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戎 |
由于边疆经常受到胡人的扰乱,搅得民不聊生,四顾萧条。有时候,胡人的胆子大了,兵力足了,战火直逼中原,大有杀进国都的可能。胡人几次兵临城下,都是皇帝亲自出城和谈。和谈毕竟不是制本之策,要想震慑胡人,必须提高本国军力。皇帝决定,征用健硕农民,入伍充军,全面提高战斗力,击退胡人,重振国威。在这个日月无光、社会黯淡、战火纷飞的年代,我毅然放弃八股,勇敢从戎,斗志高昂,决心卫国,捍卫尊严,贡献生命。
我怀着高昂的斗志,激情的自信,到有关部门办理手续。由于正逢风头上、火候间,皇帝干脆免掉那些繁琐的手续,有意参军者,到有关部门报个名,调查一下婚姻状况,财产状况,有无宗教信仰啥啥玩意的,总的感觉就是查人户口。在报名期间,看见一老妇人扯着一青年人的衣角,又哭又喊:
老妇人喊道:“不要啊,狗子,你不要去参军啊,你还没成亲,无儿无女,要是战死沙场,咱家可绝后了啊,这香火可不能断啊,我下去后怎么向你爹交代啊,呜呜呜……”
青年斩钉绝铁的说:“不行,母亲,上次那些胡人打仗打到咱家,连咱家的种鸡都给抢了,那种鸡是咱家的直接经济来源,咱家还要靠那种鸡生蛋赚钱呢,现在种鸡都让胡崽子抢了,咱们还靠什么来维持生活,妈的,此仇不报非狗子。”
……
看到这母子生离死别的一幕,更加巩固了我的斗志,决心为民请安。当我报了名,分配到兵营时,高昂的斗志顿时低落一半,热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兵营里的那些士兵,有设台开赌场的,有设台看风水的,有设台看相的,就差设场开妓院了。简直不像那军令如山、秩序严谨的兵营,倒像在俗世之中,丑态百出。到处打听这次讨胡行动的负责人魏正将军在哪儿?后来发现,他在厨房给士兵做饭,一点也没有叱咤风云的味儿。我问魏正将军。
我:“将军,这是咋回事,士兵的志气咋那么涣散?”
魏将军:“谁想这样呐,那些刚参军的士兵以前都是地痞流氓,这年头战火连连,祸国殃民,农民的收成不好,那些地痞流氓很难拐骗农民,只能来当兵,意在混饭吃,他们进了兵营,还真的混饭吃,我说军令如山,他们集体殴我,这还不算,就连以前的士兵都给他们带坏了,这不,他们都不做饭了。”
我:“这怎么行,得想个法子,在这样下去胡人就进城坐龙椅了?”
魏将军:“能有什么好法子,这分苦差我是做不下去了,找个时间禀明皇上,辞去这将军职位,我有愧于皇上,怎么还能以将军之名混饭吃。”
……
我和魏将军讨论了很久,他终于被我说服不辞将军之职,决定带领我们杀入胡窝。可目前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杀进胡窝,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重振军风,树立将军的威信。
我对魏将军说:“将军,以前你带领的士兵不是都很守秩序吗,我们就从这些士兵下手,收买这些士兵,等到人数差不多了,砍了那些地痞流氓,将军意下如何?”
魏将军听了我的建议,决定化整为零,树立军风!
魏将军暗中跟以前的士兵夜以继日日以继夜的做思想工作拉关系,几个月后,站在魏将军这边的人数是占了七成,我对魏将军说:“将军,时机成熟了,下手吧。”说完,魏将军走到一赌台前,掀了赌桌。一地痞流氓跳了起来,说:“你妈的,找死是吧!”说完,向魏将军脸上挥出一拳,魏将军接住他的手,一记达摩腿,把那流氓踢至五米开外,大声吆喝:“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鞭尸三百,扔到山上喂野狼。”一排整齐的士兵从魏将军后面出来,把那地痞流氓拖出兵营,斩了。其他的地痞流氓看得目瞪口呆,这时的魏将军脸上充满杀气,太阳穴上两根明显的脉搏在跳动,他看了一眼其他的地痞流氓,那些地痞流氓顿时跪地求饶。
由于我经常帮助魏将军处理事务,魏将军渐渐对我信任有加,在整个兵营里,除了魏将军,我是最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感觉自然不消说,有时候自己心情不好,拿个士兵出出气,乃一大快事。当然了,自从魏正将军恢复威信以来,最离谱的就是他。将军要是不高兴起来,不是动不动就砍人那种,是动不动阉人那种,专做断人子孙的事,太没道德了。有一次,三更时分,暗月悬空,星宇疏淡。此时的魏将军正做着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春梦,关键时刻,更夫吆喝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把魏将军从床上吓下来,气的魏将军脸色发青,破门而出抓住更夫后五花大绑大手一挥:“来人,阉之。”那个阉法,草菅人命啊,技术含量太低了:把厨房握大刀切菜的王大刀唤来,而这王大刀就一老粗,刀法忒次,一刀下去没阉完,又是一刀,结果把更夫大腿上的肉给削掉一大块。后来我知道这个更夫就是那天的那个狗子。被阉后,狗子原来火焰般的热情凉了下来。我说:“狗子不要灰心嘛,阉都阉了,不就是碗大个疤,说不定你也能焕发人生第二春,写个史记啥玩意的,名垂青史啊。”狗子哭啼道:“哪有这种阉法的,你阉就阉嘛,干嘛把人家腿上的肉给削掉,呜呜呜。”我安慰说:“遇到王大刀你还算走运,你知道砍柴的黄大刀是怎么阉人的吗,告诉你,上次那个小六子做错事,黄大刀拦腰一斧连屁股带腿把小六子下半身整个给剁了下来。”后来我说老魏呀你砍人就砍人呗干嘛阉他们呀。将军说人都砍光了谁去打仗,再说了,这一阉,说不定能焕发他们人生第二春呢,你看,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氐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我这是激励他们。我轻蔑地说:“那你怎么不挥刀自宫啊,断人香火,其无后乎。”魏将军:“臭小子,再顶嘴,把你给阉了。”
……
某日。
报……报告将军,离营地五十里外的狮子岭发现千余骑兵,快马朝营地这边驱来。
将军目光一震:“啊,胡人这么大胆……再探。”
我吩咐下人吹集合号角,将军披上披风,整顿军队:先遣部队弓箭手,埋藏在前方三十里处,伏击敌人;主力骑兵稍后,正面拦击敌人;步兵作为后援,支援主力。
报……报告将军,千余骑兵手持我朝旗帜,不知是敌是友。
“啊,快,带我前去视察。”
我跟将军一同前去视察,魏将军观察了那千余骑兵的将领。那将领身穿明黄色外衣,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龙。我跟将军同时咋呼:皇上。
将军匆忙吩咐我:“快,你马上回营带上所有士兵,前来接驾。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将平身。
魏将军跪在地:“微臣该死,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皇上即刻下马,扶起魏将军:“魏爱卿快快请起,朕此次出征,实乃仓促之举,未能快马加鞭书信于你,此乃朕之过失,魏爱卿何罪之有!”
魏将军:“谢主隆恩……陛下匆急驾临,必有重要事情。”
皇上:“不蛮你说,连日来,胡人频频侵民,边疆地区战火连连,边疆的护卫大将军一天连续上凑数本凑本,一再要求朝廷发兵镇压胡人,这胡人不驱赶,受苦的是黎民百姓啊。”
魏将军:“陛下忧国忧民,乃社稷之幸。”
皇上:“念于魏爱卿所属军区最近胡人,士兵个个勇猛,可谓貔貅,勇于猛兽,朕想魏爱卿一定能担当此任。”
魏将军:“陛下乃亘古之明主,臣愿为陛下之江山、为我朝千秋盛世竭尽心力。”
皇上:“好,现在就封你为护国大将军,北征蛮胡。”
魏将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朱雀玄武。”
朱、玄:“微臣在。”
皇上:“你们带上此令牌,快马加鞭,从中原调动五万步兵与一万精骑,与魏将军汇合,你们共商讨胡大计。”
魏将军:“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请说。”
魏将军:“我身边这位出于乱世之中的少年,天赋慧根,颖悟绝伦,熟知兵法,乃不可多得的战略家,能否晋升?”
此时我正向魏将军抛媚眼,心想这么多年辅佐老魏功夫没白费。
皇上:“准凑,就封他为都尉,朝廷二品,小伙子,我相信魏爱卿的眼光,将来击退胡人,给你封爵。”
我一听高兴的忘了形,跳了起来,说:谢谢皇帝老头子,哈哈……
此时老魏用眼光示意我,我还不知道什么回事。后来皇上走来我身前,问我:“年轻人,你刚才说朕老头子,理由何在,朕就真的这么老吗?”
我:“启奏陛下,‘老’,乃长寿之意,万年长寿为老也;‘头’,为万物之首,天下万物的首领即头矣;‘子’,是圣贤之称,孔子、孟子,均称子焉,连在一起——老头子!”
皇上:“哈哈哈哈,算你聪明,好好帮助魏爱卿。”
看得出来,老魏着实替我捏了把汗。皇帝由青龙白虎护送回京。
……
一个月后。
朱雀玄武带了几万士兵,与我们汇合。
朱、玄:“一切听魏大将军调遣。”
我:“你们在营地外随便安顿吧,看有没有野菜树根啥的挖点来吃。”
魏:“不得无礼,论官位,朱、玄二人乃朝廷一品,论爵位,他俩还是侯爵,并且,他们还是皇上的前后大护法。”
朱:“魏将军息怒,我们不跟下人一般见识。”
此时他们轻蔑的看着我。
我:“老魏,你也知道,战争祸国殃民,百姓稻谷收成甚低,朝廷给我们的军粮又给胡人劫去,我们的军田还没到收割的时候,战备粮储存不足,粮食缺口非常大,突然来了几万人马,我怕我们的军粮用不了几天,便已空仓。”
魏:“都尉言之有理,但我们不能委屈两位侯爵啊,这样,我们的粮食能顶几天就几天,战士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敌人,我们争取早日启程,讨伐胡人。”
我:“啊…突然多了几万人马,就我们那痞厨子王大刀哪里应付得了,得请人手帮忙,我看朱玄两大护法气宇非凡,天庭之内,眉如星月,目若朗星,眉宇之间,更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豁达,他们俩做的菜一定是玉盘珍馐,三日不绝恐怕不能形容,三月不知肉味方是真啊,说不定还能帮助王大刀提高厨艺,不如请他俩为士兵们做几顿饭,两大护法意下如何?”
魏:“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那就有劳二位,把饭给做了吧。”
朱,玄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奈,做饭去。
魏:“哈哈,都尉啊都尉,有你一套啊,刚才做的好,这种人就该挫挫锐气,当年我在军队受过很多窝囊气,今天可真解恨。”
……
数日后。
魏将军:“讨胡行动的时机成熟了,朱雀玄武,你们各自带领二万步兵,分别从东西两面左右开弓,我带领三万骑兵,从南面正面突击,我们兵分三路,三面夹击,直捣胡窝。”
我:“老魏,这个战略挺不错的,那我干吗,给你们做饭,想都别想!”
魏:“你还年轻,前途光明,你就后援吧,剩下一万步兵跟弓箭手作为支援部队,听候你的调遣。”
他们三人各自率领士兵,雄赳赳气昂昂,赶赴北方讨胡人。他们走后的第三天,我有点按耐不住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的我,只能靠直觉了。直觉告诉我,魏将军现在跟胡人正拼的你死我活,我马上整顿军队, 准备北伐,支援前线部队。
黑暗与冷风中,我带领军队走小路绕到狮子岭山前,我下令加快步伐。大概五天后,探子报告说已接近胡窝,随时可以支援。突然听到左右山头鼓声大作,刀声震震。一听到鼓声,我勇敢过人,性急如火,又阻于眼前山小,看不清情况,便下令,弓箭手在前,步兵随尾,不顾鼓声,朝前攻去。顿时左右山头吼声大作,硝烟四起,厮杀声肆虐。狗子说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呀这仗该怎么打啊。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可能夹在中间,不管了,全力进攻,端掉胡窝。一鼓作气,冲上山头……上了山头,发现胡窝的营地安静一片,只有为数不多的士兵在那把守着。兵兵乓乓……咚咚嘭嘭……嘁嘁喳喳,很快,我们的军队占领了胡人的营地,而且生擒了胡人的将领,把胡人的旗子烧了,换上我朝旗子。狗子说你们这些狗日的胡崽子当年抢我家种鸡的气势哪去了……我基本知道怎么回事了,左右山头正是朱雀玄武的军队跟胡人作战。我下令把胡人将领关闭起来,然后下令部队兵分两路,支援朱雀玄武。胡人被我们突如其来的士兵打的落花流水。我们回到胡人的营地,胜利会师。
我:“魏将军呢?”
朱:“不知道,还没到吧。”
我:“什么,还没到……”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胡人将领突然嚎啕起来:“呜呜呜,寡人征战数年,从没遇到这样打仗的,你们的主力部队骑兵还在二十里外扎营歇脚,不料你们的后援部队先跑到前面来了,我的探子都打探非常清楚,魏正的骑兵作为主力正面突击,朱雀玄武分别从东西两翼进攻,鉴于魏正的军队要后天才到,所以我把兵力都布置在东西两线了,按照常理,魏正作为主力打前线才对的,你们部队理应殿后的,不料你们后援却先冲上了山头,这么快就跑到前面来,你们这样变换阵型也变的太神速了。”
我派探子通知魏将军。
……
魏将军赶来,指责我说你这都尉咋这么性急呢,我们主力军都远在后面,你这后援那么快跑到前面来干什么。这次洋相可出大了,后援部队打前线,这可能是古今战争史上最大的笑话,说不定会载入史册。魏将军说,好在这次我们胜利了,不然你就闯大祸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战役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你就等着进京封侯,衣锦还乡吧。
……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众爱卿平身。”
公公:“胡贼已驱,胡首已擒,普天同庆,皇恩浩荡。”
皇上:“都尉,这次你立了大功,朕答应封侯,封你为平羽王,镇守西关。”
我:“谢陛下恩典,只是微臣有一愿,不知陛下可否准许。”
皇上:“但说无妨。”
我:“微臣想辞官。”
皇上:“挂冠之后,汝何往?”
我:“微臣平生之志,归隐山林,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
皇上:“汝有此意,当玉成之。”
我:“谢陛下。”
……
魏:“蒙恩升迁何其不易,汝何以不受?”
我:“所高者独行,所重者逃名,故《易》曰‘天地闭,贤人隐’。”
魏:“汝以贤人自居,古人云‘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林’,大隐方为贤,朝隐亦然,如晋籍,以仕求隐。”
我:“吾非圣贤,心怡圣贤,近之圣贤。”
魏:“食何?”
我:“采薇而食之,夏则编草为裳,冬则被发自覆。”
魏:“何为。”
我:“遁迹山林,恒止山间,穴地而坐,弹琴读《易》。”
魏:“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我:“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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