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是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近日观看了电影《喋血孤城》,该片再现了1943年常德保卫战的真实历史,是继《血战台儿庄》之后,中国大陆拍摄的又一部描写正面战场抗日的战争史诗力作。之后,找来各种历史资料详尽了解了那段的历史背景,并深深被抗日将士英勇献身的精神所感染。原来在历史的角落里,曾有这样一群人在民族危亡的关头奋不顾身,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诗篇。
“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职率师部,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 1943年常德会战最惨烈的时候,常德城区已成一片焦土,黄埔一期学生、第74军副军长兼57师师长余程万将军仍率残部死守。此时将军已知援军不可能如期抵达,决意全师战死常德。这是他给司令长官孙连仲将军的电文,孙读后当即泪如雨下。
11月18日,余程万将军率领57师8000余人守卫常德,抗击侵华日军4万人的进攻,歼敌1.2万多人,坚守16昼夜,直至弹尽粮绝。战至12月2日20时,57师8000多人,只剩下300余人;3日凌晨,将军口述完给司令长官孙连仲将军的电报,即举佩枪自裁,部下见状夺下枪支,声泪俱下,苦苦劝阻才作罢。师长余程万和参谋长柴意新将军均要求坚守常德,对方突围求援。最后研究决定余程万师长突围寻找援军,57师少将参谋长兼169团团长柴意新将军带着29个人留在城里坚守待援,最终全部战死,常德沦陷。6天后,余程万将军率突围出去的余部共83人,随救援的58师收复常德。
战前,余程万发表57师保卫常德文告:“假如我们是为了保卫常德,争取国家民族独立自由而死,这死比生更有价值……”在艰苦卓绝的抗战史上,由于武器装备落后,当时中国军队能在一个中等城市坚守5天已很困难,而57师以8000之师,抵抗装备精良的4万日寇,孤军奋战16个昼夜,这本身已经是奇迹!
战后,蒋介石闻知常德失守,余程万擅离阵地,震怒之下,下令将其撤职、扣押,送交军法处审判。消息传出,常德民众群情激昂,6万多人签名作保,求免将军一死;57师的残部更是感到奇冤难辩:指挥官竭尽全力守城了,为什么还要被处罚?最终,余程万被判服刑2年了事。抗战胜利后,为了纪念常德血战,著名鸳鸯蝴蝶派作家张恨水打破常规,根据57师常德抗战题材创作了小说《虎贲万岁》,书出版后,一位很漂亮的苏州女孩看了书,心仪余程万,托人介绍,时逢将军丧偶,竟然做了余太太,也算为常德会战再添佳话。
“我们前进才是生路,我决心不离开阵地一步,我的热血要洒在这里。这里是祖国的土地,我要誓死保卫它,死了也是我的光荣。”这是许国璋将军所部被敌人重重包围时,勉励部下时说出的一段话。现在提到许国璋这个名字,当下的人恐怕只会想到教人学英语的许国璋教授。但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一位将军许国璋,国民革命军第150师师长。
1937年“七•七事变”后,许国璋将军随二十九集团军出川抗日。行前许国璋将军对家人说:“我出川抗战,身已许国。你们在后方,妻要勤俭过生活,儿要努力读书。我每月除以应得薪金寄助外,要你们自己努力。至于我,望你们不要惦念。”
1943年11月2日,许国璋将军在紧急关头,亲自来到前线,手持步枪与众将士一同打击日军,日军在我阵地前遗尸累累,死伤惨重。不幸,许将军身中两弹,血流不止,在战场上数次休克,众将士误认为他已阵亡,准备派人把他运回后方。凌晨四时,许将军清醒过来,急促地说:“我是军人,应该战死在沙场,你们准备把我运送对岸,这是害了我呀!”说罢又昏厥过去,等他再次清醒时,摸到睡在他身边的卫士的手枪,毅然举枪自戕,以身殉职。
“将军,记得,我永远记得,您每次奉命出征,匆匆又转来告我:文珍,文珍,请为儿女尽力,莫怕丈夫献身,我去求民族生存,你在家哺育儿女安心……”这是黄埔军校第五期学生、第10军预备第10师师长孙明瑾将军遗孀姜文珍女士在纪念丈夫的诗文中一段文字。1943年11月,孙明瑾将军奉战区长官部命令,率预备第10师8000将士,从驻地衡阳驰援常德,日夜兼程于26日进抵常德外围。这时,日军主力得知我援军来到,立即前来堵截,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预备第10师官兵伤亡极重。12月1日,孙明瑾将军率本师继续与日军主力第68师团血战。在战况极端危急的情况下,部下请求掩护将军突围,但将军拒绝部下的请求,奋身投入激战,亲自操起一挺轻机枪,率部向日寇发起冲锋。打完一梭子弹,又用手枪、步枪猛射,最后以刺刀与日军搏斗,刺刀折断!
当将军率部冲锋至一山隘时,一手持机枪的日军在三米处向他狂射。在猝不及防中,一串侵略者的罪恶子弹击中孙明瑾将军的颈部、胸部、腰部和手臂。将军中弹倒地,血如泉涌,鲜血顿时染透征衣。卫士立即开枪击毙手持机枪的日寇,抬将军突围。将军目瞪卫士,忍痛高呼:“中华儿女要壮烈,不畏死,不贪生,牺牲生命,救国救民,努力杀敌!努力杀敌!!”临终之际,将军用微弱语气命令部下向德山猛进:“贯彻命令,达成任务!”语终气绝,将星陨落,时年三十八岁。半年后的衡阳保卫战期间,将军所部将日军68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击毙,终于为孙明瑾将军报仇雪恨。
平生喜欢读史,但历史教科书上对于正面战场的作战介绍较少,往往寥寥数语。欣喜的是近年来学界的研究越来越宽泛,远征军等题材影视作品频出,那段历史也越来越清晰。常德会战是中国抗日战争中极为重要的战役,被誉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双方参战兵力30多万人,敌我双方伤亡惨重,中国军人以伤亡约6万人代价毙敌4万余人,最终常德失而复得。中国军人视死如归,他们中有人战死,有人重伤,有人自杀殉国,有人九死一生……他们中不仅有隶属中央军的余程万将军、孙明瑾将军、彭士量将军、柴意新将军、张灵甫将军,还有西北军系统的孙连仲将军和川军许国璋将军……面对外辱,中国军人空前团结,不分派系,一致对外,以六万血肉之躯为国家和民族赢得了尊严和希望。
------------------------ 生命中:一半在寻找,一半在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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