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新泽:莫玉笔
和水瑶重归于好,她答应了我的求婚。
只是爸爸接受不了,原来水瑶和关苪曾经同居。
我不在乎,水瑶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我要和她结婚,并愿意向全世界起誓。至少周遭的一些朋友,已经知道了这一消息。我们的婚礼定在五月八号。
在那之前,关苪曾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我看着的他连借酒浇愁都做不到了,只在拼命工作,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卓志群开始有点恨我了,他恨我在刘羽死后仅一个星期就又确定了另一场婚姻,他早就当我是妹夫了。
我说:“你不懂,隐忍千年的冲动一旦爆发会是怎样的局面,还好有了近十年的缓冲过程,这点时间,已不算什么了。我爱水瑶,一直都爱着,刘羽知道,一直都知道,因为和水瑶的感情,本就凌驾于和她的感情之上,一直都不曾改变。”
卓志群还是不乐意,还是有点恨我,早也说过,他不懂的,更谈何理解?可他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总要尽力去了解的,他读懂了我的真诚,却没能读动我的故事。那神奇的故事在现在也不过是传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婚礼前一天,我被迫,不能与水瑶见面,那是古老的中国规矩,外公执意要执行。
我们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通电话,说着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言语,满诉绵延的思念。那种感觉是开阔而广大的,穿越过多少个世纪,我们才能够终于的走在一起?人生路漫长,却并没能长过我们的等待,走过这一段路程,我们又能走得好吗?
突然间有了惆怅,不知该何去何从。
突然间又有了惧怕,那一天的黄昏,夕阳竟像鲜血一样的耀眼。
瞒着家里人,冲动的,就去向梵家。出租车只送我到小区外面,我徒步的往里走。
关苪的车从我身边疾速掠过,狠狠的刹车,停在梵家门口。
关苪走下车子,关上车门,然后深呼吸,仰望天际,约摸四秒钟。
然后“咚咚”他扣响我未婚妻家的门。
这一刻,我倒仿佛是见不得人了,仓惶的,躲在树后。
眼见着水瑶的手被关苪牵起,他们一步步,向我这边逼近.
相差大约十步的距离,他们开始谈话,一字字一句句的,用不着翅膀的帮助也都能飞进我的耳里.我倚着那棵桦树,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怎么?想通了,愿意理我了吗?”水瑶先开口。
“嗯。”
“你呀你,这才几天,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还非得人伺候着呀?我不在,你也得拿自己当回事儿不是?
“听这口气,瑶瑶,你还在关心我啊?”
“谁叫,我曾欠你八年呢?”
“别这么说好不好?我愿意的,无论批陪你走多久我都愿意!哪怕是日后......”
“关苪,别这样,明天我就要和新泽结婚了。”
“哦是啊!”
“今天你来,有什么事吗?不是只是来贫嘴的吧?”
“自然不是。”
“那……”
“送礼!”
“礼?”
“对啊,这东西,可不能在明天亮相的。”
“到底是什么啊?”
“要知道,它曾保护过你。”
“嗯?”
“给!”
一只小小的木匣,有镂空雕花,栩栩如生,正如那倔强不败开在寒风酷雪中梅。水瑶轻轻打开它。
“啊!怎么——它——你?”
“呵,我要比莫玉笔幸运,是不是?在今后的日子里至少还看得到你,能守护你,是不是?不会再怀疑你,也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他对你怎么样我会一直关注,若敢对不起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如果他再敢有欺骗与阴谋我就要讨回你。现在,我有资格和他争了,是不是?”
“三——哥?”
“瑶瑶,不要背那么重的包袱了,该丢掉的,就丢掉吧!当年的绝顶利器如今都已锈迹斑斑,更何况人呢?你不是她,至少,已不全是了,二哥的死是你的恩赐而不是罪孽。”
“三哥!”水瑶哭着扑进关芮怀里,关苪也流泪了。
木匣子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地面的好听声音,月光倾洒,我见到一片归根的落叶。
关苪,竟然是莫玉笔?
那归根的紫气东来,气势并未因时光的流走而减少一分。它上面曾沾满我的鲜血。
全无力量的靠着那棵桦树,仰头,只沾染到零星月光,树叶繁茂遮住了我大半的天空。有绝望,以及深深的危机感。
想当年,若命运的魔天轮,没有逆转,我会和他成为兄弟吗?像他和修琪一样亲密无间?如今,我们真成了兄弟,却又时时刻刻堤防着对方,折磨着对方。是对手?就该永无止尽的斗争。
我还是逃不开与他的纠缠。
关芮?莫玉笔。
命给了他,我们该两清了吧!
依稀记得那样一片黄沙土地上,驻扎有万人的军队,黑衣男子手持短剑通体泛青,驾着马儿往来驰突如入无人之境。我和他面对面,然后闭上了双眼,任自感受头颅的飞翔,天空很蓝,我最后一眼是看到她笑靥如花。
“你要我回来吗?还是,就战死沙场?”
“我会回来的。”
我回来了,可是,你呢?
“请你不要不理我,请你不要假装不认识我,请你不要与我陌路。我该要怎样再找到你啊?下辈子,我会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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