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画儿在花坛边等了五个时辰,她将手中的硬币抛向空中。那只手很快,已抢在她之前接住了落下来的硬币。
“猜猜,是字还是徽?”天逸将握紧的拳头伸到画儿眼前,不停的晃。
“抱歉,我没空。”画儿冷着脸,没好气地说。
“你要是不猜,将永远没空。”天逸显然有些故意。
画儿是受了江月的委托在这等天逸的,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与晚亭外的另一个女人……
晚亭回去就病了,发高烧说胡话,嘴里一直念叨着天逸的名字。要不是为了还晚亭的情,画儿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等那没谱的家伙。
听江月说,天逸总爱在这出没,等了五个时辰,画儿正在火头上。未曾想,竟跑出个没头没脑的家伙来。也罢,找个人消遣消遣,也好打发这等候的时光。
画儿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我要是猜中了,你得帮我找一个人。”
“那你要是猜错了呢?”天逸见画儿转了风向,竟也兴趣起来。
“我要是猜错了,你就把我要找的人藏起来,我自己找。”
“这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处?不过,本少爷正闲得慌呢,也不妨陪你玩玩。”说罢,摊开手来,将硬币再次抛向空中。
“你往哪里跑?”一声厉喝,画儿已跑将出去,“姑奶奶等了你五个时辰,怎么也得完成这差使吧!”
天逸被画儿这一声大喊,竟忘了去接空中的硬币。叮呤,一声响,硬币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拥抱,即刻无影无踪了。
天逸正发愣间,画儿已跑将回来,“嘿嘿,认错人了。”
“哦!”天逸支应着。
“我们继续吧!”画儿仰着脸,笑着催促。
“哦!”
“你这是?”画儿其实本就不认识天逸,只是听江月说他手臂上有一块胎记,就径自到这牡丹亭外来守候了。刚才所谓的认错,不过是略施小计,存心让天逸弄丢了硬币,也好找个免费劳动力。
天逸正自满地找那硬币呢,突又听得身后的画儿传来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刚才还笑吟吟的人已于片刻间呆若木鸡了。
原来天逸在寻找硬币时,将手臂内侧那块胎记露了出来,被正在得意中的画儿看见,这才引得画儿一声尖叫。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你拉着我干嘛?”天逸被画儿一路拉着,街上行人纷纷看来,弄得他灰头土脸,甚是难堪。
画儿也不答应,只是一个尽的拉着天逸的手,生怕他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唉,我说,你要拉我去哪儿?你能不能放开我,本少爷会自己走的。”
画儿依旧不答理,她只想着把天逸拉到晚亭的床边,只想天逸的出现能让晚亭醒过来。画儿什么也不想,只想晚亭好好地健康地活着。至于这个让晚亭伤心的男人嘛,如果晚亭没意见,画儿想让他当一辈子太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晚亭出去招蜂惹蝶。画儿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就值得晚亭如此伤情?
太阳快落山时,画儿拉着天逸回到了晚亭的屋里。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传来江月的哭声,画儿丢开天逸的手,奔向床边,晚亭煞白的脸呈现在画儿的眼前。
终究是晚了一步,画儿含着泪,将桌上的药碗砸向站在门口发呆的天逸身上,“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就等着给晚亭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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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导,碧导”雨后从院墙处跑过来,“盒饭送来了,让大伙先吃吧。天快黑了,一会还拍夜场呢。”
“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教吗?”碧落导演一脸怒气,两眼一瞪。雨后怏怏着退下。
“还是先吃饭吧。”海制片忙上前圆场。
“我说画儿,你那个药碗扔得不到位,要带着恨,狠狠地砸。”碧落导演转过脸冲着门里的演员。晚亭从床上翻身而起,“碧导,你呀一开始就应该让画儿来演我这角色,你让她扔碗砸天逸,那不是要她的命吗?还不得心疼死了。”
江月接过小妹递来的纸巾,一边擦泪一边笑着说:“那可不是嘛,可真难为画儿了。其实也扔得不错了,再砸几次,估计她哭得比我还厉害了!”
“你们,你们……”画儿一改戏里的刁蛮与调皮,脸红着跑向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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