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故事（连载20）
　　
　　20
　　
　　夜莺（2）
　　
　　小铃铛吃过晚饭，帮妈妈洗了碗，又把爷爷的茶杯拿去叫妈妈沏好茶，小心翼翼地端到书房来。白胡子爷爷笑了笑说：“嗯，小铃铛真乖！好吧，咱们接着讲夜莺的故事。”
　　
　　小铃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专心地等候白胡子爷爷往下讲。她可是耐心地等待整整一天了。
　　
　　“魔头派人从森林里逮回来的夜莺，虽然享受到魔头给予的最高待遇，被关进金子做的鸟笼里，可是它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专门饲养它的人是城堡里最会养鸟的能手，他非常精心地服侍这只宝贝夜莺。可是——”白胡子爷爷停顿了一会儿，抿了口茶，又接着往下讲。
　　
　　哪知被逮来关在金鸟笼里的这只夜莺，自打进了城堡就不吃不喝，整天蔫蔫地耷拉个小脑袋，静静地卧在鸟笼里。负责专门饲养它的这个养鸟能手想尽了办法，却一点儿也不管用。只好把鸟笼挂在夜莺姑娘住的屋子里，请夜莺姑娘想想办法。
　　
　　夜莺姑娘和夜莺又见面了，不是在森林里，而是在城堡。夜莺姑娘看着夜莺被关在鸟笼里，非常难受，觉得是自己害了它。这鸟笼虽然是金子做的，可毕竟禁锢了它的自由。夜莺姑娘哀伤地想道，自己何尝不是被关进了鸟笼一样失去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可不是吗？夜莺姑娘被囚禁在城堡里，闻不到田野里迷人的芳香，听不见清新撩人的风声和小河里潺潺的流水声，更不能到森林里去和夜莺一块儿自由自在地唱自己喜欢的歌儿。夜莺姑娘默默地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她想家了，想念小村庄里热爱她的父老乡亲们了。
　　
　　夜莺姑娘的泪水滴落在鸟笼里，夜莺张开小嘴吮吸了一滴。忽然，夜莺振了振翅膀，盯住夜莺姑娘转了转委婉动人的小眼睛。夜莺姑娘伤感地问道：“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吗？”夜莺点了点头，仿佛是为了告诉夜莺姑娘什么，拼尽全力，用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唱了一首古老的歌曲——
　　
　　快用纯净的河水
　　洗去我身上的污垢
　　快给我轻盈的翅膀
　　换走我的双手
　　快让我变成一只小鸟
　　只是要保留美丽的歌喉
　　快让我离开牢笼吧
　　飞往森林多么自在自由
　　
　　夜莺的歌声缭绕在寂静的夜空，但是夜莺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夜莺姑娘含着泪望着躺在鸟笼里无声无息的夜莺，默默地品味它拼尽最后的力气给自己唱这首古老的歌曲有何用意。
　　
　　第二天，魔头来到夜莺姑娘住的房间，发现夜莺已经死了，大发雷霆，要处死那个负责专门饲养它的人。夜莺姑娘说：“主人息怒，请饶恕那可怜的人吧！”
　　
　　魔头说：“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饶恕他。但是，你必须继续为我唱歌。”
　　
　　“请让我先把这只夜莺安葬了再说好吗？”夜莺姑娘恳求道。
　　
　　魔头答应了，并派人按照夜莺姑娘的请求精心制作了一个小木合。
　　
　　于是，夜莺姑娘把死去的夜莺放进小木合里，双手捧着它来到城堡美丽的花园。那个被饶恕的人已经按照夜莺姑娘的吩咐在花园里挖好了一个墓坑。夜莺姑娘非常虔诚地把小木合放进墓坑之后，凄婉地轻声唱道：
　　
　　请躺在这里吧
　　我亲爱的朋友
　　让鲜花的芳香
　　陪伴你的灵魂
　　
　　自由的神灵啊
　　岂容亵渎捆绑
　　让鲜花的芳香
　　送你回到天堂
　　
　　夜莺姑娘刚刚安葬完夜莺，魔头就又来催促她去唱歌。
　　
　　“哦，仁慈的主人，我愿意为你歌唱。”夜莺姑娘说，“可是，请允许我到小河里去洗一次澡吧，那样我才能唱出最美妙的歌来奉献给你。”
　　
　　“好吧！只要你愿意为我唱歌，我允许你去小河里洗一次澡，但是我要亲自陪你去。”魔头想了想答应道。
　　
　　于是，魔头和夜莺姑娘一起来到小河边。随行的卫士们都奉命守卫在小河两岸，保护夜莺姑娘的安全。
　　
　　随从们已经把城堡里主人的座椅搬到小河边，魔头非常舒适惬意地坐了下来，一边吃奇珍异果，一边喝美酒佳酿。
　　
　　夜莺姑娘在魔头的面前轻轻地脱去一件又一件华丽的衣裳，慢慢地走到小河里。
　　
　　在碧绿清澈的小河里，夜莺姑娘自由自在地畅游起来。她美丽的身体散发出迷人的芳香，那香气从小河水面一直向四周飘溢。魔头和守卫在两岸的卫士们都被这芳香陶醉了。夜莺姑娘一边游泳一边歌唱，她唱的就是夜莺临死前给她唱过的那首古老的歌曲——
　　
　　快用纯净的河水
　　洗去我身上的污垢
　　快给我轻盈的翅膀
　　换走我的双手
　　快让我变成一只小鸟
　　只是要保留美丽的歌喉
　　快让我离开牢笼吧
　　飞往森林多么自在自由
　　
　　夜莺姑娘在小河里尽情舒展美丽的双臂和身体，她唱完一遍又唱一遍。当她唱完第四遍的时候，一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夜莺姑娘忽然消失了，只见河面上忽地飞起一只夜莺，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盘旋。“啊！夜莺，夜莺姑娘……”魔头和两岸的卫士都惊呼起来。
　　
　　“快！快捉住它！”魔头一面命令，一面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双臂伸向空中朝小河奔去。魔头好像疯了一样，他要亲手去捉住这只夜莺，结果“扑通”一声掉进小河里。卫士们都在那里手忙脚乱地要捉住那只夜莺，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的主人——魔头掉到了小河里。
　　
　　夜莺姑娘变成了一只夜莺，在小河上空盘旋一阵之后，忽地一下飞走了，飞翔在天空，飞向田野，飞向森林。
　　
　　这时候，卫士们才发现城堡的主人，那个魔头已经淹死在小河里。
　　
　　后来，有一只夜莺每天傍晚都飞到小村庄来，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为小村庄的人们唱歌。它的歌声有时候委婉动听，有时候凄凉哀伤。只要听到夜莺的歌声，小村庄的人们就都打开家里的窗户。大家都说：“听，夜莺姑娘又回来了！”
　　
　　……
　　
　　白胡子爷爷停了下来，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刚想说什么，小铃铛却把竹笛递了过来。
　　
　　“噢，还要听一遍是吗？”白胡子爷爷放下茶杯，接过竹笛说，“好吧，爷爷再给你吹一曲。”
　　
　　小铃铛一边聆听爷爷的笛声，一边回味着夜莺的故事。直到一曲吹完，小铃铛才站起来向白胡子爷爷摆手告别。或许，她还在想，明天白胡子爷爷会讲个什么故事呢？
　　
　　（2008年2月17日3:35:40）
　　
　　（附记：《夜莺》这个童话故事，上个月下旬就想好了题目，却迟迟没有动笔。年前年后几经思虑，断断续续反复修改，拖拖拉拉将近三周，终于写了出来。方才长吁一口气，心中甚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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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攒人生六十年，黄金时代写华章。
蜡炬纵有泪干时，不肯空耗三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