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同行龙王尖 |
风中的茅草
我想我一定是为那些茅草而来的,一年又一年,它们生长在那里,绿了黄黄了绿。岁月无声流淌。又一个春天来了,花开了,树泛青了,它们依然不肯绿去。
它们在守候着什么?是守候我的到来么?
而我,象一个漂泊的人,看到老屋的炊烟,听到屋檐下燕子的呢喃,还有院门口翘首而立的老母亲……近乡情怯,无语凝噎。
我用目光凝望它们,用手指轻触它们,我知道,“只有触摸到它们的温度和纹理,感觉它们的萧瑟和荣枯,我才是真正和它们在一起。”
它们风中的姿势,如温柔的旋律,自然舒缓。风的手指,弹琴一般掠过它们,只有用了心的人,才听得见那是一只怎样的曲子。
满坡满坡的茅草,看得人的心一片宁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啊!不是没有内容的苍白,而是象成熟的稻子一般泛着黄,只是黄得没有那么厚重,却自有一种遗世独立的苍茫美。
静静立在那里,立成一株茅草,听鸟鸣听风声听无边的寂静。五百多年来,它们与山石为伴,宁可涤尽生命里最后一滴绿,也要扎根在这片贫脊的山坡上。象痴心的女子,爱一个人,就一定要爱到生死相依地老天荒。
雨中的映山红
长在深山野林,象山里的女子,遇到有人注视,便羞红了一张脸。同行的阿四千难万难采来一束,红彤彤的花抱在怀里,衬得她象一位被人迎娶的新嫁娘。她说,这些花,多像我们,既不含苞,也没有凋谢。
真好!这些花,还有这个年纪的我们。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很多年没有看到映山红了,它们象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在这个时刻,突然被唤醒,同时被唤醒的还有那些青春年少的时光。突然很想亲吻它们,想用唇吮吸这带着雨珠的清香和甘甜。
不知是不是花触动了人,朋友冰说,好想谈一场真正的恋爱。抱着花的阿四突然单膝跪地,说,这一刻,花为媒天地为证。她的举止让一行女人笑得喘不过气来。这些平日里循规蹈矩的女人,到了山里,一个个恣意放浪成一朵朵野花。
想问你,如果时光从头来过,有人怀抱映山红向你求爱,你会跟他走吗?
古城墙
不知是不是阴雨天的原因,雾越来越浓。对面的山只能看见黛青的影子。时间已经是下午四时了。阿芳说,回吧,到不了石寨了。人生总会留些遗憾。也好,这样下回可以再来。
远远眺望那蜿蜒的城墙,算是作别。阿芳说,真是舍不得走。这个贪恋红尘中一草一木的女子,恨不能用目光把一切都带走。
有写龙王尖的古诗,抄在这里:
秋风习习,树木稀、烟浪黄艾密密。
草甸纵行,穿沟壑、凄清秃岭兽迹。危崖伫立,村舍桑田,平湖呈翠碧。
峰砌狼哨,蛇蜒残恒断壁。倚山踞岭古寨,金汤坚如铁,仰视难欺。
坍塌楼门,证当年、刀枪箭矢飞激。黄土陇下,夜半常磷火、亡魂哭泣。
惟石能言,青史后人追忆。
如果石头能说话,它会告诉我什么?绿林山匪杀伤掠夺,男女老少逃荒避难妻离子散的日子,它一一见证过吧?如今历史让一切沉寂如古寨的石头,它也唯有缄默。
惟石能言,青史后人追忆。而我们,面对历史的遗迹,是否更应该珍惜如今和平安逸的生活?
阿芳和她的父母
是第一次去阿芳的家,偌大的院子,好多的树,长成亭亭的华盖,一路走过去,象武陵人走进世外桃园。还在楼房底下,就看见她家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平日里,走在路上,我爱抬头看别人的阳台,看别人阳台上的花,然后想,这些花的主人,他们是真正热爱生活的。
阿芳的妈妈,从看见阿芳第一眼,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那是心疼到骨子里的眼神。芳啊,你咋瘦了。天下的母亲,都情愿自己的儿女,一个个长成胖子才安心吧?
阿芳的爸爸,一位儒雅的老人。他的爱来得含蓄。他只是问,芳啊,怎么回来就要走?听说我们只是路过,他就默默不说话了。
看着前后阳台的花,我满眼的欢喜。有一种花,叶子一层层长在一起,状如花朵,叶子肥厚,似乎不是长出来的,而是用玉石雕刻出来的,翡翠一般发着莹莹的光。我问老人家,移栽花是要分季节吧?老人家冰雪聪明,立刻听出我问话的意思,本性又善良好客,立刻拿小铲子,连土连根铲了一株,细心放在方便碗里,细心用干净的袋子包好。我欢欢喜喜拧在手上,也顾不上问它的名字。
逗留了一小会,就要走了。阿芳说,妈,这回你不要再送了。可是走出好远,她的妈妈依然趴在五楼的楼梯上,目送着她的女儿。我们回头向她挥手,她仍然舍不得进去。我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于是把头低了下去。
对于人到中年的我们,父母永远象守巢的老燕一样,守着飞出窝的我们,一次又一次飞回来,这,是我们最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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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戈壁红柳912 |
Re:风雨同行龙王尖 |
回复时间: |
2014.04.17 0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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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尖在哪里?
阿芳和她的父母收在其他篇章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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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pecheur |
Re:风雨同行龙王尖 |
回复时间: |
2014.04.17 14: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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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最近的写兴正浓呢。水儿却被繁忙的工作搅得几次提笔又放下。甚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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