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城市 |
从来没有认真地审视过这座城市,但是,却在冥冥之中,与它结下了不解之缘。
十四岁,当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中曾无意地闪过一个念头:应该还会回来。高中毕业,在我将要前往合肥上大学的前两个小时,又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渡过了难忘的大学时光。当我背起行囊,再次与它挥手话别时,我告诉它:缘,是上天注定。我属于这里,我还会回来。2007年,我再次来到这座城市,我知道,这次不会再远行。
从来谈不上对这座城市的留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它牵手。也许很多人向往它的繁华、现代、时尚、大气,也许很多人希望成为这忙碌人群中的一员而奔泊劳碌。于我,更多的却是因了这份剪不断的缘。
在安静的小城生活太久,自然而然地排斥大城市的拥挤、噪杂。过滤这城市留在心里的种种,情有独衷的,还是儿时陈旧而浓重的气息。
那时,门前是一条生活污水不断流入的小河,每到夏季散发着菜叶腐烂的味道。然而,这样一条河,丝毫未影响河边的住户夏日纳凉的性致。大家搬着凳子,拿着扇子,三五成群地侃天说地。桥头摆满了各种摊点,卖菜的、卖小吃的、修鞋的、租书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每天晚自习回家时,总喜欢在桥头一家卖凉皮的小摊上,吃碗炒凉粉,或喝碗鸡血汤,至今,那种美味仍然飘在眼前。摊点多用臭电池照明,发出的气味老远就会闻到。最吸引我们这些孩子的是,一个用铁皮做的百货商店,感觉它好象一个百宝箱一样,里面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有就是厕所前的一个租书摊,两分钱租一本小画书,通常我们两三个小伙伴挤在一起,捧着一本书翻来覆去地看。
那时,一个大杂院,住好几户人家,几个院共用一个水管。每家一把铁打的钥匙,挑水时,必须拿着钥匙拧开水笼头,才能用水。水池旁边经常有洗衣服的、淘菜的,一号院、二号院、三号院的人们都通过这种方式熟络起来。一到吃饭时间,大家就端着碗出来,边吃边聊,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个没完,一顿饭会吃上一个钟头。院子里的房子虽然各式各样,但是每家都自觉地遵循一个原则:谁也不能侵占别人的地盘。哪怕是多占一寸土地,就会有人捍卫自己的“领土完整”。
姥姥家住的是带平台的房子,我就在这所房间里渡过了自己的童年。屋子里暗暗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坐在床前,就可以看到从窗棂射进来的阳光,屋子里的尘埃也在这束有限的阳光中尽情舞蹈。屋内因得不到太多阳光的眷顾,而散发出一种旧旧地、霉霉地味道。中午,我总是喜欢躺在软软地藤床上,捧着收音机,津津有味地听着评书。至今还记得“大头鬼”方书安那没有鼻子的、滑稽可笑的声音。那时,屋子里时常有老鼠光顾,姥姥就把篮子挂在房梁上,馒头、肉等一些好吃的东西装在里面,高高地悬挂在我的头顶;或者,姥姥把吃的放在小面缸里面,上面再用锅拍儿盖着。到了中秋,小缸里总是会有一些姨们买的苹果和自家树上结的石榴。因为不舍得吃,苹果放成面的,石榴皮都变成干的了,姥姥还不说让我们吃。于是我们就时不时提醒她,在我们的努力下,总会享受到又面又甜的大红苹果。
如今,那片老房已经没有了,而河还在,只是水变清了。
儿时的生活虽不富裕,却有着另一番滋味。我的城市生活因儿时的记忆,而历久弥香。对这个城市的感情,皆因那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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