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朋友电话叫我喝酒去,刚整装利落后准备下楼,他电话又来了说,记得带着你说的红河一道极品烟啊。一个月以前曾经给他吹过牛,说朋友送我了一盒极品烟,红河一道,一盒烟的价格230元。我当时吸了几支,便搁置起来了。但说实话感觉也没有说的那么好,比我做的红烧肉的味道差远了。虽然说过带来让他们尝尝,只是每次和他喝酒的时总忘带,便搪塞过去。没想到,这次他较真了。
我吸烟有两个条件,一是喝酒时,二是写文章时。其余时间是绝对不沾烟的。那盒红河一道是另一个曾经的生意伙伴送的。放在哪里了?思索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放在茶叶桶里。因为开包烟若不放在密封好的容器里,搁置久了会潮湿变霉的。因为舍不得吸便随手放进密封极好的茶叶铁盒里了。当然平时写文章或喝酒时吸10元一盒的红双喜。
到了酒桌上,没等朋友张口,便殷勤的把红河一道烟逐个地递给在坐的三位,我也随便点了一支。三位将点燃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还随手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一副悠然自得的神仙模样。当吸了三口后,我问他们怎么样。哪个让我带烟的朋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不错,挺柔和的。然后又补了一句说,不过,今天这茶水不错,极品铁观音的滋味。我说,怎么可能呢?老板又没有疯。为了更进一步证明,我也喝了一口咂叭咂叭嘴戏嬉他说,你也号称茶博士呢,连铁观音和栀子茶都分不清。他又喝了一口茶水,吸了一口烟,咪着眼品磨了一会儿肯定地说,绝对不会错的。栀子加极品铁观音,不过铁观音放的极少,但回味甘醇,你们几个茶盲是品不出来的。不过这小子很有茶道,曾经是个茶贩子,一旦他打开茶话便会止不住唠叨个没完。但今天的主题是酒,所以我就插话酒的问题,把他将要打开茶话的闸门硬生生给关上了。
酒过三巡后,舌头被泸州老窖的酒麻痹了,再也品不出烟和茶的味道,舌头麻痹了,脑筋却催醒了,从叙利亚说到奥巴马,又从伊甸园说到丘比特,然后又从这段时间的股票熊市说到2013的地球热浪,酒桌上话像是爬手电筒的光柱想怎么上就怎么上。不过,那个曾经茶贩子的朋友,对巡视过来的酒店老板频频说谢谢,闹的饭店老板莫名其妙的点头微笑。
回到家,刚进门,母亲瞪我了一眼,狠狠地说,烟鬼。我嘿嘿一笑说,您不是知道嘛,我喝酒才吸烟嘛,又不是头一回。大概是酒桌上的烟吸的太多,身上带的烟味溢进了家门,便这样不好意思的解释。母亲又瞪我一眼说,烟鬼。然后转身去洗漱间。父亲轻咳了一下说,你吸烟就吸烟嘛,又没有人说你什么,可你再怎么吸烟,也不能把烟吐进茶叶桶里啊。我一愣,说怎么可能呢,我吐进茶叶桶里干嘛啊?我有病啊我。父亲说,怎么不可能,你上初中时有次吸烟被我当场逮住,你当时把烟吐到哪儿去了啊?我想起来了三十多年前,和一个同学在家里正偷吸父亲的从北京带回的牡丹烟时,父亲刚好进门,那时我正好吸了一口,怕吐出的烟雾太显眼了,便充一叶障目的聪明,慌不迭地把烟雾吐进刚打开的盖的茶壶里,然后死死按住了盖,但烟是见空就出的气体,不一会儿就从茶壶嘴里冒了出来,像是茶壶底下坐了个火炉,刚开水的模样。我一听老爷子又翻陈年老账,苦笑地说,您怎么又提这事啊,您是不是一年不提,就感觉没有意思啊。父亲说,今天你陈叔来,你妈给他泡茶,他喝茶后说,茶是好茶,但和香烟放在一起就会变味的。我一下子明白了,我那个曾经是茶叶贩子朋友为什么说栀子茶里放了少量的极品铁观音。没等我回答,父亲又说,平常家里不来客人,来了这么一个客人我却让人家喝茶烟水,这说的过去吗?你知道那罐茶叶多少钱吗?是130克装的1000元的极品铁观音,是去年广州陈总送的。父亲原来在国家大二企业做副总,退休十几年了,曾经门庭若市的家现在门可罗雀,对偶尔来家的客人及其热情。
我尴尬的笑了笑,挠挠头狡辩说,那陈叔不是吸烟嘛,也许他自己吸烟舌头麻痹的缘故呢。我想起酒桌上朋友的话。父亲说,人家早戒烟五年了。我便如实交代了整个缘由。父亲说,看看吧,我就知道这茶叶和你吸烟有关联,你还狡辩。那你放到冰箱里,或者用保鲜袋密封住不就可以了吗?干嘛哪样得不偿失啊。我嘿嘿一笑说,当时灵机一动,也没有多考虑串味之说,咱们家人对茶也没有什么兴趣,谁知道哪个什么极品铁观音呢。再说,上次放进冰箱里的烟让我妈都给扔了,我还敢放吗?父亲瞪我了一眼说,你是煮熟的鸭子,肉烂了嘴还不烂。母亲这时候从洗漱间出来,又对我说,烟鬼。就进了卧室。
晚上睡觉时,想着这串味的缘故,止不住思想起来。灵机一动的表象常常有意料之外的牵扯后果,对于事物的认知程度,如果仅从聪明劲上的功夫,而不对事物内涵的真正透彻了解,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终归会得不偿失的。好在烟的位置放错了。如果是老鼠药那可就真麻烦了,哈哈……
------------------------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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