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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那年那月 收藏:0 回复:1 点击:4992 发表时间: 2007.08.22 12:17:52

泾河在这里拐了一道弯(二)


   辣椒摘完了,玉米也收了,田野里变得光秃秃的了,我在担心侠儿他们没有了约会的地点。没有了掩护,他们的恋情还能长久吗?果然,一场轩然大波就在村头村尾掀起。侠儿的兄弟姐妹如狼似虎的对这两个惊恐的恋人进行围追堵截,他们不允许一个家境贫寒的毫无出息的小子娶了侠儿。可怜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在还没有完全品尝到爱情的甜蜜时,就被这意料之中的风雨击得摇摇摆摆了。后来的结果是侠儿终究被她那庞大的家族所震摄,然后被她的哥哥用拳头嫁到了几十里以外。林也出走了,走得杳无音训。
   失去了闺中密友,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我常常在有月的夜里独自静坐在门前的场院里,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或者是我在思考什么,事实上我什么也没有等到,也没有思考出什么重大的问题出来。我的如花的青春就是在这些个月夜里被白白地荒废掉了。
   我的“那个”是在我十八岁那一年才来的,我也是在那一年才突然绽放了一个少女的美丽,我终于可以提起臀部细着脚步儿走路了,也可以挺起我饱满的胸脯在那些火辣辣的目光里穿行,可是我却快乐不起来。因为没有人能够分享我的骄傲,因为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尾骨似乎也在随着我的身体一起在长,当我平躺在我那张小小的木板床上的时候,会明显得感觉到它的存在,我经常会不经意的摸到它。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再隐蔵在我的心里了,我必须把它说出来,或者我必须得验证一下别人是否也和我一样的有着这么突出的尾骨。
   我是在那个冬天的下午去洗澡的。澡堂里很拥挤,空气温暖而湿润,让人有些窒息。到处都是哗哗的流水声和白花花的身体,胖的瘦的,不胖不瘦的,各种各样的肉体在大团大团的雾气里显得笨拙而丑陋,我就这么局促不安的站在这些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女人中间,显得很傻。有人看到我不脱衣服只站在那里发呆,低低地骂了声:傻B。我听见了,我没有回应,我只傻傻地盯着这些女人的屁股看,我想看看她们的尾骨是否和我一样。令我沮丧的是,我什么也没看到,这些肉体都是有着肥肥的厚肉的,我没有看到她们的尾骨,我更加的意识到我和她们的不一样了,我逃也似的跑出了澡堂,靠在冷风中的一棵树上喘着粗气。一想到我的尾骨,泪水疯狂的涌上我的眼眶,我想我是一个怪物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着这么奇怪的尾骨,它也许在不久会越长越长,就像皮诺曹的长鼻子一样。可是皮诺曹的鼻子是在说谎的情况下才长的,而我的尾骨却在毫无前兆下生长,是这样吗?
   侠儿回娘家来了,我和她的相见却是异常的艰难,因为有了前科,她的家人和她男人对她看管得很紧。我在他们敌视的目光中勇敢的去看侠儿,侠儿扑到我怀里痛哭失声。侠儿说她婚后的日子并不幸福,她男人说她不是处女,就在房事的时候非人的折磨她,咒骂她,日里却一派恩爱有加的样子。我从此就恨了这个男人,想对着他那带着虚假的微笑的脸擂上一拳,可我的拳头太小,我还是不敢。
   曼儿,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你的处女身子,不然结婚后你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侠儿告诫我,泪水狂流。我搂着她哭,这一刻我为我们身为女人而悲哀。
   第二年的春天,有人给我提亲了。父母非常满意,父亲在我不知情的那个晚上,端了人家的酒盅,接了那家人的聘金,那三百块钱是包在一个红纸包里的,全是拾元的面额,厚厚的一迭。送聘金的时候我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所谓的未婚夫,那是一个满脸稚气的男孩,说是和我同岁,我觉得我起码要大他三四岁。我的青春已经在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中耗损的所剩无几,十九岁的我其实已经老去,虽然我的面庞粉嫩我的身体挺拔,虽然我有着一头美丽的长发。
   我跟我的父亲说我不愿意,父亲很是惊讶。父亲惊讶的是一向都听话的我为什么在这桩众人一致看好的婚姻上和他有了争执,父亲暴怒,父亲说我想学侠儿。我没有激烈的言行,我只是三个字:不愿意。母亲哭泣,父亲坚持,他们不想错过这桩他们认为天造地设的亲事。我没办法对父母说我的秘密,我不敢说我怕别人知道我长着奇怪的尾骨,我更怕婚后有着和侠儿一样的遭遇,我想那一定很痛苦,不然侠儿不会那么撕心裂肺的痛苦失声。
  我的反抗没有胜利,寒冬腊月的清晨里他们为我定下了婚期。就在我为即将到来的灾难慌恐不安的时候,林回来了,他是在逃逸两年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我曾经有过的迷糊又回来了。眼前的林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林了,他长大了成熟了,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弱,他的腕上有五个排成梅花状的烫痕。“香烟烫的。”他轻描淡写的说,并脱了穿在身上的黄军用大衣,让我看他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黑道火拼赚的,你以为我在外面都是怎么混的?”他这样说着,一脸的匪气。我并不惊讶,这个人的所有作为都用不着让人咋舌,他总是以这种方式证明着他的存在,包括他和侠儿谈恋爱。
  “你为什么不问我侠儿过得好不好?”我问,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我不看他的眼睛,那眼睛里有种奇怪的东西,让人不敢去对视。
  “还有用吗?我问了她就能过得好吗?”他说,仰着头吐烟圈,那烟圈就一圈圈的阴魂不散,在我们头顶飘荡。
  “没良心!”我恨道,扭头不再看他。我恨的是他剥夺了侠儿的处女之身,害得她现在陷在痛苦的深渊。
  “你随便怎么说,我问心无愧!”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样子激怒了我,我连珠带炮地喝斥着他责备着他,我要让他知道他是怎样让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毁于一旦。
  “我没有,我没有侵占过她!”他惊叫着,那神情不像是装的。
  “怎么可能没有?怎么可能?侠儿的现状摆在那里,你还敢说没有?”我想起了那片玉米地,想起了无数个深夜的私会,想起了侠儿的娇羞和一次次的惊慌失措。
  “我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没有做过那事,我最多只是抱抱她,我承认我和她亲过嘴,可我没有那样过,我没有。。。”林的辩解我是不相信的,我无法去相信他。
  “我,其实我那时候是看上你的,可我不敢和你接触,我只好和侠儿谈恋爱想引起你的注意,我知道你俩好,经常在一起。起先是假装的,后来才是真的。。。。。”林嚅喏的说这些话,语气低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那些情书???”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些情书,那些绵长柔软的语句,那些没有称呼直接抒情的文字,和那每一封后面的“你的林”。
  “每封不都是你看的吗?”他笑了,目光中闪烁着狡狤。
  “你混蛋!!!!”我咆哮着,我想我那时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因为林明显得后退了好几步,呆在了那里。
  我是真的糊涂了,我弄不清楚了好多事情,晚上躺在床上,我的尾骨被床板硌得生疼生疼,我想它一定是又长长了一些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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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xiaolin Re:泾河在这里拐了一道弯(二) 回复时间: 2007.08.22 19:10

    继续,让人等着结尾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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