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无惧》一月[转载] |
索甲仁波切以活泼易懂的笔调,深入浅出地阐明生死的真相,并以三百六十五天为顺序,每天写就一则精僻的文章,帮助忙碌的现代人,利用琐碎的片段时间,随时反省生命;也可以运用信手拈来的隽永词句,厘清纷乱的思绪。每天只要给自己三分钟,就能撷取大师的智慧,激发人生的启示。
面对生命的无奈与痛苦,本书至少揭示以下重点:
→ 死是生的另一面,是轮回的一部分。
→ 死亡并非结束,而是解脱愚痴的大好机会。
→ 正视死亡的真相,并利用今生好好修行,当死亡来临时才有解脱的机会。
→ 禅坐是要唤醒我们的自性,找到自己的本来面目。
→ 关怀临终者的真正要义在于爱与慈悲。慈悲不只是对他人的痛苦能够感同身受,更是一种坚毅的决心和行动。
生死无惧 一月
1.1
根据佛陀的智慧,我们真的要好好运用今生为死亡早做准备,不要等亲密的人痛苦地死亡,或病入膏肓时,才不得不反省人生。
我们不要注定两手空空地走向未知的死亡,而要即刻开始发掘人生的意义,视当下的每分每秒皆为改变的契机,诚心诚意、了了分明、心平气和地为死亡和来生铺路。
1.2
修习禅定是你今生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因为唯有透过禅定,才能发觉内心的真正本质,得到无论是活着或死亡都亟需要的平静和信心。
禅定是通向觉悟的必经之路。
1.3
我常在教授禅坐前说:“把心带回家,放下,放轻松。”
“把心带回家”意为透过完全专注的修炼,让心安住于恒定的状态。更深一层的意义来说,把心带回家就是把心内收,安住在心性中。这就是甚深的禅定。
“放下”就是要放下执着,因为执着心的贪欲是所有痛苦、害怕和烦恼生起的原因。更深刻地说,因你日渐了解心性,而生起觉悟和信心,可以自然激起博大的宽容心,在禅定中慢慢消融心头的执着。
“放轻松”就是要自在无碍,松弛内心的紧张。进一步说明,即是安歇在心性(本觉;Rigpa)之中。就像把满手的沙子倒在一平坦之处,每粒沙子都能平定在它本然的和谐状态。这就是心灵的安顿之道,让所有的思想和情感都沉淀、融化到心性之中。
1.4
有多少人被我称为“积极的懒惰”所袭击?东方人的懒惰和西方人的不同。东方人的懒惰就是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是跟朋友喝两杯,就是鬼扯淡。
西方人的懒惰则大不相同。总是把自己弄得忙碌不堪,填满各种事务,无闲面对真正重要的事。
假如仔细想想我们的生活,会很清楚地发现自己老在忙着无关紧要的“责任”。有位大师将它们比喻为“梦中的家事”。我们总是告诉自己,要做点有意义的事,却老是没时间做。
真是一筹莫展!我们把时间都消磨在电话闲扯、琐碎计划和许多“责任”身上——或者应说成“不负责任”比较贴切吧?
1.5
当你失去最爱的亲人时,才深刻体会到自己从不曾好好爱他,从未对他怀着感恩和宽恕之心,你才会对他如此冷漠。
依丽莎白·库伯勒罗斯(Elisabeth Kubler-Ross)曾说:“我想教人们一种生活方式,就是你要在别人还可以听到时给他忠告。”雷蒙·穆帝(Raymond Moody)在作过濒死研究的工作后说:“我现在才知道死亡是如此接近我们,我现在更要让我所爱的人知道我的感受。”
1.6
激起慈悲心的有效方法,就是把别人想成完全跟你一样。
达赖喇嘛说:“人到最后都是一样的——都是由肌肉、骨骼和血液所组成的。我们都喜欢快乐而趋避痛苦。再者,我们都同样享有快乐的权利;也就是说,了解我们与别人平等无二是非常重要的。”
1.7
虽然我们老是说要实际,但“实际”在西方却意谓着无知、自私、短见。我们目光短浅地以为只有今世,这是极大的欺幻,也是现代世界衰微和破坏性物质主义大兴其道的原因。没有人谈死亡,也没有人谈来世,因为人们认为谈死亡或谈来生会阻碍了世界的“进步”。
如果我们真想要好好地活着,且继续活下去,为何我们要盲目地坚持死亡就是结束呢?为何不至少尝试着探索或许真有来世?如果我们真如所说的那么实际,为何不认真地问自己:我们“真正”的未来在哪里?毕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活过一百岁。通过了这点,无尽的永恒就街在那里了……。
1.8
藏传佛教把人的存在分为四种连结循环的实体:此生、临终和死亡、死后、再生。
这就是著名的四种中阴:
1. 此生的“自然中阴”
2. 临终的“痛苦中阴”
3. 法性的“光明中阴”
4. 受生的“业力中阴”
中阴是获得解脱的绝佳时机,就如经典告诉我们的,此特定的时刻具有神奇能力和无比的潜力。任何行为都深具决定性且影响深远。
,就如经典告诉我们的,此特定的时刻具有神奇能力和无比的潜力。任何行为都深具决定性且影响深远。
我把中阴想成就像走向险崖边缘的时候;就如大师向其弟子传授最根本、最重要及最深奥的大法的时候。不过,在这些时刻中,最具威力和潜能的,还是死亡之时。
1.9
若你仔细审视,就会发现万物并非真正的存在,这种非独立的存在称为“空”。就如一棵树吧,当你想像一棵树时,会习惯想成具体明确的形象,不过若仔细端看,你会发现它根本不是独立的存在。
仔细思考,发现它能分解成无数微细的关系网,延伸向整个宇宙。滴在叶子上的雨水、吹拂树的微风、滋养巩固的土壤;以至于四季、天气和日、月、星光等——所有的这些都组成树的一部分。
若再更深思量,就会发现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助长了树的长成;片刻都无法与其脱离,而树的性质分分秒秒都在微细变化中。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万物皆空”,一切皆无法独立存在的意义。
1.10
当更多的人了知其心性时,将更能珍惜这世界的灿烂光明,也会勇敢积极地为保存它而奋斗。
很有趣的一点是,藏语的“佛教徒”是nangpa,意思是“内省的人”——从心性而非从外在寻访真理的人。
佛教所有的教法和修炼都在帮人达成一点:向内审视心性,而能摆脱死亡的恐惧,了知生命的真相。
1.11
禅修大师知道什么是最柔软、最灵活的心灵。心灵若加以训练,凡事皆为可能。事实上,我们已完全被轮回所训练,训练成嫉妒、执着、焦虑、悲伤、绝望和贪婪;训练成对激怒我们的事愤怒回应。其实,我们已很习惯生起负面的情绪,甚至你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这样做。
所以凡事都是训练和习气的问题。若将心置于无明困惑中,还认为理所当然,如果诚心诚意地这样做,它就变成黑暗的无明大师,深陷其中,成为它最柔顺、最听话的奴隶。
若专心致意于禅修,将心从幻妄中解脱,我们会发现,用时间、耐心、戒律和正确的修炼,此心会解缚松结,而了知其本有的极乐和清明。
1.12
人们那么难以面对死亡的主要原因,在于对无常实相的无知。
我们总认为改变等同于失去和痛苦。只要一有改变,就想尽办法麻痹自己不去接受,因为我们倔强盲目地认为恒常能够带来安全,无常则否。
事实上,无常就像我们生命中邂逅的朋友,初识时难以相处,但相处久了,却发觉他比我们想像中的更为友善。
1.13
人类终其一生都在在准备,
准备,准备……,
却忘了为来生做准备。
——惹巴格坚(Drakpa Gyaltsen)
1.14
什么是心性?
想像天空的虚空、广阔、无始以来的纯净;心性的体就像天空。
想像太阳的光明、晴朗、毫无障碍和自然放现,心性的相就像太阳。
想像阳光公平地照彻万物,心性的用是慈悲的示现,就如阳光。没有任何东西能妨碍它,处处都能普照你会对那些还没有证悟真性的人,自然地生起慈悲心。它是如此地无边无际,如果可以用眼泪表达的话,你会哭个没完。当你证悟心性时,不只拥有慈悲心,还有无量方便法门;而且能自然解脱痛苦与恐惧(如对生、死和中阴身的恐惧)。
假如你想描述觉悟的喜悦和快乐,就如诸佛所说的,把世界上所有的荣耀、快乐和愉悦都集合起来,也不及觉悟时所体验到喜乐的一小部分。
——纽舒仁波切(Nyoshuh Khen Rinposhe)
1.16
往内观在是多么困难!
我们又多么容易被习气所驾驭!虽然它常带来痛苦,我们还是认命地接受,因为我们太习惯于向它投降了。我们也许会理智地认为要让自己自由,可是习气一旦起来,又成为它的奴隶。
然而,反省观照还是可以慢慢增加智慧。当然我们可能一再掉入旧有的框架中,但慢慢地就可以挣脱出来,彻底改变自己。
1.17
藏文的“身体”是“lü”,意思是“可以留下来的东西”,就像行李。每次提到“lü”都提醒我们:我们只是一个旅者,短暂地寄居在这个肉身。西藏人不会把时间花在追求舒适的生活来困扰自己,只要够吃够住就满足了。
像我们这样妄想改善生活,只会带来毁灭和混乱。脑筋清楚的人住进旅馆时,难道会去布置旅馆的房间吗?
1.18
业并不是宿命和命定,而是指我们有创造和改变的能力。业具有创造性,因为我们可以决定如何及为何行动;我们可以改变,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佛陀说:
业,创造万物,如艺术家;
业,构成万物,如舞蹈家。
1.19
藏文称心性为本觉(Rigpa),是最根本、最纯净、最初始的觉知;是可立即涌现的智慧;是可认知的、光明的,且时常保持醒觉的。变迁和死亡也无法改变它最深遂的本质。
而此刻它隐藏在内心中——我们的凡夫心(sem),被短暂纷乱的念头和情感所遮蔽。就像强风吹走乌云,显露出闪耀的阳光和宽阔的天空,在某种情境下,某些启示可以让我们一瞥心性,这些瞥视含有许多深度和层次,但每瞥都能带来知识、意义和自由的光芒。
这是因为心性是知识本身的知识。
1.20
我们的心是美妙的,但也可能是自己最大的敌人,给我们添了很多麻烦。我希望心能像一副假牙,可以决定带走或留在昨夜的床旁桌上,至少可以暂停它无聊烦人的妄为,让我们得到休息。
我们对自己的心是如此仁慈,甚至当精神教法在耳边弹奏美妙的乐音,给我们前所未有的感动时,我们还是退缩不前,因为有一些根深蒂固和令人费解的猜疑心把我们阻挡住了。
1.21
把心轻轻地安歇在某一对象上是很有效的禅定方法。你可以运用大自然美丽的景物,激起心灵的启示,如一朵花或水晶等,但一些真理的化身如佛陀、基督或特定的上师,会更有效力。
你的上师是你与真理的连结者,只要你亲近上师,或只是看到他的法相,就能得到启示,将自性与灵感、真理连结一起。
1.22
想像一个从车祸后突然在医院醒来,发现自己患了失忆症,表面上一切都如故:面容和身形依旧;感觉和神识也还在,但对自己是谁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同样的,我们也记不起自己真正的身分——本性。因为狂乱和害怕,我们到处寻找胡乱抓一个认同者,却抓到一个正掉入深渊的人,这种虚假无知的认同就是“自我”。
1.23
不要太过紧迫,这是真理的教义极端重要的一点,上师也是一样,这就是佛陀教诲我们的“四依”:
· 依法不依人
· 依义不依语
· 依了义不依不了义
· 依智不依识
记住,真正的老师是传布真理的人,是慈悲智慧的显现。佛陀、上师和先知都是真理的化身,示现无数方便法门和慈悲法相,引导我们以其法义,回归我们的真性。
首先,寻找真理的追随者比寻找上师更重要,因为通过追示真理,你会发现自己与上师连结在一起。
1.24
在我的传承教派中,我们尊敬上师更甚于佛陀。虽然佛陀时常示现法力和慈悲,但我们的昏暗无明使我们无法亲近佛陀,而我们却可以亲近上师;上师就在这里,生活、呼吸、讲话、行动,用尽各种办法示现佛陀的教法:解脱之道。
就像我,我的上师是真理的化身,是觉悟显现于此身、此世、世间,甚至此时此地的确切象征;在我的修行、工作、生活及觉悟之道上,赐给我无上的启示。我的上师担负着预示觉悟的神圣任务,直至我真正觉悟。
我知道,只有等到我觉悟时,才能完全了解他们的本质和无尽的宽容、爱和智慧。
1.25
怀抱着大慈悲祈求开悟,以利益一切众生即是菩提心(梵文Bodhicitta)。Bodhi与觉悟的本体有关;citta是“心”的意思,所以菩提心就是“觉悟的心要”。
菩提心的开展和觉醒就使我们佛性种子的日渐成熟,这佛性的种子就是,当我们的慈悲达到圆满的状态,此种子就会开花结果而成佛。
因此,菩提心是整个修行之路的泉源和根。这就是我们的传统要如此迫切祈祷的原因了:
祈愿未生珍贵菩提心者,
能够生起;
祈愿已生菩提心者,
持续不灭,且日益增进。
1.26
观照死亡的目的,是要打从内心深处产生真正的改变。这通常需要一段时间静修和深刻的观照。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打开眼睛,看清楚自己如何看待生命。
观照死亡会产生一种深刻的“出离心”(renunciation),藏文称为ngé jung。ngé的意思是“确实的”或“必然的”;jung则是“出现”、“浮现”或“出生”之意。
时常深刻地观照死亡,可以让你对旧习产生恶感而离弃它。你会发现自己慢慢能够放下它们,最后能够解脱习气,就像上师们说的:“就像从乳酪中挑出头发”一样简单。
1.27
中阴教法源自于古老的大圆满密续,其中提到有一只神话中的金翅鸟,出生就已发育完全。这个影像象征我们的本性原自圆满具足。金翅鸟的幼雏在蛋中便已羽毛丰满,但在孵化前还无法飞。只有等到它破壳而出时,才能一飞冲天。
同样的,上师告诉我们,佛性被身体隐蔽住了,当身体破败后,它就会显现出来。
1.28
佛教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智慧是:生与死就在心中,别无它处。
心是一切经验的共同基础——它创造了快乐;创造了痛苦;也是创造了我们所谓的“生”与“死”。
1.29
敦珠仁波切有一天与妻子开车经过法国,一路上赞美着乡间旖旎的风光。当他们经过一处百花争艳的坟场时,敦珠仁波切的夫人说:“仁波切,你看,西方的每件东西都是那么整齐清洁,甚至连埋尸体的地方都一尘不染。东方人住的房子甚至都不比这还干净。”
他回答:“嗯,是啊!这倒是真的;真是个文明的国家!他们为死尸盖了这么漂亮的房子。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也替活尸盖了这么漂亮的房子!”
1.30
如果你禅坐时,心与身没有融合一致(比如你觉得焦虑,或想着其他的事),你的身体就会觉得不舒服,也比较容易产生障碍。
反之,如果你的心处在?静、富有启发的境界,也会影响身体的姿势,能够更自然、更不费力。所以,最重要的是,要让身体与体证心性所产生的信心联结在一起。
1.31
什么是“见”?它只不过是“看见”事物本然的状态;了解心性就是万物本来的面目;以及领悟心的真性就是绝对的真理。
敦珠仁波切说:“‘见’就是赤裸觉醒的觉知,它包含一切万物;感官的认知、现象的存在、轮回和涅槃等。这种觉醒有两种面向:绝对层面的‘空’,和相对层面的‘境相’和‘觉受’。”
索甲仁波切 (Sogyal Rinpoche)
索甲仁波切生于西藏,由二十世纪最受敬重的精神导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养育长大,为他日后的弘法事业奠下扎实的根基。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后,他又继续跟随敦珠仁波切和顶果钦哲仁波切修法。
他于1971年前往英国的剑桥大学研读比较宗教学,并于1974年开始于西方弘法。仁波切把将佛法弘传到西方,视为毕生的志业,因此写出《生死无惧》,提供修炼的基础,使人们能够了解佛法,并实际与日常生活相结合。他具有天赋的沟通能力,且深谙西方人的心灵。他讲法清晰,亲切幽默,并能跨越宗教、文化和心理学的藩篱,直接揭示了佛法的精髓。
索甲仁波切的传法足迹遍及美国、欧洲、澳洲和亚洲等地区,并创立修行中心,提倡奥妙的生死修行法门。西藏许多得道上师都认为,他是当今最重要的精神导师,在东西方的佛教史上,都扮演着极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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