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很深了，天空中那调皮地星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皎洁地月光亲吻着一缕淡淡的白云，秋风微微地吹拂着，使那白杨树枝不断发出沙沙的颤音。
　　
　　　洞房里宁静了下来。小小地油灯燃放着清光，把小娟照得楚楚动人。乌黑地剪发头稍微有些蓬乱，更显得潇洒飘逸。那一双弯弯地柳叶眉下一对水灵灵地大眼睛，确实勾魂摄魄。白皙而又红润地脸蛋镶嵌着一对甜甜的酒窝，实在惹人着迷。微微泛红的口唇香甜得象水蜜桃一样，真使人欲滴三尺。那酥软地胸部把挺耸地乳房微微隆起，怎不让人心旷神逸。修长的双腿伸展在炕上性感的不得了。
　　　土豆看着发呆了。
　　　小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呢？”
　　　土豆动情地说：“你真漂亮。”
　　　“不漂亮，你这兵哥哥能看上吗？”小娟声音有些娇嘀，娇嘀中带有一种满足和自豪。
　　　“你累了，我们睡觉吧？”土豆很关心的说，声音却有些颤抖。
　　　“还早呢，我怕窗外有听床的人。”小娟羞涩的说。
　　　“那我出去看看。”土豆刚要起身却被小娟拉了回来。
　　　“别出去了，你一开门他们又进来了。不知还会怎么样呢。”小娟有些害怕，这闹洞房的习俗可真让她受不了。
　　　小俩口静静地又听了一会儿，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土豆说：“没有人的，都回去睡觉了。”土豆被小娟的美丽深深地吸引着。他多么想早点紧紧地拥抱她，深深地狂吻她。
　　　“你急什么呢，我已经成你的人了，还怕飞掉不行？”小娟亲昵的说着。
　　　土豆被小娟说得有些脸红，便改口到：“不是的。我想你累了，应该早点休息的。”
　　　“听床的人不睡，你能睡吗？人家要守一夜的。”小娟担心的说。
　　　“那我们合衣睡吧，你盖红被，我盖绿被。”土豆也担心起来。
　　　土豆把红被铺在里边，把绿被铺在外面，自己睡在绿被里，拉了一下小娟让她也睡。
　　　小娟也合衣睡下。土豆把灯用手搧灭。俩个人拼住气呼吸着。恐怕外面杀出个程咬金来。
　　　
　　　主房里的人都已经睡了。耳房子里的亲戚们还在聊着天，不时的传出爽快地笑声。
　　　几个小伙悄悄地摸到洞房窗子下面，偷偷的听着。
　　　洞房里寂静无声。这几个小伙呆了一会，还听不到里面的动劲，觉得没趣，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土豆轻轻地把手塞进小娟的被窝里，拉着小娟的手，心疼地抚摸着。
　　　小娟静静地躺在炕上，任凭土豆抚摸，她心里想：“从现在开始，我就把一切交给他了，我是他的人了。
　　　土豆慢慢地解开了小娟的衣服，轻轻地脱了下来，然后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了小娟的被窝。
　　　小娟的呼息声越来越急促，土豆的呼息声也越来越急促。此时此刻，红被翻浪，玉滢相贴，琴瑟和鸣。象两条溪流壮丽的汇合；象火山爆发一样喷射出巨大的能量；象扬子江口湧泻澎湃激荡；象大海畅开胸襟任江河流淌。悠悠然啊，奏起了生命的乐章！
　　　
　　　芦花公鸡又啼鸣起来，把沉睡的人们从香甜的梦中惊醒。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了象鱼肚一样的白带，那劳累了一夜的星星渐渐地从天空中消失。
　　　王富贵老人已经起床了，王大妈也在拾掇着屋子。耳房子的人们也都陆续起来了。
　　　土豆还在酣睡着。小娟轻轻地起来，穿好衣服，她推了推土豆一下，小声地说：“别人都起床了，你还睡着。这样会让别人笑话的。”她虽然催着，但心里还是多么想让土豆多睡一会，只是恨这芦花公鸡打鸣太早了。
　　　土豆赶忙穿好衣服，准备要叠被子。小娟把被子拉了过来说：“这是女人做的。”说罢叠了起来。
　　　土豆亲亲地在小娟那细嫰的脸蛋上奖赏了一个吻，幸福地笑着。
　　　
　　　新媳妇到婆家来要做第一顿饭的，小娟是一个聪明勤快的姑娘，在娘家就学会了一手好茶饭，好针线。这些都难不住她的。
　　　小娟带好围裙和护袖，在厨房里利利索索地做起饭来。
　　　王大妈看着儿媳这样乖巧，着实的喜在心头。
　　　不一会儿，饭做熟了，土豆把饭端到主房里，大家们都吃着小娟做的第一顿饭，品味着，评论着，真香！
　　　王大妈要土豆把小娟叫来和大家一块吃，小娟说：“厨房里方便”。
　　　小娟不去主房吃饭，是传统观念。那时虽然解放了二十多年了，但农村儿媳一般与公公不在一个桌上吃饭的习惯还残余着。
　　　王大妈是过来的人，知道小娟在主房吃饭不方便，一个人在厨房也很冷落的，就去厨房陪小娟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非常高兴，也吃得非常香。
　　
　　　土豆和小娟已经结婚三天了，到了转娘家回门的日子。
　　　土豆送着小娟走在回娘家的路上，俩个人又说又笑，好不高兴。
　　　小娟问着土豆在部队的情况，她没有去过西藏，只是书本上学到的些。她不知道路到底是多么的遥远，山是多么的高，雪是多么的厚，空气是多么的稀薄，部队生活又是多么的艰苦。
　　　土豆若有所思地对小娟说：“西藏是一个古老而又神奇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美丽动听的传说。”
　　　小娟一听觉得很好奇便央求道：“那你说说我听听好吗？”
　　　土豆想了想，沉思片刻，深情地看了一眼小娟，便讲起了一段神话故事来。
　　　“从前，布达拉宫有位小喇嘛。一天，他出去打柴，发现一只受伤的羊羔，在雪地里冻得奄奄一息，不时发出痛苦地叫声。小喇嘛走到羊羔跟前，看着羊羔冻得瑟瑟发抖，流着痛苦的眼泪，那期盼着生活的眼神，使小喇嘛十分怜惜。小喇嘛就把它抱到寺里去给它治伤，给它喂食。在小喇嘛的精心照料下，小羊羔的伤慢慢好了起来，开始欢蹦乱跳了。小喇嘛也非常高兴。”
　　　小娟听着便问道：“后来怎么了。”小娟恐怕小喇嘛把羊羔送给别人，杀的吃了。她看着土豆，神情有点急切。
　　　土豆也回眸看了一下小娟，继续讲道：“一天夜里，小喇嘛正在香甜的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便起来穿好衣服，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说她迷路了，恳求在小喇嘛处借住一宿。”
　　　小娟听到这里，同情的说：“这姑娘真可怜，喇嘛是行善的，应该让她住下好了。”
　　　土豆说：“应该的。”继续讲起故事来。
　　　“小喇嘛非常惊讶，赶忙把姑娘让进屋里。问姑娘家住哪里？要到何处去？”
　　　姑娘回道：“我姓白，家住天乳峰，要到亲戚家去，由于路上积雪太厚，耽误了赶路的时辰，天黑了走着迷路了，所以才到寺里求你，可怜一下吧。”
　　　“小喇嘛心想，自己是信佛之人，应以慈善为怀，收留这个姑娘住下。但又一想，这是布达拉宫，是佛教圣地，留宿一个女子实在不太合适。”
　　　小娟听到这里，知道小喇嘛很为难，怕不收留这个姑娘，便替这个姑娘焦虑起来。说道：“到啥时候了，这小喇嘛还想这些，让住下佛爷不会怪罪的。常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土豆为小娟的同情而感动，接着又讲道：“小姑娘看小喇嘛有点为难，便谢过小喇嘛，就要告辞。”
　　　小娟替小姑娘遗憾，恨起小喇嘛来：“这小喇嘛，没有一点善心。那后来呢？”小娟心都提到了嗓门上，又替小姑娘担心着。
　　　土豆又说：“小喇嘛的善心终于打破了清规戒律，就答应小姑娘住下了。”
　　　“这还差不多，象一个佛门弟子。”小娟高兴了，提到嗓眼的心也放了下来。
　　　土豆继续讲道：“小喇嘛在寺里主要是打柴。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再没有多余的房子。小姑娘就睡在小喇嘛的炕上。小喇嘛却没有地方睡了，只能蹲在地下。寒冷地天气冻得小喇嘛打着哆嗦。小姑娘不忍心，便让小喇嘛也到炕上来取暖。小喇嘛摇着头，闭上眼睛，连连念着善哉！善哉！”
　　　“这也太难为小喇嘛了。真是佛门弟子。”小娟又可怜起小喇嘛来。“后来又怎么了？”小娟追问道，为这一男一女担心着。
　　　土豆看了看小娟，看她那为小喇嘛和小姑娘担心的样子，又讲道：“不一会，小姑娘睡着了。小喇嘛蹲在地上也睡着了。”
　　　小娟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问：“睡着就完了？”
　　　土豆也笑了笑说：“后来。小喇嘛打起呼噜，慢慢地做起梦来。自己竟成为一个英俊的少年，风流潇洒。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背后面驮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就是借宿的这个小姑娘。那马在绿色的草原上奔跑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青草丰厚，野花飘香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姑娘跑着，摘着野花。那小伙跟在后面追逐着，欢乐地笑声在辽阔草原的上空回荡。”
　　　小娟听着，更加入迷了，自言自语地说：“这真美好，真幸福。”
　　　土豆看着小娟纯洁善良，那入迷的样子，胜似高兴。他咽了咽唾沫，又讲道：“他们俩个跑累了，亲亲热热地躺在花草丛中。望着蓝蓝的天空，那一朵一朵地白云在飘逸，红彤彤的太阳喷射着金色的光芒，两只雄鹰在天空中飞翔。”
　　　小娟听到这里有些兴奋，对土豆说：“他们多好，真浪漫。”
　　　土豆笑着说：“好的还在后面呢。”
　　　“那你快说说，真把人听的急坏了。”小娟迫不及待的要想听完这故事。
　　　土豆又讲了起来：“那姑娘拉着少年的手，兴奋地说：白云是自己，太阳是少年。太阳照着白云映出的霓霞是他们的孩子。那小伙听了姑娘的话，高兴的一轱辘爬在了姑娘的身上，解开她的衣服，裸露出洁白的胸怀。”
　　　小娟听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小伙太野蛮了，怎么不知道羞呢、”
　　　土豆笑着说：“这是故事吗，有什么羞不羞的呢。”
　　　小娟辩解道：“就是羞吗。”
　　　土豆说：“不争这个了，后面你听不听了？”
　　　小娟当然想把故事听完。“那你就把故事讲完吧，反正我不是别人。这个故事不准你讲给别的女人听。”小娟有点自私的说。
　　　土豆笑了笑说：“这不是讲给你一个人听吗，还有谁听呢？”
　　　“我说的是以后，没有说现在。”小娟说罢亲昵地用胳膊把土豆碰了碰。
　　　“我听老婆的话。不给别的女人讲的，再说我也没有机会的。”土豆看着小娟那有点自私而富有感情的神情，笑了笑，继续讲道：
　　　“那姑娘也解开了小伙的衣服，俩个人在花草丛中-------
　　　“别说了，真是羞死人了。没有结婚就这样，况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小娟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为这俩个人高兴。
　　　土豆不讲了，停了下来。俩个人都一声不吭地走着。
　　　小娟见土豆不讲了便问道：“你又为什么不说了呢？”
　　　土豆笑笑说：“你不是不让我说了吗？”
　　　“我是不让说那些，其他的你说呀。”小娟笑着。
　　　“那我就说了。”土豆又接着讲了起来。“少年和姑娘在花草丛中亲热一番后，少年仰躺着，兴奋的闭着眼睛。姑娘穿好衣服，对少年说：‘我要走了。’少年睁开眼睛一看，姑娘以飞上了天空。她含情脉脉的对少年喊道：‘你救了我，想我了就到天乳峰来找，我在那里等你。’说罢飞向了那遥远的地方，飞向了天边。”
　　　“哎！真可惜，这么好的一对，都分开了。”小娟叹着气，为这少年感到惋惜。
　　　土豆也叹了口气，继续给小娟往下讲着：“少年望着自己心爱的人从天空飞走了，心如刀绞。他来不及穿好衣服，就骑着那大红枣马，向姑娘飞去的方向追去。”
　　　“那能追上吗？你快说呀。”小娟还在惋惜中，摧着土豆。
　　　土豆说：“不知道”。
　　　“那后来呢？故事就完了吗？”小娟觉得太茫然了，总想知道个结果。
　　　土豆看着小娟被这故事感染了，动情的又讲了起来：“小喇嘛忽然惊醒了，发现自己做了个梦。他站起身来，蹲得麻木的腿都发疼起来，他把酥油灯拨了拨，向炕上一看，那姑娘不见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炕头边留着一封信，信上写道：想我了就到天乳峰来找，我会等你的。”
　　　“哎！”小娟又叹了叹气，觉得这故事有些凄楚悲凉，半响没有说话。
　　　土豆也跟着走着。
　　　小娟又摧了起来：“又怎么不说了？真急人。”
　　　土豆说：“后来。小喇嘛拿着姑娘的信，感到非常的困惑。怎么梦中的姑娘也是天乳峰来的，昨晚借宿的姑娘也是天乳峰来的。真巧，难道自己梦到仙女了。自己在梦中和那姑娘一番云雨，真是识了人间烟火，这人间烟火难道就是佛语中的色吗？佛为什么不准喇嘛们结婚呢？结了婚就真的不能到天竺去了吗？小喇嘛想到这里，赶忙站定，双手合十，向佛祖恕罪：啊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有什么恕的罪，小喇嘛是做了个梦，又不是真的。”小娟有些不解的说。
　　　土豆解释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喇嘛恐怕佛祖怪罪他白天想了这些事情，所以才恕罪的呀。”
　　　“这佛祖就冤枉小喇嘛了。”小娟更为小喇嘛惋惜，心里替小喇嘛有点不平。
　　　小娟走着又问：“那小羊羔怎么了？”
　　　土豆看着小娟，他慢慢地说：“天亮了。小喇嘛去看那羊羔，羊羔却也不见了。”
　　　“怎么这么凑巧，都赶到这天晚上了。小喇嘛肯定会伤心的。”小娟问着土豆。
　　　土豆笑着说：“无巧不成书嘛。小喇嘛经常想起这个姑娘，把他想疯了。他再也不做喇嘛了，也不想死后到天竺成佛去了。他决心去天乳峰，找那个他日思夜想的梦中姑娘。”
　　　小娟更急了，迫切的问道：“那能找到吗？”
　　　“找到了。”土豆回答道。
　　　“怎么找到的，你快说呀，真把人急死了。”小娟摧着土豆。
　　　土豆被小娟的执着深深地感动着，他有咽了咽唾沫，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喇嘛历尽千辛万苦，一直找到喜玛拉雅山顶。那姑娘偷着从天宫里出来与他相会，被天神发现了，告诉了玉皇大帝。玉皇发怒，派雪神把小喇嘛和这个姑娘冻死在了喜玛拉雅山上，从此形成了朱穆琅玛峰。”
　　　“这玉帝真不善心。这故事太悲了，真让人伤心。”小娟为小喇嘛和那白姑娘叹息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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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