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戈壁 |
谁曾在无风暖暖的傍晚,独自漫步在胡杨灰色的枝蔓间,就要感慨在最黯然无光的角落,谁才将生命演绎的如此坚韧壮美而又绚烂无羁。任何季节,只有将手重新放在胡杨的枝干上,感受那一身的疤痕、沟壑和空洞破损的枝干,胡杨世代传承的温度就会娓娓传来。
再次看这胡杨,是在我决定把自己变成一株沙漠植物的时候。重新审视,一不留神竟然路过了八年。在我还做路人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路过又迂回,迂回又路过。将一切还能带给我惊喜和兴奋的风景习惯性的抛洒遗忘,然后再遇见,再遗忘。如此八年,再美的风景于我的心里也稍纵即逝,无波无澜。在戈壁,风是咸涩的,我的心于是就被咸涩的碱壳厚厚围裹,无需感知温度和颜色,无需前因后果,只作路人而已。
春暖的季节,戈壁没有花开。绿意总是戈壁迟来的礼物。若是没有驱车行驶于戈壁的人,定不知戈壁会如此的广袤。以致,我至亲的亲人要见一面却要颇费周折。可是那一次,却终于来到了我久别的亲人那里。小院是用营房车围砌起来的,院中间一个简单的水泥篮球场,四围都是碎石子,唯一的一条路用砖块铺就,仅只延伸在营房门口的一圈。亲人看到久别重逢的我,言语轻快而跳跃着,如同接待贵宾一样兴奋。参观生活区,无非就是在办公室和拥挤的宿舍里小坐,其余,真的无处可去。
我用目光丈量着这小院的朴素和简陋,然后就定格在篮球场边上的奥运五环标志上,五个废旧的轮胎被别具一格的栓在一起,刷成五种颜色,简单又可爱。篮球场场地中间是一幅手绘的奥运会标,用大红的油漆漆出来,简直就像原版拷贝上去的。在这个放眼望去一片枯黄的地方,即使收回眼线也是同样的枯黄,谁曾想,这浅绿色的营房小院内,却有如此细致和美丽的色彩。它收集了一院人的热情和期望,浅浅的破土,静静的生长,没有聒噪,没有浮华,只向着太阳的方向拔节。
心头突然一热,眼眶不由溢满泪水,赶紧用手拭去。
我想我是做不了路人的,笃定在这枯黄的世界里生存,就注定是一株沙漠植物,即使没有花开没有果结,也一定有朴素而充满希望的情感。只因这情感,曾经深深在我的心里,将一世的咸涩变成感动,变成戈壁一季的春暖花开。
春天,暖暖的。我重新将手放在胡杨的枝干上,感受那一身的疤痕、沟壑和空洞破损的枝干,胡杨世代传承的温度就会娓娓传来。没有绝望和忧郁,不远处的胡杨一片绿意,满满当当盈挂在我跃动的视线里。心中一片温暖的绿。
春天,谁曾在无风暖暖的傍晚,独自漫步在胡杨灰色的枝蔓间,就要感慨在最黯然无光的角落,谁才将生命演绎的如此坚韧壮美而又绚烂无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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