笑什么,那个公子哥不知受了什么妖道的蛊惑,专门抢虏十几岁的女孩,干些采阴补阳的肮脏勾当,我一听就恶心,不杀他,我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
亓官哈哈笑道:“是了,江女侠嫉恶如仇不让须眉,当敬一杯,我等共饮。”
江月盈盈一笑,与二人碰杯饮了,道:“我那里比得上亓大哥,夜潜皇宫,将皇帝老儿攒了多年的宝库盗了二十万两出来,分于灾民做过冬之用,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大侠风范。”
亓官叹道:“鸡鸣狗盗之事儿不提也罢,如今弄了个钦犯身份,日子难过喽。”说罢饮了一杯,对碧落道:“济南的齐天帮一夜之间被人血洗,妇孺不留,是不是你做的?”
碧落凝了一下眉尖,道:“齐天帮欺凌百姓的事儿多了,我早想替济南的百姓出口恶气,可惜我去晚了,齐天帮不是我平的。”
江月道:“奇了,除了碧大哥,谁还有这个本领?”
碧落道:“此间内情我也略知一二,说起来倒也阴森诡异之极....”说到这儿,他突然一顿,疾声道:“有人来!”
亓官一惊,略一凝神,道:“半里外,骑马。”
碧落道:“马蹄沉重,来人必怀兵刃”
江月道:“铁蹄铮铮,内中杀气四伏。”
碧落道:“是何人?为何而来?”
江月道:“亓大哥是钦命要犯,此人说不准就是为了那一千两的赏银而来。”
碧落道:“待他下马进店,我们一起出手,制住他再说!”
亓官长身而立,双眉一紧道:“他已经到了!”
“轰”然一声巨响,店门四分五裂,一个骑手连人带马一起冲入店中。
同时,三人一起出手--
亓官用得的袖中短刀,江月抽下头上珠钗,碧落用得是腰间的软剑--
马上人亦出兵刃,一瞬间,划过一条弧线,那弧线又如三九冬日的寒风般凛厉,只是一刹那,三人也看清那人的兵刃,乃是一把剑,却是一把透明的剑,仿若用水晶磨砺而成,挟带紫光一掠而过。
那人抽剑一挥,就将剑还入鞘内,他一身朱红官服,头戴墨色纱冠,方脸阔耳,一脸冷峻之色。
三人的攻势在接近那人身要害半寸左右的光景时凝住了,似乎是被那一剑的寒风冻结了。
亓官的短刀,江月的金钗,碧落的软剑,锋芒之端,都被那一剑扫断了。
马是骏马,人是高人,那人据高临下的擎起一卷黄绢,冷冷道:“上谕,亓官,江月,碧落,跪接!”
三人一呆,亓官眨眨眼,说:“碰上硬点子了,哥们儿,跪吧。”
于是三人或是挠头或是伸舌头扮鬼脸地跪了下去。
马上官员展开黄绢,抑扬顿锉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亓官盗取内库银两,本是死罪,但本朝今逢非常之大变故,用人之际,不拘一格,特例赦免,着锦衣卫统领楼青衫带亓官,江月,碧落入宫见架,有要差相派!钦此,谢恩!”
这番惊天动地的诏文让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会,把目光都投到马上那人身上。
那人眼中射出利剑般的锋芒,冷蔑地道:“本官便是锦衣卫统领楼青衫,请三位即刻随我入宫。”
此贴杀江洲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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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看花 |
Re:[三界纵横·杀贴]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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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0 21: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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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是个....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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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 |
Re:[三界纵横·杀贴]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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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0 21: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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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错,呵呵,俺没陪葬,貌似...得到朝廷重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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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故人 |
Re:[三界纵横·杀贴]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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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0 22: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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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马儿这回真要当活马医医了。但愿不是绝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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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月沙 |
Re:[三界纵横·杀贴]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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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1 10: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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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哈?开人脑瓜子,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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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花满楼 |
Re:[三界纵横·杀贴]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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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1 14: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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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我才看到~~
是我被人开了脑瓜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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