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花与憨娃
一
一个春和景明的星期天,鸡公岭上两个异性的年轻人,正在极目远眺,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蜿蜒曲折、急流险滩密布的小河,清澈的河水涌起翡翠色的波涛;小河特有的木船象离弦的箭直向下游射去;那拉着上水船的船工们脚手着地,几乎在水边乱石从中蠕进!放眼开去,河对岸是一片绿油油的麦子、菜子间作地,那金黄的菜子花几乎洒满整个碧绿的麦海,丰收的希望,憧憬的未来是那样无限的美好!
“骥哥,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毅力的人,你一定能出人头地!”妙龄女郎毫不掩饰的赞颂着心爱的人,并送去温柔热烈而深情的秋波。
“林妹,你是一个活泼热情的人,一定能给人以莫大幸福!”陶醉在幸福、甜蜜中的骥哥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林妹伸过来的白嫩的手。
二
一个月朗星稀、夏日晚风徐徐的夜晚,一对情侣正在河水半淹的石板上侃侃而谈。
“林,你热情奔放得太叫人喜爱了!”
“骥,你老实憨厚得太叫人可怜了!”
发自相偎得很紧的一对年青人的阵阵嬉笑声,融进了静谧的月色世界,是那样的叫人心醉!......
三
一个秋风瑟瑟、星月隐辉的夜晚,一对恋中人正在河滩上艰难地走着。
“林,人家给你进口手表,作区长的叔叔还答应给你转正,你还不答应人家!”
“钱财如粪土!有钱我就嫁给他?!”
“不,不,你决不是那样的人!”
......
四
一个凄风苦雨的冬夜,一对热恋到“白热化”的年青人,正在一间斗室里焦急地商量着对策:
“骥,我们结婚吧!”林妹拢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抬起头来,一对炽热的眼神,坚毅地望着骥哥。
“那……那……你要遭他们整!” 骥哥惊惧的双眼,直望着林妹。
“怕什么?!大不了不要我代课了!不少古人尚能做到‘威武不屈,富贵不淫’难道今人不如古人?!”伴随着林妹斩钉截铁誓言的是林妹紧前两步,头紧靠在骥哥的胸前;不能自主的骥哥紧搂着:“好!好!无限感激你的坚贞不渝!”
五
“上无片瓦没有关系,下无寸土自己情顾的”清脆悦耳的女高音,出自爽朗大方,有着一对水粼粼的大眼睛的新娘之口!
“我二人患难之中成夫妻,”深厚的男低音发自憨厚老实,戴一副轻度近视眼镜的新郎的肺腑!
“任凭那海枯石烂我一片真心永不移”,新郎新娘和谐的合声。
“来,来,来,你二人快快拜天地”做侄女的唱起了老槐树的媒人腔,“槐荫树下好夫妻!”
“欢呼雀跃中,新郎新娘春风满面,激情难抑地相向鞠躬。
陈芳林,何骥的热闹非凡、别有风趣的新婚晚会正在高潮中……
“芳林,你为什么不当区长的侄儿媳妇?!”
“为什么不当官太太?!”
“为什么偏要和这个‘穷秀才’好呢?!”
一些快嘴的女人,提出了难以回答的问题。
“秀才怎么样?穷秀才一旦金榜题名,就会成为打马游街的状元郎,那时我‘状元夫人’还不如‘官太太’?!芳林无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对,对,对,穷秀才就能成状元郎呀!”
“官太太那有‘状元夫人’强!”
“芳林真是浩瀚爱情海洋中的一枝独特的鲜花!”
“芳林,是‘海花’,‘海花’是芳林!”
人们七嘴八舌尽情地感叹着,赞颂着……
在一片热烈的颂扬声中,在“海枯石烂永不移”的余音萦绕中,新婚晚会结束了!
六
一间不大的但却布置得喜气盈盈、格调清新的新房中,除了新婚应该布置的对联、喜字、窗花等物外,在墙角立着一个列满各种中医书籍的竹书架,墙上挂着不少的民族乐器;床上只有一床花布面子的被褥,室内其他家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一对新人喜盈盈的坐在床沿,本来就缅甸的何骥,更是手足无措;海花爽朗地亲了一下骥哥的额头,“看,还呆棱棱的干什么?!还怕那个梁区长?”
“不,不……还怕他干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那,还呆着干什么?”
“我是……感到太突然!”
“突然?!”说时一下扑倒何骥,一阵嬉笑后,何骥说:
“林,我太感激你了!但是,我家实在穷啊……”
“穷又怎么样?!你看病,我教书,还怕挣不到钱?!我不是刚才唱了‘上无片瓦没关系,下无寸土自己情顾的’吗!”
“可是,你受得了吗?!”
“你放心好了,我海枯石烂永不移!”
“真的?!”何骥惊喜而又无限感激的泪眼紧盯着海花……;
“真的,绝不骗你!”海花坦诚的、热情的双眼一点不回避何骥的凝视!
惊喜、激动的泪眼;坦诚热情的双眼,越聚越拢……终于合在了一起,热情的拥抱,狂热的亲吻,占据了整个画面……!!
七
海花他们的新婚晚会正处在高潮之时,也正是梁区长的寝室里群情激奋之时。
“他……他妈的,给这小子扣,扣……上个破坏军婚的帽子,拴,拴……拴进‘圈圈’里去!”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的瘦子区文书边喝边说。
“可惜,送去订婚的手表人家根本不要!”姓姜的区财粮,夹一箸菜后,老谋深算地说:
“那,这样……(声音小得听不见)办好!”一个胖得不得了的“脚爪爪“连忙向李文书耳边献计。
“不,这样整……(有画无音)才妙!‘另一个“无常”似的“瘦猴”赶忙向区长耳边邀功。
……
梁区长的“脚脚”、“爪爪”们,绞尽脑汁,献计邀功!
......
梁区长叫板了:……总的来说:一要不露底;二要下手狠,下手快;三要坚持,一竿子捅到底!具体嘛……(有画无音)
八
阴风怒号,恶浪排空,漫长的‘黑夜’开始了……
63年12月10日晚,“坐月”中的海花掩面而泣……她因请产假而被解雇了!何骥一旁苦劝。
春寒袭人,身背麟娃的海花,手提大竹篮,在河边沙滩上赤着脚拣水湿材,备家用。
夏日炎炎,身着婚时的,现已补丁重叠的粉红色衬衣的海花,正在建筑地上做工。
不远的树荫下,小土包上,5岁的麟娃身背襁褓中的晖妹,与身边3岁的巧妹一起哭喊着:“妈妈,妹妹哭,要吃奶……”
喊声未完,监工的刘昌元(外号刘汤圆)高喊:“去,去,去!不准喂奶!”迅即撵走了哭叫着的三兄妹。
望着被撵走的孩子,海花忍泪欲滴……
经多方努力, 终得到区文教陈xx的大力帮忙, 海花被安排到堰坪公社昇平大队教民校.
两月后的一个双休日, 海花休息后, 星期日中饭后, 骥揹着巧妹, 送她母女返校. 到麻柳塘, 放下巧妹, 准备喂奶. 骥见巧妹, 神色疲倦, 嗜睡不吃奶. 骥说: “巧妹生病了!” 边说边又揹上, 迅即回走! 林, 却不愿. 但终犟不过骥, 只好尾隨而回. 回到两头望时, 巧哭叫要喝. 停下, 到彭福秀家, 要水喝, 见面红耳赤, 额头烫手. 待返到家时, 又呈喷射状呕吐, 脖劲稍强. 赶紧请来中心医院魏院长, 沴为” 春季脑膜炎”, 立即打针吃药. 到唍上开始退烧! 连续几天治疗, 才病好返校. 后回想起, 多危险, 稍不细心, 就会酿成大错1!
九
《一二、九》“造反派”的办公室,何骥正在“受训”:“你为什么要开业行医?!”派头头脚踩板凳,手撑桌面,神气十足的训斥着。
“私人开业就是走资本主义嘛,那还行?!”被称为二号头目的带着红袖章,摇身一变而为造反派的梁区长,大口的吸着烟,吐着悠闲的烟圈,手指在桌面上很有韵味的敲点着说。
“你那亲娘是地主分子,你给我小……小心点!”小丑们手指头戳到了何骥的额头、鼻梁上,唾沫飞向何骥的脸,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十
秋风瑟瑟中的山区小镇,经过一场自相残杀的血的洗礼后,四处留下了“千窗百孔”的辉煌成绩!那些用枪杆子夺得政权的造反派们在本来就已关门闭户,冷冷清清的街上,还有其横冲直闯,使不完的革命闯劲,四处敲门砸户……
十一
烂木门里的海花,在一个暗角里抽泣着,何骥在一旁细劝细解;晖妹依偎在妈妈的怀中,两眼惊惧地紧盯着她的妈妈。
十二
与此同时,在“XX地区红云战线批斗不发地主方玉香”大会上,海花的母亲(方玉香)披头散发,正被挂牌批斗:
“你上海那个二儿子家里,搜出的解放前人家借银元的借据,这不是保存的‘变天帐’,是什么?!”外号‘娄阿鼠’的谭振田狠狠地揭发着
“那不是变天帐,那借钱的人是我妈屋的亲兄弟,当时他吃鸦片吃穷了,是我给他的几块银元,他死爱面子硬要写个借条……”方玉香正在说明原委,那些极善于找漏子的红卫兵闯将,立即发出强有力的反驳:
“那为什么借条还保持到今天呢,而且还拿到上海的儿子家去?!”
“说,快说!”
“不许方玉香诡辩!”
“老实交代,才有出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炸雷似的怒吼声铺天盖地而来,伴之而来的还有对方玉香老太婆的残酷整压……!
倔强的方老太婆,待喘过气来,被提头问话的时候,依然是那样的坚定回答:
“不是变天账。当时我把借条用来包一支墨,磨墨画水墨画,早就当作无用的东西了。后来年复一年香墨就磨用去大半截,只剩下后面借条包着的一小截了。解放后,我二儿陈咏杰得头一个孩子,接我去上海照料,我怕孙儿得白口疮这些病,又听说陈香墨是治这些病的好药,所以就一同带去了。”
“地主狡猾,不听她那一套胡编!”主持批斗会的“派头”在对身旁一个外地造反派的外调人员耳语后,立即赤膊上阵,亲自审问:
“方廷金究竟是你什么人?”
“我的亲兄弟。”
“现在在哪里?”
“解放前几年就死了。”
“他的妻子、儿女现在那里住。”
“无妻无子女。”
“啊?!没……没得妻室儿女……!”
“因抽鸦片,结婚半年,妻子改嫁离婚,那以后又没有再结婚,那有妻室儿女吗?!”方玉香突然明白过来,立即提出强有力的反驳,“方廷金本人死了,又无妻室儿女,我保存这借条去向谁要帐吗?!…….这,这怎么是‘变天账’吗!”
主持者被问得哑口无言,立即恼羞成怒:“这个地主婆,好一张利嘴,给我打!”
一顿拳脚交加,方玉香昏迷倒地被抬走了……
躲在人群中一直窥视台上外婆的麟娃和巧妹,这时再也无法控制满眶的热泪,哭喊着向抬去的外婆跑去……
十三
批斗会进行的同时,在高坪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的办公室里,何骥正在同钱主任面对面的交锋。
“钱主任,你是革委主任,你一定是党的好干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要直接向你汇报真实情况”何骥一反文静不善言谈的性格,激情荡胸,一口气谈完了关于他岳母方玉香保存“变天帐”的真实情况。
“既然借款人方廷金本人已死,又无妻室儿女,这个所渭‘变天帐’也就不成在了。但是,群众斗争是不可阻挡的!所以斗你岳母还得斗!在人民群众中,还得大肆宣传,不法地主方玉香保存‘变天帐’,企图‘反攻倒算’、‘变天复辟’,用来教育人民,发动群众,把阶级斗争搞下去!”
“钱主任,这怎么合符党的,实事求是的方针、政策呢?!……”何骥按奈不住胸中的愤激,正想一口气地反问下去,可是被钱主任马上打断了。
“何骥呀!这是阶级斗争的需要, 不能有半点含糊呀!斗你亲孃是目前革命形势的需要, 怎么能与被斗的事实, 是不是真实的联系起来呢?!”钱主任呷了一口茶后说,“也就是说, 只要需要, 有那回事该斗, 无那回事同样该斗!”
何骥还想竭力伸辩, 可钱主任手一挥, 就被几个工作人员, 连拉带劝的弄出了大门外……
十四
方玉香的茅草窝棚里,方玉香坐在一个挂着补疤重叠又重叠的烂床罩前,木呆呆地坐着,头发花白而蓬乱,只听她好像梦呓似地说着:
“我活下去,有什么用?!”!
一个时而清晰有力的声音在回答,但不知音从何来,“您五个儿女及其孙子们都在期盼着您长寿,期盼着能和您同享天伦之乐,您如果现在一旦轻生,以后做儿女们的,孙儿女们的,怎么心里过得去?!不把他们想死吗?!”
“我…….我怎么活啊?活起反而是儿女们的累赘…….”
“妈妈也,”一个戴眼镜的脑壳从补疤床罩后急速的伸出来,但听到屋外脚步声已近,又赶忙缩回床罩中。
“方玉香,你在和那个说话?”门外来人正是派头头方世民和‘娄阿鼠’谭振田。谭两双贼眼在屋内四处搜寻并发出咋唬人的问话。
方木呆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以为谈话被他们听见。连忙起身去倒茶……!
幸好的是‘娄阿鼠’见屋内无人,自转话题:
“方玉香,不要死顽固,还是交待了的好!”‘娄阿鼠’边说边往床边坐去。床帐里的‘眼镜’只好含胸收复,否则就要碰着!
方玉香一见更是大惊,只好语无伦次地说:“谭…….谭排长,方司令,侄儿子,不,不……方司令!你们这边坐,喝茶……”边说边到烂皮箱里拿出二十块钱递过去,“这点不……不好意思,你们买点烟……烟抽……”
两人边接钱边扬长出门而去,方司令边走边说:“方老娘,是要开通点,才对哟!!……”
外面一切都看得见的,床帐内的何骥,见人走远,伸出头来:“妈妈呀,时间紧,我在这里呆久了对您很有危险,所以,我最后恳求您:不要乱想,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您的儿孙们都在盼您渡过这个难关,同时,您应好好想想,您真是轻生了,反而给儿孙们带来不良后果,因为按现在政策规定您会定为‘畏罪自杀’,那您的儿孙们将会受到很大很大的牵连,特别是在部队里的肃哥会受到很大很大的牵连,您要三思呀!!”何骥恳切地肺腑之言,不仅赢得了妈妈的频频点头,而且自己也声泪俱下!......
天很晚了,何骥下床向妈妈告别,一头闯进黑幕里的无声雨帘中,手中虽拿着电筒,但不敢用,连爬带滚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奶奶和几个孩子均已熟睡,只有海花仍在灯下无声地哭泣......。
“睡吧,妈妈那里已劝好,不会再生轻生的念头了。”
“这……这…….这个日子怎么过啊!……”
海花一头扑进何骥的怀里…….
十五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婚后第十二个隆冬的一天……
刺骨的雪风中,渺无人迹的雪山上,何骥身背“十”字药箱,吃力地爬着,出入深山老林,行医看病,挣钱谋生……!
阵阵凛洌的寒风,吹开破烂的屋门,挑碳回来的麟娃正在狼吞虎咽地喝糊糊,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重新关好了门;巧、晖两个伏在火炉边的高板凳上做作业;小女儿玲玲依偎在火炉边补烂衣服的奶奶的怀中;海花收拾好了简单行装,准备外出做保姆。手捧何骥的信,痛楚地默念着……
何骥那情深意切的话语,回响在她的耳畔:“林,不要离开家,不要离开我!更不能丢下四个孩子……远去!我……我一定会挣回钱来养活一家人的!……”
海花拿信的手,颤抖了,嘴角不停地抽动着,大颗颗的泪珠直往下滴……
稍倾,海花毅然放下信纸,一手按在行李包上,一手拢了拢额前的乱发,随之露出了坚毅的神色,似有勇往直前,决不回头之慨!
>(下) 作者寒石(向南煊)
( 电视剧 文学本)
十六,活泼热情,坚强勇敢的海花,终于走出了苦海-----那个叫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的小家!
某县城简陋而冷清清的轮船码头,海花衣着简朴,提着简单的行李,在凄风苦雨中,略带几分伤心的心情,但却迈着坚定的步伐,冒雨上船.
她,走过狭长而动荡的浮桥;上到囤船;回过身来,注目凝视着她将远离的故乡,目送着她所过的狭长、漂浮而动荡的浮桥,触景伤情,不觉眼眶有些湿润了…… !
“上船了,票拿好,上船了!”的催促声把她从别愁离情中惊醒.她匆匆地从囤船往轮船走去,急急忙忙的走过上船的木扶梯,一步踏上即将离去的客轮.
上了船的海花,目送着江边山城,码头浮桥……在客轮舒心的长鸣中渐渐远去……!
此时的海花不仅为自己终于没有赶掉船而暗自庆幸!同时那船上四处晃眼的灯光,那高大而华丽的客轮,那……一切,一切,更使她心情豁然开朗!
看,我们的海花正连把接把地抹掉头发上的雨珠,抹掉面颊上的雨珠。不!是雨滴和终于走出苦海,踏上新生活而激动的泪珠吧!
十七、为了寻求新的生活,不辜负青春,不虚度年华,海花一往情深地踏上了充满希望的、新的生活之路!
海花,乘风破浪.直下武汉;;
海花,车轮滚滚,直达广州;
海花,风尘仆仆,来到姐姐家;
海花,热情而耐心细致地侍侯着”坐月子” 的姐;
海花,勤劳能干,将原来乱得一团糟的姐家,整理得物就各位,窗明几净;
海花,赢得了姐、姐夫的竭力称赞!
海花,活泼热情,美丽动人,更得姐及姐夫的格外青睐!!
......
十八, 姐在芳林的精心照料下, 康复很快;
除外出游玩了广州各好玩的地方外, 还替芳林介绍了 死了妻子的工程师, 准备做其新丈夫! 以期改变其穷困潦到的家庭!!
姐坐月满后, 芳林回到了家中, 全家高兴万分!
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芳林坐在床沿,向骥提出::” 骥, 我们离殙吧! “
骥说: “为什么?!”
林说: “为了大家都幸福啊!
“为了寻求真正的幸福!!"洋洋自得的芳林进一步说.
"
”真正的幸福?!难道我们共同奋斗,并已得到的你敬我爱,和睦恬静的生活还不幸福?!"骥, 无力的申辯着......
"幸福?!你有沙发,电视机?!"伴随反问的是芳林不屑置辩的脸.
"......"哑口无言的何骥.
"你不仅没有,整天还为油,盐,柴,米焦来愁去呢!"
"以后,我们一定会有的!"何骥坚毅的眼神透着希望之光!!
林接着又说:” 你可以再找一个搞医务的, 配合你完成你医学上的理想, 志向! 而 我...... 姐处已给我准备介绍一个,死了妻子的工程师! 虽说比我大上十岁......, 但人家工资是你现在的十几倍! 也就......湊合着...... 过.......过一辈子吧!!”
骥,双膝点地, 声泪俱下, 深情地哀求着:” 林啊! 不要和我离婚, 妳看...... 四个孩子了, 我怎带得出城呀! 离了, 不就害了四个孩子了吗?! 再说, 妳去嫁一个41…42的中年男人……. 也不是很幸福的! 且人家还有三个孩子还没长成人….. 妳也不好处理呀!!”
“还是留下来吧! 虽然苦点…….. 但毕竞是自已生的呀!!”
……
……
骥, 苦苦的哀求着……!!
林,也左思右想后,……终答应留下不走了.
骥高兴至极!!
十九, 苦难的岁月, 又开始了!
经过艰难困苦努力, 终在区文教陈邦才的大力帮助下, 林,被安排到故陵民办中学任教.,
骥在诊所, 因治病上, 超越了自已的师父(师父是所长),.他利用职权, 乱认定骥作会计期间, 财务有问题, 而撤換了骥! 让其自已的侄儿李宣卓当会计.
二十,撤除会计后的骥, 只有个人行医! 身揹” 十” 字药箱, 走村串户, 挣钱维持一家人生计!!
在仁和大队, 治一疑难杂证, 深得体会!
病者是一个14岁左右的女性, 名叫王定香. 其父介绍病情时说, 是因吃晚饭时, 強行要女儿答应嫁与红狮乡那个人的婚事. 女儿不从, 愤懑下桌, 懞头睡去!
半夜醒来, 见天井中, “人影愰动”, 误为婆家人来捆人! 因而起床后, 胃胀不舒, 精神愰惚. 一连几天不大便, 胃巨痛就医, 并告诉医生, 是吃多了并喝冷水起病. 当即医生处以” 大承气” 湯类药剂, 以期一泻了之! 却 服后,病不松反增!!
再经别医, 用 同类泻下治之, 病仍未得好转.
经我细酌得病机理, 而改用’ 吴茱芋’ 湯与扶胃调养方治之, 病人痛缓, 解少量羊屎样顆粒大便.
但我回家后, 病家抬病人来故陵场镇医时, 却另找其他中西医治疗, 约十来天后, 在中心医院的 西医部导大便时, 掉气身亡!!
回家后, “坐夜闭棺” 时, 因肚腹膨胀高出棺材, 而致合盖时爆炸, 炸坏了棺材. 可见爆炸力之大!!
事后我反来复去的思考和推敲: 这实属古典医案中, 讲的” 寒气袐结” 类, 病理病机, 是寒气袐结所致, 决不能再用寒攻下的方法! 只能用温下法, 缓缓下之, 以保护” 胃气”!!
此后, 我又治一例与上例相似的病人.
病人名叫张哑巴, 听, 说都不行, 说时用手’ 比划’!
其母介绍病情, 已五日不大便, 不进食, 腹胀痛拒按! 及我四诊所得, 与王定香病类似. 故用温下法治之!!
在中心医院抓中药的覃远亮, 对我好意提醒说: “我的师父胡xx(著名老中医)前几天,都是用的承气汤类寒攻下的药, 你现在却用温中带下的药, 是不是会出问题?! 我不敢抓!”
但在我苦苦求情下, 并在处方上, 签字’ 若出问题’ 由何骥负责后, 才抓了药!
服药后的第二天清晨, 天还未大亮, 张哑巴的母亲就来到我家门前敲门,.
林急呼呼的说: “看你把人家治很了, 来找你来了!”
我忐忑不安的下床, 一开门, 倒进一个人! 把我吓一大跳!! 正怀疑是个死人, 只听倒在我怀中的人, 开口大骂狂吠着的几条狗” 该死的东西!!”
我才愰然大悟, 张老娘是为躱避狗咬, 而背靠着我的门. 当我一开门, 她就倒进来了!
听张老娘一说: “他儿已解羊屎样大便很多, 且要吃稀饭!
我大喜过望!
立即穿好衣服和张大娘前往诊视.
经几付药后, 病人康复!!
经此两例洽当与否的治疗, 出现的不同结果, 使我更认识到: 庸医杀人!!
二十一,林和骥在双休日挑碳卖的时候, 常见林在歇气时, 一个人沉思不语, 两眼凝视远方……!!
这样艰难辛苦的较稳定的过了几年!!
二十二, 骥, 参加了四川省,全省民间中医人员的转正考试,. 骥, 成绩考上了, 但遭故陵区管文教卫生的李xx, 给当时卫生局主管考试录取工作的韓xx合起来,给搞脱了!
骥, 不服, 要求查巻, 遭拒!
骥, 进一步直接申诉到县委宣传部的吴应顺部长处. 后查正落实, 转正到故陵小学任教!
二十三, 翌年, 云阳县财政局,借调骥去作该局编写财政誌的主编!
但遭到王xx校长的強力阻挡, 后经财政局姚明才局长, 请故陵区委万书记,亲自作通王校长工作后, 他才放行骥去财政局上班工作.
二十四, 骥回家过双休时, 林述说: 她因早上吃面时, 右牙龈被竹纤纤钉啦, 事后去卫生院, 剖开找, 也没找出来.! 但现在起个包, 这久了, 还不消!!
骥关心的说,: “要注意!”
她说::”沒关系.不痛, 沒发炎!”
骥说: “不发炎, 不痛….. 反倒更要注意!” . “怕是长”阴疽”!!
骥返财政局不几天, 林来到骥处. 并说:” 因 ‘包块’ 长得很快, 已影响到吃东西, 故到县里来医一下.”
骥一看, 见 一大指拇肿块, 不红, 无炎症……更增骥的疑怀!
坚持到万县地区医院来捡查治疗!!
骥向局里请好假, 送林来到万县地区医院耳鼻口腔科一检查, 确定为:” 右上颌骨混合瘤”! 要住院手述治疗!!
骥与当时已在6802医院工作的二女儿商量, 决定送林去北京三舅家, 请求在北京寻医治疗.
骥与林, 赶回云阳财政局, 骥,办好请假手续后, 并带起写财政誌的资料,与林当晚乘上” 川陵5号” 下水船, 去宜昌转去北京的火车.
二十五, 到宜昌火车站后, 连坐票都无, 只有统车站票! 而林却想坐卧舖!!
驥,多次找客运处主任, 求情, 说好话……! 终于感动主任, 签发了一张卧舖补票!!
在车上, 晚间, 卧舖车箱查舖号, 骥,不能留在该车箱, 而被撵到普通车箱里站着过夜! 下半夜, 骥,实在困乏, 就在别人坐位下, 倦缩着困睡着了.,
初来北京的两个乡下人,, 隨着人流来到了北京站门前的广场上. 迷茫的四处张望!
骥, 终在右壁墙上, 找到了去黄寺大街的车路. 他俩经多次转车, 终找到了黄寺大街9号, 肃哥的宿舍楼院.
登记后, 还不准入内,. 还甴登记室工作人员, 打电话与肃哥家里人, 核对无误后, 才让进.
找到地址, 家中只有妈妈一人. 肃哥及嫂还沒下班; 侄儿女们还在上课. 母女俩见面, 既喜又忧!
不一会哥嫂及侄儿女都回家了. 当哥嫂知道林的病况后, 哥,竭力安慰,并安排去检查治疗的医院. 并立即安排住宿: 两侄儿女挤到奶奶寝室里. 让骥, 林独住一间! 真难得!!
在”五. 一四”,” 三0一”,” 海軍总医院”…… 等部队最好的医院,接连几天的检查, 诊断结果都一样_____-“右上颌骨混合瘤”! 最后确定在海军总医院住院手术治疗.
骥, 天天来院陪伴, 安慰林. 但林一听说, 手术要毁容, 就竭力不愿! 骥,成天多方劝解, 但起作用不大, 终按林的要求, 只作保守术, 不作根治术!
手术定在5月22日, 肃哥出差伊朗回来后才做. 手术那天, 肃哥嫂, 我和侄儿女们, 均一起早到医院. 由肃哥签字手术単. 术后只留我一人看护, 他们均乘吉普军车返家.
骥,在林的病床前, 一直守护着. 但见林到了麻醉期已过, 病人还不苏醒过来, 就立即向医生报告. 医护人员立即加注解药和护士长进行吸痰(防窒息) 处理!
骥, 焦急到极点!!
一会, 林, 终于醒转! 医护人员离开. 骥, 近前侍候…..!
一周后, 林, 出院啦!.
到肃哥家时, 妈妈和上海来看她的洁哥, 正在剝从上海带来的带壳葫豆.
兄妹间互相寒喧问候后, 林, 进到自已那间卧室休息. 我隨进后,拿出写财政誌的资料及计算噐, 紧赶着编写起来, 把这几天耽误的进程赶写出来.
在肃哥处休息约一周后, 趁洁哥回上海, 骥,, 林也启程回家.
第二天, 肃哥利用他的上班专车, 先送我们到火车站后, 他再去上班.
二十六, 回到故陵家中, 见满地豬蹄骨, 园桌上多个喝空了的诗仙酒瓶, 还有几个剩菜蝶……
林, 大发其火的说: “这准是麟娃子和他的朋友, 同学搞的!!”
骥说:” 这娃儿, 是该好好教育啦!.....”
麟娃下班回来, 林, 励声喝斥! 骥, 赶忙劝慰林:” 自已才作手术不久……不要发火……妳休息….. 我来教育他!!”
骥,把麟娃喊到另一屋里说: “孩子呀, 妈妈这次得的是大病! 光路费及住院费, 就用去好几千了! 手术费, 还是你幺舅申请, 按军官直系亲属免掉的!! 你应知道家的经济情况, 不要乱用钱呀! 一切都要节省下来, 为给你妈妈治病用!!........ 懂吗?!” 麟, 频频点头道: “是, 是…. 是…. 我再也不乱花啦!”
骥, 回局上班; 林, 也考试转了正, 仍在故陵民中任教.
快放假过年时, 林, 来县城买过年货后, 与骥一同返家, 过了个全家幸福, 快乐的春节.
二十七 骥, 春节.后不久, 和林到万县专区医院, 复查术后情况. 发现有复发情况!
回局,即忙请好假(仍带上写财政誌资料, 边陪治, 边编写), 送林到重庆, 成都等大医院求治!
二十八, 到成都后, 来到大哥亷哥家. 大哥还没下班回家, 大嫂有点埋怨, 说: “来前, 没打电话, 告诉他们!”
第二天早饭后, 骥和林来到大女儿巧玲读大学____西南财经大学的地方. 商量后, 即住巧玲学校的招待所里. 后因找到更便宜, 更方便自作饭的” 成都保修厂的招待所”, 即搬去住了.
检查后,在成都四川肿瘤医院住院,.
住院期间, 主管的王主任医师, 背着林对我说: “你爱人术后转移, 发展很快! 我建议你 及早弄回家, 好好调养, 兼吃点扶正袪邪的中药, 还实用些! 再次手术后, 又一放疗化疗, 我怕她吃不消! 到时人, 财两空!!”
这话, 骥不愿接纳! 征求林的意见后, 确定即时返北京海軍总医院求治!
但到海军总医院, 找到原主治医师, 检査后認为: 也不宜作二次手术, 只能用保守疗法!
在北京肃哥家, 住了约一周, 并去其它大医院寻治, 但都认为只有吃药控制为好. 当时, 全囯正掀起气功疗法,治各种慢性病, 骥和林, 也参加过” 国防科工委” 的气功讲习班!!
俩人商量, 肃哥处, 全家上班上学, 很不方便,不如回到成都保修厂招待所, 较长期保守和气功调治.
商定后, 俩人即辞別肃哥嫂, 返回到成都保修厂招待所作较长治疗!
林, 除坚持吃抗肿瘤的”8.15” 特效药外, 还每天坚持去青羊宫的文化公园, 用气宫治病, 骥,天天陪送.
约3个月后, 林觉无啥好转. 意懒心灰的说: “我们还是回家, 听天由命吧!” 不几天, 就结束成都治疗, 踏上回家的路!
二十九, 到重庆, 住朝天门五一路的五一旅舘. 当晚, 她主动要求和骥” 作爱”, 骥,还以为是她放下了病魔的思想负担, 想开了呢! 因是自她病后, 一直没作过的事!!
可当作完后, 她起身说: “骥, 好好带好孩子们,……我走了!!.......”, 说时, 竞往窗前走去…..! 骥, 愰然明白过来!! 急忙下床, 把她死死地抱住! 连声哀求: “林….. 林….. 呀! 妳怎能这样扔….. 扔下……我和孩子们…. 呢?!” 再说:” 妳若这样走, 我怎么向孩子们及妳妈妈, 哥姐交待?!...... 不怀疑是我害死妳嫲!!”
林, 立即醒悟了! 不能给骥造成不白之冤啊!! 终于平静的说: “我答应你,我不这样想啦,!那就回家, 听天由命吧!!”
这晚, 我们談了很多, 特别談怎样继续治疗, 怎样好好活下去!
最后决定: 再到重庆西南医院去寻治, 并叫搞医务的二女儿,晖, 上来一道服侍.
晖来后, 我们转往高滩岩西南医院入院制疗. 仍无有效进展.
晖単位催回, 只好出院返家. 不返故陵, 而返住云阳财政局.
三十, 林,在云财局, 边治(骥用中医治)边养; 骥, 上班紧修誌, 直到财政誌修完成书. 但云财局原答应骥的” 修完誌后, 调来财政局” 的诺言作废! 骥, 经多次争辩, 终改为调故陵中学任教.
林, 不愿隨去故陵住, 又已请病假不上课. 骥, 只好在县城西坪租屋住, 便于幺女在云阳中学读高中. 及林的调治! 骥, 用中医调治一段时间后, 眼见身体及病况, 均有好转. 但林的信心始终不高! 在一次与侄女的女儿打羽毛球的煅练中, 球正好打在肿块上, 致流鼻血!
骥, 虽尽心调治, 无赖, 林不配合, 还去请神, 喝香佛水….. 等迷信一套! 病况又逐渐转重!!
三十一, 儿子麟娃, 暂停教村校, 下海去海南其姨夫公司打工.. 并经屋主谭老娘介绍白xx作儿媳. 父母虽不答应, 但麟却坚决与之相好!
我突听一声: “爸, 在弄饭呀!” 的话声, 回头一看, 见是身揹旅行包的麟娃. 大吃一惊!
忙问: “你怎回来了!”
“过不下去啦!” 麟回答.
后才知道, 他在那边, 是在新设的分公司作后勤服务 ,且 又被女朋友邬xx硬追回来!
三十二, 大女儿, 财大毕业返家等待工作安排. 林, 要骥去万县地区工商行, 找林的老同学张xx行长, 接纳, 未行. 经多方奔走, 全无所获. 最后安排到较差的川东盐矿厂工作.
三十三, 到该年底, 在林转正后的单位___故陵中心校, 没报到该年的治癌用费. 也未得任何补助, 全是自负! 这都是中心校, 王xx校长的特别” 关照”!!
三十四, 二女儿晖, 接母去万6802医院同住. 即全家搬去!
三十五, 12月, 林, 在健康报上, 看到登有北京五棵松医院, 用新疗法治肿瘤. 则要求再去求治. 晖说: “怕是骗人的!” 但骥, 主张去看看, 安慰病人!!
第二天下午, 在医院上班车的送护下, 由” 李家河” 医院所在地, 送到万市19码头赶下水船, 到宐昌转往北京.
到北京后, 俩人被一招客的” 三轮车”, 拉到一不大的旅舘. 因未带结婚证, 旅舘不准同住一寑室. 骥, 怕出安全问题(身带治病的现金), 不同意分开住. 林, 也害怕离开我. 故只好让拉我们来住宿的” 三轮车”, 多给车费,仍拉我们回火车站候客厅过夜!
这夜实在难熬!
既要照料林, 能尽量睡好, 找偏僻的地下躺 ; 又担心自已身带现金的安全! 多少次瞌睡来了, 不能合眼!!
三十六, 天亮后, 几经周折, 找到该院. 为了解实情, 当即住院. 经几天的住院, 了解到该院并无实际有效的,治肿癌的新方法! 和林商量后, 确定第二天, 和已通知的肃哥会面后, 即离京返万 .
第二天上午, 肃哥嫂来院看了林. 听我们介绍情况后说: “林妹呀! 今后决不要听信虛假宣传报道, 乱投医!! 有新疗法, 先打电话告我, 我去代为了解后, 再告妳..” 並给林500元路费补贴.
当天即出院, 乘车船返万.
并在万过了个幸福, 祥和的春节!
三十七, 第二年, 幺女玲玲返云高考,8月, 玲去云面试, 差点赶掉了船! 9月, 骥,送玲去重庆师大上学.
三十八, 骥,回万不几天, 就 远赴山西运城市, 催扣狮处, 为林购买神奇的”化肿瘤” 药(是从医药报上看到的)! 骥到后, 仔细了解, 并和接待的工作人员接触, 始终无法见到崔扣狮本人! 一直说: “在外开会, 或在外出差!” 来搪塞寻医者…….!
骥和其他寻医者, 确定是假后, 只好倖倖地失望而返!!
三十九, 甴于二女婿的母亲, 要来治病, 骥和林, 在万市专区医院后墙外, 租屋单住. 该年春节期间, 骥和林, 把在故陵教书的麟娃夫妇喊上来过年. 吃团年饭时, 媳妇邬XX, 故意把饭碗跌烂, 又把盆弄到专区医院的花园里去, 专门造成团年不顺,来气重病中的林! 果然林气得不能吃饭!! 初一, 媳妇更作怪, 个人跑下河, 要回去…. 又闹得全家人大不快乐.!!
四十, 春节后, 骥无法再续到照料病人的假, 必须返校上课!
林只好再回到二女晖处住.
骥回校不几天, 又被云阳审计局谭局长借调去作办公室文书. 10月1日假期, 骥回万二女儿处, 看望林. 见林, 常流鼻血, 右边脸及眼眶, 已肿得大变了形! 知病情已很严重!! 回云后, 即坚决辞去谭局长的挽留, 而回万侍陪林. 林一见骥来, 汩汩泪流说: “骥, 太谢你啦!......”
四十一, 元旦后,6802医院, 撤併到重庆南坪的重庆市第六人民医院. 骥和林也隨二女儿晖一起, 迁往南坪. 在轮船上, 林不愿让人看到面容, 一直在河边旅社寑室里住到晚上, 才喊力人揹上船. 在船艙里, 和人调換床位后, 给林临时组建一闭合的单独空间! 到重庆码头后, 揹下船, 即乘出租车送到南坪六院, 再由麟娃揹到新家.
在重庆六院新家, 又过了个幸福, 平安的新春节(玲玲也来此过年的)! 只是林的病情更严重些了, 两眼已被肿瘤佔位___失明了!!
春节后, 玲玲, 又回来看妈妈一次. 五月一日的长假, 儿女们全部到齐, 并商定: 林,隨骥返故陵中学住, 以完后事! 由麟, 晖护送到故陵中学, 巧和玲仍上班, 上学.
五月四号, 按安排办. 当天中午, 巧在万州下船, 上班去; 第二天9点, 船到故陵不靠岸, 经多付下客靠岸费, 才靠岸下人. 骥同晖走正街先到学校寑室; 林不愿被人瞧见, 由麟娃揹起走” 冒河嶺” 偏僻路后到!
四十二, 到故中后, 首先解决家里无卫生间的急事, 即时请师父来加装了个, 只能洗澡和拉尿的簡易卫生间.
林, 回老家后, 反而平静, 开朗了许多! 成天由晖陪伴着, 输液, 聊天; 骥, 去中心卫生院取输的药, 和买菜作饭!
晖的假期满后, 於六月四号返万上班. 骥, 请了个自已家族的要成年的侄孙女,作助手买菜弄饭. 骥, 专陪林输液, 聊天,并专侍林想吃的东西, 买来弄给她吃!
骥, 把林回故陵疗治的事, 都发电报给了妈妈, 亷哥, 洁哥, 肃哥, 静姐等处亲属.
四十三, 晖,七月十号, 因母病重, 再次请假返故伺候林, 玲及巧两女七月十二号也回到老家.
七月十五号, 静姐带着女儿茵茵, 甴广州回故陵来看望林. 两姐妹相见, 情深意绵, 难以述描!!
各亲朋好友, 均来看望. 林,绝大多数都一一婉谢不见! 只有周良术夫妇, 林, 同意见了. 故中姜xx校长要求见,. 林, 不愿见. 但姜却硬性闯进屋来(似认为我们有假!), 但见林病状后, 无话可说, 退出去了! 她叔房的四姐, 五姐, 林都婉谢见面!!
骥, 找堂兄一家几父子, 在故中后面” 鸡骨樑” 山上, 选地打好地廓, 并告知林. 林说: “这下我放心走啦, 满意了!”
四十四, 其堂兄, 永功, 在19号这天硬把静姐及茵茵, 接去远在高坪村的家中玩, 以炫耀自已的新家!
林一等再等, 到中午都未见静姐回来, 气坏啦! 连原专要吃的, 清早晨专去魚船上买的鲢魚, 也不吃了! 直到她”掉气”走, 也未能吃! 留下了骥的终生遗憾!!
下午三点多钟, 林见姐们仍未回, 就开始流泪____无声的痛哭!! 庚即,林, 第一次昏迷,…..骥等在林耳边大声疾呼: “林…. 林…不…. 不能…. 走…. 哇!.” ,” 妈….. 妈…. 醒醒呀!.”...... 叫着一団!!
林, 终于悠悠醒转!
即问: “姐…回来…沒….”
骥等回答” 喊去啦!”
“那去喊…. 永功家去喊?!.....” 林, 有气无力地断续着说……
“去你表兄守臣家喊” 骥赶紧撒谎说.
“不要…. 骗…. 骗我….. 我啦! 姐….. 在永…永功…. 家! 唉….. 姐…姐呀…妳我…. 是生…生离…. 死…死别…别呀!... 为…为啥……还去…. 看…人家…新房? !” 说着….. 说着…林又昏迷过去了!
疾呼…搶救…. 又将其悠悠喊转!
如是者达四次之多!
傍晩7点多, 姐回到家中,我们又正在呼救中…..
静姐也立即投入呼喊: “妹…妹妹呀! 姐不该到永功家去了一趟, 妳快醒醒呀! 姐有话和妳说…..!”
林, 又悠悠醒转….. 和姐说着话…….
……
……
最后, 她主动在骥的手心写了两个字….. 并摆手!
骥, 完全明白, 并在林的手心连回三个” 不” 字!
林, 点头….. 满意的睡去…..
骥, 不时的喊她一声, 她也轻微的动动, 表示知道.
四十五, 到下半夜, 都怕把骥累坏啦, 硬把他拖到隔壁房间去睡一会.
确定甴麟娃照料.
骥在隔壁无法入睡, 起来去看林, 只见林, 只有硬硬出气, 而无吸气, 按脉搏, 很久才来一下…. 骥, 急叫” 快来人呀!” 众人来后, 围着林大声狂乱 呼叫…..!
晖,打急救针后, 也无济于事!!
静姐这时说: “我看, 就让林安息了吧! 让她平静, 安心的走吧!!...... 不再折腾她了……! ! 全体都黙黙地饮泣着,……!
当晖数完脉博最后一下, 全体放声大哭!
麟去屋外放起了” 升天” 的喜炮!!
此时, 静姐一看时间: 恰是”7月20日凌晨5点20分.”
四十六, 枺澡, 穿寿衣, 寿鞋, 寿袜, 梳头, 戴寿帽等全套, 均是侄儿媳操办.
整理好后, 骥就在林 ,”下踏” 的蓆子上, 紧挨着林 睡下, 陪伴约半个钟头, 并在脑中自言自语道: “林, 妳安祥的离开了我! 可…. 可我…. 又有谁来…. 来…照料…我…我啊!!”
发唁电及后事均由周良术校长,静姐, 永泰二哥, 彩堂哥, 朱富宣等治丧会处理.”
当晚” 坐夜”, 来的客很多! 约坐了20几席!! 林的堂兄, 想趁坐夜之机, 挑起骥与林两边家族矛盾, 但都被骥化解了, 避了械斗!!
第二天, 出殡时, 不少人劝骥不要去, 去后, 再无女人愿嫁他了!
骥说: “这不合情理! 应该说: 去送了, 表示送的人, 情深义长, 更应得到更多女人的好评, 愿嫁!!” 骥, 坚持去送了!
四十七, 出殡后的第三天, 是上坟, 壘土的日子, 上完坟, 壘好土后, 下午开家庭会, 算清了这次丧事的财务收支. 共剩有现金2000来元. 当即, 骥, 提议: “2000元现金, 给林打石头, 新修坟用;” 记葬” 床単, 给麟娃活动调动工作用; 欠下的” 情账”, 由骥一个人偿还; 遗留的一间屋, 就暂时不动,”
这是个很妥当的处理,得到三个女儿的支持.
但儿媳邬xx, 坚持要分房屋. 气坏了骥!
骥, 同意分房. 并拿出林的遗书(是侄儿媳在換下林身上穿的內衣上, 发现的.), 上说: “房屋及财产, 全由骥全权处理.”
骥说: “房屋现作价5000元按法律骥得2500元, 余下的2500元按6股来分(骥, 外婆, 四个子女), 每人不足600元. 但欠下的情账, 按6股分摊, 每人分摊的情账, 大大多于这600元! 儿媳妇, 哑口元无言, 一下气回云阳老家!
第二天, 找人刻碑, 修坟, 几天后, 就能全部结束.
但麟娃, 突说, 他媳妇子宫大出血, 有生命危险, 需回云阳!
骥明知是假, 但仍准其回云看后, 回来参加立碑仪式. 可麟回后, 一直不来了!
在立碑前一天的下午, 二女婿范xx赶来了, 在立碑时, 独缺麟娃夫妇, 造成不可溺补的遗憾!!
立完碑, 全都走了!
只有骥一人, 独守空房!!
想到今后, 大半辈子的日子, 不由得悲伤万分!!
……..那在陪林”下踏”时的,自言自语的余音,缭绕在骥的耳边: “我…. 谁来…. 照料啊!!”
[在余音环绕……陪睡” 下踏” 的情景画面, 连续展现中, 幕徐徐而落!!]
2011年12月11日 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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